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辩的。

人有恶人，妖亦有善妖，也不可一概而论。

“我明日要回昆仑山，也会问问师傅可有解救之法。”

贺景衍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我已离仙道远矣，你亦不用为我费心，若回昆仑，替我向师傅他老人家告罪，我周身邪气，恐再不能回昆仑了。”

那灭道丹吃下去的时候，他便算是自绝大道。

他没有什么好后悔的，只是长路漫漫，他再无来世，定要将最好的结局留给苏叶。

谢长吟不语，心中自然也是知晓了结局。

他想说些什么宽慰一番，可话到嘴边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情之一物，他不懂。

“师兄，为了一个狐妖，真的值得吗？”

贺景衍无奈一笑，夜色下，苍白的脸更显凄凉：“哪有值与不值？我唯恐她伤了半分，唯恐她委屈了半分，可到头来，却是我亲手害了她。我不为弥补，只愿自己不留遗憾。”

说来，亦是他心中自私，分明最好的选择是从此离她远远的，不让她难过，不让她想起过往才对。

可他心中放不下，见不到她便又时时挂念。

为今，只愿她好。

如今，他终于可以泰然做回她眼中的路南星了。

第三十一章 恍若当年

“咳咳咳……”剧烈的咳嗽声从洞府传来。

苏叶看着地上的血，不由有些晃神。

如此下去，她也不知道她还能活多久了。

“阿主！”赤珠进门，就看见地上的鲜血，吓了一跳，“这是怎么了？你受伤了？”

苏叶擦掉嘴角鲜血，虚弱摇头：“上次被林婉打伤的，没关系，很快便能痊愈。”

赤珠半信半疑，帮她把被子盖好：“阿主，要不明日起去极仙洞闭关吧，修炼一番才能养好神魂啊！”

苏叶摇摇头：“你方才找我所为何事？”

“那个道士又来了。”

看赤珠表情，苏叶就知道，一定是贺景衍。

按说他受了伤，现在伤还没好，日日往她这里跑算怎么回事。

“他来做什么？”苏叶微微蹙眉。

赤珠不满地瘪瘪嘴：“说是要见阿主你，我都说你不想见他，可他就是不走。”

苏叶无奈地叹了口气，说到底，她又怎能真的对他视若无睹。

她只得起身下床，穿好衣服，看了看自己脸上气色，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一般。

山脚下，她远远便看见了一身白袍的贺景衍，风吹过他的衣衫，几朵梨花随风而落。

这情景真是像极了从前，景如旧，人如故。

她缓步走上前，贺景衍蓦然回首，正在几尺外看见了她。

“你还是来了。”他语气很轻。

苏叶停在离他不远处，没有再上前：“你找我何事？”

贺景衍看着与她隔开的几尺距离，心头却升起一团苦涩。

他深吸一口气，才开口：“长吟回昆仑了，我已将太华城城主之位让给了旁人。”

苏叶眼中闪过一抹诧异，随即又恢复平静：“这与我何干？”

贺景衍终是无奈：“苏叶，欠你的，我都还你，余下的日子，我想陪陪你。如此简单，而已。”

这么久以来，苏叶还从未听他如此语气说话。

她的心不免一沉，却终是嘴硬：“贺景衍，你不欠我什么，我说过，我们两清了。”

“如何两清？我只问你，哪怕许多事情你不记得了，难道也会不记得路南星曾有多爱你吗？”贺景衍沉眸。

其实，他更想说的是，不止是当年的路南星爱她，如今的贺景衍又何尝不是呢。

只是天意弄人，一切为时已晚。

苏叶心中动容，无可否认的，她自然知道当年的路南星有多爱她。

正因为爱之深，所以才有后来的痛之切。

“你要如何？我们终归人妖殊途，不是吗？”

贺景衍上前两步，霸道地拉过她的手：“你不试试，又焉能知晓是殊途还是同归？”

苏叶一愣，一时竟没有挣开他握住的手。

贺景衍神色稍缓：“今天晚上正好是长安花灯会，我看天色甚好，夜晚一定繁星满天，我们去瞧瞧。”

若换作从前，贺景衍如此对她说，她一定欣喜若狂。

可如今，她只觉心中怅然，但见贺景衍眼中希冀，她又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如今，贺景衍看她的眼神，着实同当年路南星看她时一模一样。

她可以拒绝任何人，唯独拒绝不了路南星。

夜华如练，长安街头灯火通明，人群熙熙攘攘。

只是今夜皎皎明月当空，天上却没有几颗星星。

苏叶任由贺景衍拉着，走在人群中，他将她牵得很紧，像是生怕把她弄丢了一般。

两人停在一个小小的面具摊前，贺景衍拿起其中一个面具，痛快地付了钱。

这面具也正是当年苏叶给他挑的那张面具。

他戴上面具，恍若当年。

“苏叶，若我只是路南星，我们便可从头再来吗？”贺景衍停下脚步，拉着她的手问道。

第三十二章 殒道成魔

月华如水，清冷却又凉薄。

身后所有的喧闹苏叶像是一下子全都听不到了，耳边一直回响着那一句话。

“若我只是路南星的话，我们便可从头再来吗？”

有一瞬间，苏叶忽然觉得，从头再来真是一个极好的词。

但是却又真是个残忍之词。

只可惜，世上从来就不存在假设之言，因为那本就只是假设。

苏叶仍是看着那双莹若星辰的眸子一时有些愣神。

见她没有说话，贺景衍也并不着急，只轻笑一声：“那边有卖河灯的，我们要不也去许个愿吧。”

苏叶依旧没有拒绝，只一步步跟着他往前走。

河边不少少男少女在放河灯许愿，苏叶看着河中的花灯，只觉有些眼熟。

好像很久很久之前，她也来过这里一般。

贺景衍买来两只花灯，给苏叶递过去一个。

“听说往这河中放花灯，若有幸被河神看到，便会愿望成真，你也来试试吧。”

苏叶看着眼前的花灯，没有接：“我是妖，这些神仙只会保佑凡人。我就算许愿也没有用。”

贺景衍身形一愣，却是喃喃道：“所以，你当年的愿望是为我而许的？”

苏叶听得有些莫名：“你在说什么？”

贺景衍这才敛神，无奈摇头：“没什么，你若不愿许愿也罢，”

可苏叶看见贺景衍自己在花灯的纸条上写了什么，然后走到河边去放灯。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贺景衍以前是绝对不会做这种事的，连她都觉得幼稚。

可真看见这一幕，她心中又有些发闷。

“你许了什么愿？”苏叶不由有些好奇。

贺景衍将灯放到水中，看那花灯飘远才回头看向她道：“等我愿望成真之际再告诉你。”

苏叶看他一眼，也不再追问。

两人放了河灯又往前继续走，其间人群越来越少，街道上也越来越安静。

月光下，两人的身影被拉的修长。

正走着，眼前闪过一人影，一个道士模样的老者出现在眼前。

“站住！大胆狐妖，竟敢跑到长安城中作乱！”

苏叶脚步一顿，没有再上前。

她如今法力，可万不是这老道士的对手。

可那老道士一句多言都没有，手中拂尘一挥便向她袭来。

她脸色一变，却见贺景衍一掌将那拂尘打落在地。

那老道眼色极好，一眼便认出这法术出自昆仑山：“阁下乃昆仑弟子，怎可护着这妖孽！”

贺景衍收手便解释：“这位仙道误会，她虽是狐妖，可从未害人。”

可那老道闻言，横眉一拧，顽固非常：“什么从未害人，你怕是被这狐妖迷了心智，看我拿她！”

说时迟，那时快，几道明黄符篆便直逼苏叶面门。

贺景衍眸色一沉，施法将所有符篆又悉数打了回去，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