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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竟向季清舒走了过来，他伸出肥硕的手想要触碰她。

季清舒站在原地，不躲不闪。

男人自以为她是被自己吓得不敢动了，眼中闪过一丝得意。

他抬手就要去摸季清舒的脸，肥硕的手在季清舒眼前放大。

第20章

下一秒，男人发出了杀猪般的惨叫。

“啊！”叫声震耳欲聋。

季清舒定睛一看，男人的右掌直接被折断了。

她瞟了一眼脸冒黑气的贺丞袀：“你还准备怎么对他？”

按照贺丞袀的性子，绝不可能只是断男人一只手而已。

贺丞袀微眯着眼，眼尾上扬，眼中的暴戾倾泻而出。

他慢条斯理的取下手腕上的佛珠，扔在了季清舒怀中：“拿好。”

话落，他一拳砸向男人，拳拳到肉。

不多时，贺丞袀的拳头上沾满了鲜血，男人倒在地上奄奄一息。

就在季清舒以为他已经结束时，就见他抽出了腰间的长剑。

“你刚才，是想用这只手去碰她？”

贺丞袀提着剑，剑尖划过男人的喉间，男人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男人哭声求饶：“九千岁，我再也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贺丞袀面色不变，只是手上的剑动了，他挥剑一斩，男人的右手——掉了！

男人痛得发出了尖利的嘶吼。

贺丞袀收回了视线，看向了一旁的季清舒。

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想要捂住季清舒的眼，可他手上却沾着鲜血。

他犹豫了一番，用自己的身形挡住了季清舒的视线。

“别看，脏。”

季清舒嗤笑道：“更脏的画面我都看过了。”

说者无心，听着有意。

贺丞袀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三年前，他亲自命人在季清舒面前杀了那些女子。

“你说，她们是不是恨极了我，如果不是我，她们也不会死。”

贺丞袀毫不犹豫的将错误揽在了自己身上。

“和你没关系，是我执意要杀了她们……”

季清舒冷眼看他：“贺丞袀，你杀了那么多人，午夜梦回时，你难道不害怕吗？”

“从未。”

贺丞袀比季清舒想象中的还要坚定。

“他刚才还碰了你吗？”

季清舒瞥了一眼如同死狗一样躺在地上的男人：“没有，走吧。”

季清舒发话，贺丞袀自然不会反驳，他慢吞吞的跟在季清舒身后。

他的双眼像是长在了季清舒身上一般，无法挪开。

季清舒语气不耐：“你还要看我多久！”

贺丞袀瞬间回神，连忙收回了自己的视线。

季清舒听见他小声嘟嚷了一句：“一辈子也看不够。”

季清舒只当他在胡言乱语。

被男人一搅和，季清舒也没了继续待下去的心情。

她正想说想离开时，贺丞袀拉着她就要上马车。

“你要带我去哪？”

此刻的贺丞袀哪还有刚才教训男人时的狠厉，眉眼间都含着柔情。

“带你去看你一个好东西。”

季清舒不明白他到底想做什么。

可就在她上车的一瞬间，原本安静的马车里忽然响起了叫唤声。

季清舒垂眸一看，就见一只白色的小狗跌跌撞撞的向她扑来。

她手指蜷缩，不受控制的抱起了小狗。

贺丞袀看见这一幕，嘴角微翘。

“看来你很喜欢。”

季清舒抱着小狗，皮笑肉不笑的看着贺丞袀。

“你知道为什么我会喜欢吗？”

贺丞袀不解的看向她：“为什么？”

季清舒笑容恶劣：“因为，它像极了从前的我啊。”

第21章

从前的她就像狗一样讨好贺丞袀，乞求得到贺丞袀的垂怜。

贺丞袀显然也记起了从前的一切，一时不敢说话。

季清舒有一下没一下的逗弄着怀中的小狗，但很快就没了兴趣。

“我已经替你赎身了。”

贺丞袀实在无法忍受季清舒的漠视，他率先打破了沉默。

“贺丞袀，三年不见，你怎么还爱管起闲事来了。”

季清舒脸上的冷漠愈发明显。

贺丞袀一愣，没料到她居然会是这样的反应：“为什么……”会不高兴。

重逢多日，季清舒第一次主动开口解释。

“当初是我自己主动进的青楼，从未有人逼迫我，我是自愿待在了青楼。”

贺丞袀双唇微颤，最后还是吞下了到了嘴边的问话。

他垂头，不敢再看季清舒：“对不起，是我自作主张。”

季清舒惊奇的看着这一幕，没想到贺丞袀也会有低头的一天。

面对他的认错，季清舒却没有感到丝毫心软。

她撇过头，连个眼神都不愿分给他。

可贺丞袀却想和她多说说话：“盈袖，你曾经不是说过想与我做夫妻吗？”

季清舒不明白，他为何会突然翻出这些陈年旧事。

她静静地等待着他的下文。

贺丞袀停顿了许久，才再次开口：“彩礼和嫁妆我都已经准备好了。”

季清舒柳眉微蹙，意识到了他话中之意：“你想让我嫁给你？”

贺丞袀忙不迭的点了点头。

“我不愿，贺丞袀，我不信你没有察觉，我对你的厌恶。”

季清舒对贺丞袀的爱意早已埋葬在了过去，埋葬在了三年前。

贺丞袀聪明如斯，怎么会没有察觉，只是假装不知。

“是我，是我想要娶你。”

自重逢后，季清舒算是见识到了贺丞袀纠缠不休的本事，可她绝不松口。

她不答应，贺丞袀便一直跟在她的身后，她烦不胜烦。

季清舒终于被他烦的受不了了：“我可以嫁给你。”

贺丞袀面色一喜：“真的吗？”

季清舒却见不得他如此高兴：“但我有一个条件。”

贺丞袀面上的笑意不减：“莫说一个条件，就算是千个百个条件我都愿意答应！”

“你不准再限制我的自由。”

“好！”

季清舒万万没想到贺丞袀会如此迅速，也没有想到贺丞袀是如此期待娶她回家。

不过是短短几日的时间，他便派人筹备好了婚礼需要用的东西，甚至无需她操心。

“盈袖，我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迎娶你了！”

大婚的前一日，贺丞袀兴冲冲的找到了季清舒。

今夜的季清舒笑得格外温柔：“嗯，真好啊。”

贺丞袀总觉得季清舒温柔的笑意下藏着心惊的现实，可他不敢去深究。

翌日，数十里的红妆，马车从街头排到了结尾，井然有序。

敲锣打鼓的声音从未停断，道路旁铺着数不尽的花瓣，就连满城的树上都挂着红绸带，人群皆伸头探脑去观望这难得一见的盛景。

贺丞袀站在府门前等待着季清舒的到来，他望眼欲穿。

可过了吉时，仍未见到季清舒的身影。

贺丞袀脸上的期待一点点消失，带着刀的侍卫忽而冲了进来。

“大人，夫人，夫人不见了！”

第22章

贺丞袀眸色一暗，胸口似有一股火焰燃烧至大脑。

贺丞袀从口中挤出来两个字：“去找！”

他看着还未离去的人，眼底浮现出一层寒冰。

他又道：“找不到回来，你们也别回来了！”

原本该是喜庆的时刻却沉寂一遍。

贺丞袀站在原地，周身散发着愤怒与失望的气息。

他以为季清舒听话了，他以为季清舒会听话……

却不想，从头到尾她都没有打消过逃跑的心思，她就这般不愿意待在他身边吗？

恼怒与失望在心中交织缠绕，贺丞袀还觉得这些情绪中夹杂着一丝酸痛。

她就这般迫不及待的想要逃离他……

宾客和观望的人群三三两两的散去，有人低声议论。

“阉人娶妻，这不就是个笑话。”

“难怪人家会逃，谁会愿意嫁给一个阉人。”

“听闻，那新娘子是个妓女，阉人配妓女，真是绝妙。”

……

讽刺的话语挤进了贺丞袀的耳中，他瞬间锁定了说话的人。

在众人惊恐的目光中，他直接让人割断了那几人的舌头。

“既然长了舌头不会说话，那还是不要说胡为妙。”

话落，屋内顿时跪倒一片，众人身子发颤，低垂着头，不敢多语。

“九千岁饶命！九千岁饶命！”

原本吉利的喜堂，此刻竟变成了刑场一般的存在。

“滚吧！”

众人怀着忐忑不安的心快速离开，生怕多待一会儿，舌头就没了。

贺丞袀几乎发动了自己所有的手下，可依旧寻找无果。

“大人，我们寻遍了整个京城，都没有找到夫人的踪迹。”

按理说，季清舒这么大个人绝不可能凭空消失。

可偏偏他们怎么找，就是没有找着。

“废物，要你们有何用！”

贺丞袀面色阴沉，如浓云翻滚，让人不寒而栗。

侍卫跪在地上，不敢说话。

贺丞袀只觉得好像又回到了三年前，三年前季清舒也是和现在一样，凭空消失。

他有些头疼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算了，你们先下去吧。”

心中的暴戾难以克制，贺丞袀不知觉的来到了季清舒在卫府的院落。

他推门而入，就见木桌上放着一封书信。

他连忙上前，打开了那封书信。

上面没有多余的话语，只有一个地址。

贺丞袀拿着信纸的手微微颤抖，他有种预感，季清舒一定就在这个地方。

他二话不说，骑着马直奔书信中提到的地址。

城西梧桐路的一个小院子前。

贺丞袀抬手敲了敲门：“盈袖？盈袖？”

他叫了一遍又一遍，始终无人回应。

贺丞袀耐心告罄，直接推开了院门，没有任何阻拦。

不知怎的，他眉心一跳，心中隐隐不安。

他总觉得接下来会有他无法承受的事情等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