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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发生姜南妤也不必在每到冬日之时疼得彻夜难眠。

　　想到这里，君时瑾眼眶一热：“很疼、很难捱吧？都怪我。”

　　姜南妤一愣，随之心里涌上来怒意。

　　迟来的深情比草都贱。

　　她将腿从他的手掌中抽出来，指向门帘：“真恶心，出去！”

　　君时瑾没有停顿，乖乖地屈腰下了马车。

　　此时队伍正行走在北澹与南诏的交界处，城门前的百姓们全都驻足看向君时瑾。

　　君时瑾一身轻纱红袍，浓烈似一簇纷然的火，衣领略敞开。

　　眼梢之下，一抹浅浅的红，眼角的泪痣破碎而诱惑。

　　姜南妤掀开轿帘，笑吟吟地冲君时瑾道：“阑生郎君，你就走着去南诏吧，也让北澹和南诏的百姓都瞧瞧你的风姿。”

　　假意闭目养神的白无尘忍得辛苦，终是挣开了眼，捏紧了自己腰间那日拾到的姜南妤的玉佩。

　　“阿瑶，你想做什么我都会陪着你，只是，我不想再看到你受到伤害。”

　　“君时瑾此人狼子野心，我不信他会甘于人下任你欺辱。”

　　姜南妤笑着握住了白无尘的手：“放心吧我的好知己，我有分寸。”

　　知己？白无尘的目光有些闪烁。

　　她真的只当他是知己？

　　可他却并不是这样想的，人都是贪心的，接近了朝思暮想的人，又怎会甘心可望而不可即？

　　“对了，你的伤还疼不疼？上午给你上药被君时瑾打断了。”姜南妤担忧地想掀开白无尘的衣领。

　　却被白无尘躲开。

　　微弱的光透着轿帘的缝隙，斜斜地打在他的脸颊和耳廓，染上了些红。

　　“无碍，为阿瑶做事，不疼。”

　　姜南妤听到这话，有些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

　　绾了绾头发，扯开了话题：“姜云惜这几天没有闹腾吧？”

　　“没有。”白无尘默了默：“我把她脚筋挑了。”

　　姜南妤心里一惊：“你……”

　　在她心里，白无尘一向是不染尘埃的，如今怎么会……

　　“她终日在府中咒骂你，还想毒杀你，被我逮到了。”白无尘淡淡道。

　　她没有告诉姜南妤，遇到她之前他是个四处飘零的孤儿，没有家、没有国。

　　曾是东狄的琴师，也做过西荣的杀手。

　　最后却发现，自己竟是西荣一场宫变中遗失民间的皇子。

　　自儿时她救了奄奄一息快要饿死的他。

　　一年后南诏国寺庙再见后，他寻了她十年，却没想到她竟是南诏的公主。

　　“公主，是姜云惜该死，您忘了您告诉过我的，上辈子您是怎么死的吗？”

　　莲心一句愤慨地话将姜南妤拉回了现实。

第39章

　　她看着莲心的脸，忽然想起在北澹的那个大雪天，因为姜云惜的陷害，莲心猩红的血将椒房殿前染红的场景。

　　是啊，仇人何时对她有过心慈手软？

　　她心软，换来的就会是再一次失去所有，含恨而终。

　　马车缓缓停在南诏国皇宫的门口。

　　三日前，她收到了青夏的飞鸽传书。

　　说东狄已经开始对南诏有所动作，恐怕大战一触即发。

　　这一次，她绝不会再让南诏沦为废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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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月宫内，姜母早已坐立不安。

　　看到姜南妤的到来，喜极而泣地抱住她。

　　“光儿，母后好想你，你说你一个人跑到北澹上京去，我和你父王也没法接你回来，日日为你殚精竭虑。”

　　姜母捧着姜南妤的脸，细细端详着：“让母后瞧瞧，瘦了，光儿受了不少苦吧？”

　　姜南妤笑着摇了摇头。

　　姜母看着自己女儿，自责的泪水簌簌而下：“都怪父王和母后没用，忌惮东狄只能将你送嫁，连你被北澹皇子抓走了也没能力去救你……”

　　“如今和东狄又要开战了……”

　　姜南妤握住姜母的手：“别怕，母后，光儿会守护好南诏国，保护好你和父王的。”

　　姜母摸了摸姜南妤的头发：“对了，怎么不见惜儿？”

　　语落，她在姜南妤身后环顾了一圈，却不想，迎面撞上了大祭司和西荣国师。

　　身后还跟着君时瑾。

　　“王后放心，我定会助南诏国击退东狄。”君时瑾恭敬地冲姜母行了个礼。

　　“是啊王后，近日我夜观星象，南诏上空显现一颗将星。”大祭司行了个礼：“君时瑾素有北澹战神之称，定能助我南诏击退敌军！”

　　姜母闻言半信半疑地打量君时瑾几眼，随即又望向姜南妤。

　　得到是姜南妤宽慰地点头，也放下了怀疑的心思。

　　姜南妤之所以将君时瑾带回来，就是看上了他的领兵才能。

　　上辈子，她被他从军营解救出来之时，是见识过他这一过人能耐的。

　　当时，他只用区区八千兵，就击溃了东狄军营数万兵力。

　　又和姜母聊了一炷香的天，姜南妤这才起身告退。

　　君时瑾跟在她身后，小心翼翼地在宫道之中拉住了她的手。

　　“南妤，你说的只要我领兵击败了东狄，你就许我永远留在你身边是真的吗？”

　　姜南妤笑着拨开君时瑾的手：“当然。”

　　说罢，她不想再和君时瑾多待一刻，快步离去。

　　君时瑾失魂落魄地立在原地，他不是傻子，他知道姜南妤是在敷衍她。

　　“皇上，回魂香快要燃尽了，现在回到原来的世界还有回缓的余地，否则……”

　　西荣国师叹了口气：“您的寿命就只剩三月了。”

　　一滴清泪落在宫道的鹅卵石上，君时瑾用衣袖抹去眼尾的水泽，沉声道：“别叫我皇上了，我现在不是皇上了。”

　　“如果这就是我与她的宿命，那我也该为她偿命。”

　　“殿下。”西荣国师向另一边问了个礼。

　　君时瑾转眼一看，只见白无尘一身劲装意气风发，一改往日谪仙形象。

　　“你……”君时瑾看着他浓眉紧蹙。

　　半晌，他心里有了答案：“听闻西荣王命数将尽，是你这个好儿子的功劳吧？”

　　“是我小瞧你了，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取得了西荣的兵权。”

　　白无尘冷哼一声：“管好你自己吧，南妤不忍心痛下杀手，可不代表我会手下留情。”

　　“战场上刀枪无眼，误伤同阵营将士也不是不可能。”

　　“不是只有你可以帮南妤，有没有你，我都可以为南妤杀下这一战。”

第40章

　　日暮西沉，君时瑾缓缓走到姜南妤的宫殿前。

　　里面是一片欢腾热闹，时不时传来白无尘和姜南妤好听的笑声。

　　刚结束了战前动员的宫宴，君时瑾被灌了不少酒，又靠在假山后吹了很久冷风，脑袋昏昏沉沉。

　　他的脚步虚浮，不听使唤的随着心意走进了姜南妤的宫殿。

　　刚踏进宫殿大门，王宫上空就绽放出一朵烟花。

　　绚丽斑斓，哗啦啦落了漫天银花。

　　他忍不住抬头看得痴迷，忽然想到他那个未曾兑现的诺言——

　　“南妤，来年你的生辰，我会在皇宫里为你放一场只为你绽放的烟花。”

　　可最后，那场烟花他却给了别人。

　　想到这里，他蹙眉闭上眼，手指因为悔意深深掐进掌心。

　　再次睁开眼之时，姜南妤已经立在他眼前。

　　不再是北澹皇宫中那囚在痛苦中的病雀。

　　烟花的光明明灭灭印在她的脸上，此刻的她鲜活无比，像凰。

　　“君时瑾，你曾问我烟花易冷，我为何喜欢它。”

　　姜南妤眉间松动，眼眶发红：“我说烟花落下会有好事发生，可我还有一个理由没有告诉你。”

　　君时瑾漆黑的双眸星光点点，似乎含着某种异样的情绪。

　　姜南妤只看了一眼便别开目光：“儿时，母后总会抱着我在烟花将落未落之时许愿，她告诉我，在南诏，烟花消散之前许的愿望都能实现。”

　　“你背叛我为姜云惜放烟花那日，我哭着躲在被子里，也许了一个愿望。”

　　君时瑾眼角含泪，在烟火光芒中宛若碎琉璃：“什么愿望？”

　　“今生我已无法脱身情之桎梏，弃我而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来世，我也要想让你尝尝这蚀骨鸩心的情毒。”

　　姜南妤一字一字说着当时她许下的愿望，眼里伤情的情绪不再，取而代之的是坚决和冷厉。

　　“没想到，我的母后没有骗我，而今跨过一生，那个愿望真的实现了。”

　　“这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君时瑾点头，汹涌的泪水遮天蔽日，他迅速抹去，好让自己能将面前的女孩看得清晰。

　　姜南妤嗤冷一笑，伸出食指沾了沾他的泪珠：“君时瑾，原来你是有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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