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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呕了一口血，她彻底昏迷过去。

等到再次醒来，阳光已经换做了月光。

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像童话故事里，通往天国的光道。

系统面板显示：【01:00:00】

林依晨拿出手机，拍下这明亮的月光，下一秒，手指像是有肌肉记忆，下意识点上了陆毅的头像。

在发送的时候，她回过神来。

这个时候，订婚完成，他应该和林珍珍在一起吧……算了，还是不膈应他了。

想了想，她点开微博，把这张图发送上去——

林依晨：【今天的月光特别亮，希望离开的路也亮。】

编辑发送不过一分钟，她的微博评论区再度沦陷——

“哪条路？送你归西的路？”

“专门挑你姐姐婚礼这天搞事，你就这么贱？”

“从早到晚，又是吐血又是装文艺，看到你的名字就做呕，下水道都没你臭！”

“像你这种恶毒下贱，连亲生父母都急着断绝关系的败类，死了简直普天同庆！”

……

一条狠过一条，都不带重样的。

林依晨无声叹气，临死前的道别都不被允许，这些人好霸道。

消息还在不断弹出来，林依晨看的厌烦，正要关机眼不见为净，陆毅的ID突兀的占据了通知栏——

“林依晨，你真让人恶心！”

======第9章======

周围的温度，在这一瞬似乎下降了二十度。

“叮咚，叮咚——”

特别提示音一直在响，陆毅的消息一条接一条跳出来——

“林依晨，你又去哪里鬼混了？”

“有胆子惹事破坏我的婚礼，怎么认怂躲起来了？”

“你到底闹够了没有？”

“是十个亿不够？要多少，开个价！”

……

林依晨怔怔看着消息跳动，她已经没精力去想这些话到底什么意思。

但心却一下比一下痛。

陆毅可真有本事，他总能一次又一次，精准刺中她的痛点。

她又呕出一口血，沉闷的胸口猛然一坠，疼的她脸都白了。

【系统，我好疼，你真的不能试着再屏蔽一下我的痛觉？】

这一次，系统没有再回答。

只有冰冷的死亡报幕——

【00:43:27】

哒哒哒，一秒又一秒，她即将迎来死亡。

屋外，忽然起风了。

冷风摇动树枝发出呜咽，屋内，林依晨一个人的影子拉的很长。4

她以为自己能安然面对死亡，可真临到头，却满心孤独……

疼痛越来越剧烈，口鼻间的呼吸在逐渐变得稀薄。

好疼啊，要是有人能抱一抱她就好了……

【系统，你还在吗？】

林依晨已经疼的半昏迷，她只是靠本能祈求：【……我真的太痛了，系统，你陪我说说话行吗？】

【……系统】

可无论她怎么呼唤，系统都没有回应。

林依晨终于明白，唯一陪着她的系统，也不在了。

有什么从眼角滑落，湿热的落进嘴里很咸。

灵魂像是被痛到撕裂，太难熬了……

林依晨挣扎着，再次拿上手机，通过模糊的视线，努力看向屏幕，想找点安慰自己的东西。

颤抖间，她意外点开了微博‘仅自己可见’的内容，只见那一条一条写着——

“陆先生找我做替身，他想要一朵白睡莲，而我是一支红玫瑰，我只好拔掉所有的刺，放弃我最喜欢的红裙子。”

“发烧快40度，醒来发现陆先生握着我的手，我真想一辈子病下去……”

“他当众说——我是他的人。”

“他喝醉了，他今晚叫我晨晨，不是珍珍，他是不是也喜欢我？”

……

整整五年，一千多条告白。

是她所有的感情，是唯一能证明她和陆毅共有的五年。

林依晨缓缓把手机抱进怀里，贴在心口的位置，好像这样就不那么痛了。

这时，‘滴滴’——

死亡报幕面板忽得变红，字幕跳转：【00:01:00】

只剩，1分钟可活了啊。

“咳咳——咳！”

林依晨的嘴里又有血溢出，一口一口，再也止不住。

恍惚中，她好像回到了那个醉酒旖旎的夜晚——

月色下，别墅大门台阶前。

男人扯开领带，穿着初见的白衬衫，微笑冲她走来：“真乖，等久了吧，我们回家？”

明明只是闻了他身上的酒气，可她却像醉的厉害：“阿毅，我今天没有穿白裙子，你知道我是谁吗？”

“晨晨……”

他俯身吻下，第一次叫她的名字。

“啪嗒，啪嗒”

鲜血溅在手机屏幕上，林依晨微笑着，缓缓伸手握向虚空，那里，好像有谁穿着白衬衫冲她走来——

“陆毅……”

与此同时，‘滴滴’，刺耳的警报声响起，系统死亡报幕——

【00:00:00】

======第10章======

月色明朗的夜，忽然暗了下来。

像是在祭奠什么。

陆宅，婚房内。

陆毅揉着眉心，坐在沙发上醒酒，莫名心神不宁。

“阿毅……”

不远处传来娇喊，他抬头看去就见林珍珍换下洁白婚纱，穿着一套大红露骨的睡裙走来。

可他却莫名想到了林依晨。

初见时，她就穿着一身大红裙，明艳娇媚冲他示爱：“陆总，我为你而来，我的心愿是成为你的新娘。”

陆毅骤然捂住心口，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骤然离去。

而此刻，林珍珍正羞红着脸靠近，缓缓送上自己的红唇：“阿毅，我终于成为了你的新娘。”

陆毅下意识推开人。

“阿毅？”

“我有些不舒服，你先休息。”陆毅拧眉起身，他也不知道怎么了。

“你要去哪里？今晚是我们洞房花烛夜！”

顶着林珍珍的不可思议，陆毅迅速出门，开车离开。

心头说不清的躁，令他一脚油门把车速踩得飞快，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竟然开到了曾和林依晨生活的房子。

他的脸色有些难看，这时，不远处的绿化带突然传来说话声——

“大哥，我们都在这蹲了一天一夜了，也不见林依晨回来，陆总都娶了她姐，木已成舟，她真的还会来这搞事吗？”

“错不了，林依晨故意挑在陆总婚礼的时候搞出‘吐血’热搜，以她的执着，只要不死，绝对会回来继续搞事。”

“诶，你们说林依晨到底怎么想的，拿了十亿的分手费，想过什么样的日子不行？搞了这一波，名声臭了，事业毁了，她图什么？”

是啊，图什么？

听话了五年，不是挺好，贪得无厌的人，陆毅历来最厌烦。

可这一次，心里明明想着厌恶，他却鬼使神差把车开进别墅，开门进了屋。

屋子几天没有住人，已经积了薄薄一层灰。

玄关吧台上依旧放着一个12寸的相框，里面是林依晨穿着一身高定纯白礼服，对着镜头笑的温婉。

他还记得，他当时在她手机里看到这张照片时，随口评价：“你这张照片很不错，很像珍珍。”1

她那会儿说：“那我把它洗出来放在门口，让你每天进屋一眼就看到我好不好？”

可现在仔细再看这照片，他却觉得不怎么样。

林依晨天生狐狸眼，艳丽魅惑，其实更适合红色。

“叮铃——”

有风吹进，风铃作响。

“林依晨！”

陆毅转身疾步冲向门口，却发现门口站着林珍珍。

“你怎么来了？”话里有着他自己都未曾发觉的失落。

林珍珍心头咯噔，看到他手里拿着的相框，一眼认出来那人是林依晨。

瞬间红了眼：“阿毅，你进这里被狗仔拍到发布到网上了……”

她冲进屋抱住男人，苍白着脸仰头含泪望着男人：“阿毅，我害怕……”

“你不会……真的喜欢上妹妹了吧？”

女人含情惶恐，一点点压过了陆毅心头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焦躁，他抱着人，一字一句安慰——

“怎么可能，我绝不会爱上林依晨那种女人。”

男人的笃定，消除了林珍珍的慌乱，而陆毅自己的那股莫名烦躁，则被他压回了心底。

他们一起回了新房，没再提及林依晨。

在这之后，陆毅照常上班。

但接下来三天他工作异常忙碌，没回去一次。

这晚，他刚刚审核完新项目，靠在办公椅上休息小憩——

一阵白光闪过，陆毅竟看见林依晨站在门边。

他正要呵斥，就见林依晨笑着说：“陆总，我来跟你道别了。”

之前埋下的焦躁如野火般升腾，陆毅不耐扯了下领带：“什么道别？你爸妈都在海城，你能去哪？”

她忽然呕血，鲜红刺痛了陆毅的眼：“你怎么了？”

他慌张起身冲过去，可林依晨的身影却忽然飘远。

她不停的呕血，断断续续说：“如你所愿，我死了……”

“林依晨！”陆毅大喊着惊醒。

环顾四周，办公室只有他一个人，哪有什么林依晨。

后背一阵冷汗，他捂住心口大口喘息，梦中的心悸慌张蔓延到现实，他引以为傲的自制力都压不住。

他打开手机，才发现林依晨自分手那天起，再也没给他发过消息。

调出消费记录，也发现给林依晨的那张黑卡扣款信息，已经三天没更新。

她这是要憋什么招？

办公室门忽然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