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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仁堂门口讨钱，听人说你这免费看诊，真的吗？”一个衣衫褴褛的男人走进来问道。

　　“千真万确。”章飕说，“这位病家，你可是生了什么疾病？”

　　“俺的眼睛坏了，肚子也坏了……”那人坐了下来，认真地说。

　　“嗯？”章飕让他伸手出来，仔细把了他的脉，随后又检查了他的双眼与腹部。“没有什么问题啊？你的眼睛和肚子有什么症状吗？”

　　“俺的眼睛总是看不到钱袋里的钱，肚子总是叫个不停……”说着，他的肚子发出响亮的肠鸣，“你听你听，是不是叫了？”褺

　　章飕气不打一处来，“你看不到钱，那是穷的！你肚子叫，那是饿的！去去去，不看病别来找消遣！”

　　男人遭到驱赶，十分不满。

　　“俺还不惜的来呢！”他说完，朝着章飕啐了一口，随后便走了。

　　柜台后面听动静的周掌柜和小伙计，拼命忍着笑。

　　“笑什么！老夫受辱，还不是为了周记药铺！哼，真是不识好歹！”

　　眼看一计不成，章飕心中又生一计。

61 你要记得自己的身份

　　眼看着邓青山去看榜之后便没再回来，苏如意心中十分担忧。嘩

　　“公婆，青山夫君他怎么还不回来呢？”苏如意忍不住问道。

　　“想来是被请去金桂宴了吧？想当年我中举的时候，也在府城中逗留了许久呢。”邓鸿儒抚须笑道，“青山正是好年华，多玩一玩，结交些朋友也没坏处。”

　　听了这话，苏如意有些坐不住了。

　　邓青山本就看不上自己，此次中举，想来会有富家小姐想要结交……迟迟不归，莫不是在外有了新欢？

　　“公婆，既然青山夫君还需要些时日才回来，我能否回家省亲一趟？眼看要入冬了，也不知母亲在家是否一切安好，我是家里唯一的孩子，总得操一份心。”

　　邓鸿儒点了点头，“你有这份孝心，很好，只是莫要忘记，你现在是邓家的媳妇，死了也是归于邓家的祖坟，旁人家的事，尽量不要去管，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就速去速回吧。”

　　有了公公的首肯，苏如意十分高兴，简单打点了一番，便赶去了县城。嘩

　　她的想法很简单，先回一趟娘家，看看能不能找娘亲借点盘缠，再赶去府城找邓青山。

　　走到县城里，天已经黑了。

　　苏如意饥肠辘辘，本想着买些吃食垫补一下，但犹豫再三还是觉得应该把本就不多的钱留下来，当作盘缠比较好。

　　“哎，听说了吗？刘公子在临江楼大摆宴席，遍邀文人雅士，其中就有那位新贵邓青山呢。”

　　身旁走过两个男子，其中一人如此说道。

　　苏如意快走两步，喊住了那人。

　　“敢问，你们刚才是不是说了邓青山？你们认识他吗？”嘩

　　两个男子打量了一下苏如意，随后意味不明地笑了起来。

　　“他可是现在文坛的新贵呢，据说就连状元出身，才高八斗的丞相看了他的陈情表，都拍案叫绝三次，你说还有谁不认识他吗？”方才说话的人开口道。

　　“看她这打扮应该是从哪个村里来的吧？听见人家议论才子，便跟着做起梦来，以为自己哪天说不定就成了佳人，跟才子凑个对儿呢。”与他tຊ一起的朋友笑了。

　　苏如意低着头，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你们刚才说的什么楼，是在哪里？”

　　两个男子像是听到稀奇事，笑得更开心了。

　　“来来来，我告诉你——你顺着这条街走过去，哪里人多，哪里就是临江楼了。”

　　无视两人的讥笑，苏如意挎紧包袱，快步朝着临江楼而去。嘩

　　……

　　“来来来，青山兄，再饮一杯。”刘泉水举杯劝道。

　　两个样貌出众的妖娆女子，陪侍邓青山左右，也举起酒杯柔声劝道。

　　佳人在侧，玉液珍馐。

　　受到如此优待，邓青山有些飘飘然，举杯一饮而尽，随即叹道：“开琼筵以坐花，飞羽觞而醉月，不有佳咏，何伸雅怀？如此良夜，咱们也来乘兴作诗吧？”

　　“青山夫君？”苏如意的声音有些犹豫，又有些伤怀。她看着宴席上左拥右抱的背影，心中分外苦涩。

　　听到她的声音，邓青山的酒意褪了些，猛地回头看去。嘩

　　“你怎么来了？”

　　“自你去看榜，便没再回来，我担心你，这才借口省亲，想去府城寻你，谁成想你竟在县城中！既然如此，为何迟迟不回家去！反而在此鬼混！”苏如意说着，泪水涌上了眼眶。

　　“鬼混？！我不过与三两友人一同宴饮，怎么就成了鬼混了？”邓青山皱起眉，“你赶紧给我走，莫要在这里丢人现眼了！”

　　“丢人现眼？我日日在家服侍公婆，照顾金锁母子，晚上还要做许多女红，为的就是多攒些银钱，供你科考，如今你得意，便嫌我丢人了？！”苏如意只觉得十分委屈，两行清泪流了下来，打湿了前襟。

　　“既然嫂子来了，你们还不赶紧下去。”刘泉水适时解围道，“嫂子，你也生气，也入席同大家一起吃些饭菜吧？或者青山兄你就先走一步，改日再聚吧？”

　　“不必了。”邓青山淡淡地说，“男子汉大丈夫的事，岂能由妇人左右？来，继续。”

　　话虽如此，可席间众人已然被坏了兴致。嘩

　　邓青山见状，站起身，走到苏如意面前，扬起手，狠狠扇在她脸上。

　　“贱人，坏了兄弟们的好兴致，还不赶紧滚！早晚休了你！没眼色的东西！”

　　苏如意被这一巴掌打懵了。

　　众人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是好，纷纷不再作声。

　　“这是怎么了？”一个熟悉的女声自苏如意身后响起，苏如意泪眼婆娑，朝后看去。

　　“玖儿？你怎么也在这里？”苏如意哭道，“莫不是苏锦绣将你卖到此处做了沽酒女？”

　　萧玖儿露出有些尴尬的表情，解释道，“呃，这两天酬宾，嫂子这酒楼里实在是忙得顾不开，没办法我来帮忙，我哥也来了，他手脚粗笨，在后厨跟着帮厨呢。”嘩

　　“嫂子的酒楼？”苏如意愣了，“叔父的酒楼不是早就典了吗？怎么会……”

　　“人家锦绣有的是能耐和办法，区区一个酒楼，又算得上什么呢？她现在还在杏仁堂坐堂，你去打听一下，提到她这城里谁不夸一句好？亏你们还是堂姊妹呢，你怎么连人家一根指头都不如？”邓青山轻蔑地嘲讽道。

　　苏如意不信，看向席间其他的人，希望能听到一些不同的声音。

　　可事与愿违，其他人也只是发出相似的感叹。

　　“原来嫂子和那位苏先生还有这层关系呢，我就说怎么一打眼见到嫂子，就觉得格外眼熟，原来如此。”刘泉水恭维道。

　　“她不过是个替代品罢了，早先我想让家父求娶锦绣，没成想被黑心肠的媒婆子骗了，听信了鬼话，错选了她给我，我也是无可奈何。

　　“本想着棍棒底下出贤妻，好好调教一番就是了，没想到她十分地不受驯。今日又在诸位仁兄面前丢了如此大的丑，实在是让诸位见笑了。”邓青山轻蔑地说。嘩

　　“邓青山，你说话也忒难听了，邓家嫂子好歹也是你的妻子，你怎么能这么说呢？”萧玖儿看不过，忍不住提醒道。

　　“我家的事，不需要外人来管！”不等邓青山说什么，苏如意便打断了萧玖儿的话，随后便哭着跑了。

62 分寸

　　宴席散去，秋夜清寒。媵

　　邓青山一个人在冷寂的街上漫无目的地走。

　　今天似乎有点高兴过头了，刘泉水等人给的十多两银子，也都被他拿来打赏给了那几个妓子。

　　如今荷包空空，只怕今夜要露宿街头了。

　　“唉，早知道就不说方才那些话了，父亲不是说，苏如意家不就在羽阳县城里吗？也不知究竟在何处……”沿着街道走，忽然他看到一个人。

　　“萧家姑娘！”邓青山叫住了萧玖儿，随后紧赶两步上前，“你是要回家了吗？你家在这附近？”

　　见是邓青山，萧玖儿十分警惕，加快了脚步。

　　“喂，你走这么快干什么！”邓青山有些追不上她，便伸手去拉她的衣袖。媵

　　“啊！你干什么！”萧玖儿慌了神，尖叫起来。

　　“你不要害怕，我没有恶意，只是想问你们家可否收留我一夜？”邓青山出言安抚道。

　　萧玖儿本想答应，毕竟也算是邻里邻居的，可转念一想，这家伙方才在临江楼各种充大尾巴狼，完全不值得可怜。

　　更何况，有一就可能有二，若是答应他今天住，那他明天大概率也会恬着面皮留下，他可是对自己嫂子又所图谋的人，自己怎么能犯傻，干这种引狼入室的事？

　　但眼下他一身酒气，这大晚上的长街之上连人都没有，若是直接拒绝只怕他暴起伤人……

　　犹豫了一下，灵光闪过萧玖儿的脑袋。

　　“这样吧，你先跟我来。”说着，萧玖儿带着邓青山，往回走。媵

　　“你不是要回家吗？这是要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