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盯着眉眼间根本没有醉意的秦兴杰，声音轻微又沙哑：“你到底想做什么？”

　　秦兴杰没有回答，而是俯身下去，封缄了她的唇。

　　唇齿碰触的那刻，杜歆婷大脑一片空白。

　　耳边，也仿若有无数蚊虫嗡嗡，什么都听不到。

　　她的眼里，只剩下了秦兴杰。

　　这个自己爱了多年，哪怕嫁为人妻，为人母，也没能放下的男子。

　　杜歆婷知道，自己此刻应该伸手推开他，怒斥他。

　　可她做不到。

　　那些年，她躺在不爱的男人身下，强忍恶心，心中所想的就是秦兴杰。

　　如今，他就在眼前。

　　空荡了七年的心脏，被秦兴杰全部填满。

　　杜歆婷突然很想放纵这么一次。

　　就这一次。

　　她乱了心智，拉住秦兴杰的衣襟，想要替他宽衣解带，更近一步。

　　可下一秒，手却被攥住。

　　杜歆婷迷蒙看去，就瞧见秦兴杰冷诮的目光。

　　她心里忽地一空，就听他说：“太后许久没有男人碰了吧，竟然如此主动，比青楼里的娼妓还放浪。”

　　杜歆婷脸色更加惨白，喉咙间有血腥气往上涌，又被她生生咽下。

　　她没想到，记忆中清朗端正的秦兴杰，竟然会说出这番下流言论。

　　更没想到，他竟拿青楼女子，和自己相提并论！

　　杜歆婷咬住下唇，忍不住反问：“你的妻，不也是娼妓？”

　　秦兴杰脸色微冷，维护道：“她虽为妓，却只卖艺不卖身，而你……我秦兴杰，可不会碰一个残花败柳。”

　　残花败柳……

　　这几个字像是将杜歆婷的心脏一刀捅穿般！

　　秦兴杰却像没看见她赤红双眼中的痛苦一般，转身离开。

　　屋内，红蜡垂泪。

　　床榻之上，锦衣布料碎裂一片。

　　杜歆婷看在眼里，一股屈辱之感从心底生出，身体止不住的发抖。

　　她分明是为了救他性命才入宫，可秦兴杰却如此侮辱自己！

　　但她又能如何呢？

　　如今，自己与孩子的性命也都掌握在秦兴杰手里。

　　杜歆婷清楚，如果秦兴杰不再帮她们母子，那她们必将死无葬身之地！

　　杜歆婷只能咽下所有苦痛，唤来绿竹找来一身衣物，连夜回宫。

　　一夜未眠。

　　杜歆婷本以为秦兴杰已经出了心中的恶气，不会再对自己做什么。

　　却没想到翌日，他又来了。

　　杜歆婷想到昨夜秦兴杰的亵玩贬低，心里像堵着一口淤血，呼吸都带着血腥气。

　　她没一丝犹疑：“哀家身体不适，任何人都不见。”

　　绿竹领命去回绝，再回来时，带回了秦兴杰的话。

　　“谢太傅说有要事，事关……敌国战事。”

　　杜歆婷指尖捏得发白，理智和感情一顿拉扯下，还是理智站了上风。

　　“叫他进来。”

　　很快，秦兴杰走了进来。

　　他拱手道：“禀太后，接到急报，边疆战事吃紧，我军不敌，已连丢三城。”

　　京内局势还没稳定，敌国又来袭……

　　杜歆婷心急如焚，忙问：“你有何想法？”

　　秦兴杰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臣可率军出征。”

　　杜歆婷愣了下，等对上他视线时，猜到了什么。

　　“你这次……又想要什么？”

　　秦兴杰唇角轻勾，说出的话却如雷震耳。

　　“大夫说，公主已身怀有孕，不宜再同房。”

　　“出征前夕，就由太后代替公主，为微臣解燃眉之急。”

第7章

　　听着秦兴杰的话，杜歆婷只觉得昨晚就在强压的火气都涌了上来。

　　昨夜讽刺她是残花败柳，今夜又来提出这种无礼要求！

　　他当她杜歆婷是什么人？能任由他这样践踏！

　　一而再，再而三的侮辱，杜歆婷不想再忍了。

　　“秦兴杰，你放肆！”

　　“我是太后，你是臣子，你怎敢如此以下犯上，不怕掉脑袋吗？”

　　秦兴杰对她的怒火，不以为意：“我早已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太后若要赐死，悉听尊便。”

　　杜歆婷只觉得自己被架在火上烤一样。

　　话已经说出来了。

　　可对于秦兴杰，感情上，她舍不得他死。

　　公事上，敌国虎视眈眈，朝堂无良将可用，秦兴杰是唯一一个她信任，又能领兵出征的人。

　　杜歆婷死死攥着手，但无论如何，她都不能任由他摆布。

　　她深吸一口气，狠声道：“秦兴杰，你不要以为哀家离了你就解决不了此事。”

　　“大不了，我割地和谈。”

　　“割地？”秦兴杰笑声愈加放肆，“那臣就且等着看。臣告退。”

　　他直接转身离开。

　　杜歆婷像被抽干了浑身的力气，强撑挺直的背脊也佝偻了下来。

　　接下来几日，她强打精神为边境之乱奔波。

　　可短短三天，敌国再下一城，眼看着就要直奔京城！

　　杜歆婷别无他法，只能求助秦兴杰。

　　当夜，太傅府。

　　书房内，烛火跳跃。

　　秦兴杰看着披着斗篷的杜歆婷，微微扬眉：“太后深夜到访，有什么事？”

　　杜歆婷第一次这么讨厌秦兴杰这副运筹帷幄的样子。

　　他明明什么都知道。

　　却仍要问，不给她留一点儿脸面和自尊。

　　可明明从前，秦兴杰最爱她，甚至连她蹙眉都会心疼……

　　杜歆婷想着，呼吸一顿。

　　是啊，都是从前了。

　　现在他有了发妻，还有了孩子，也不爱她了。

　　杜歆婷心里像千刀万剐一样，疼的眼泪控制不住的往下淌。

　　静谧，在书房氤氲。

　　好一会儿，她才有了动作。

　　杜歆婷抽掉发簪，青丝如瀑垂下，红唇微翕，纤纤玉指解开衣带。

　　随后走到秦兴杰身前，颤抖的双手攀上他的肩。

　　“上次之事，我答应了，希望……谢太傅言出必行。”

　　她字字喑哑。

　　她也在赌，赌秦兴杰不会真的这么绝情，赌他不会真的碰自己！

　　可下一秒，脚下一阵腾空。

　　杜歆婷只觉得天旋地转，回过神时，人已经被压在了书桌上。

　　秦兴杰欺身上来，气息凛冽，动作粗暴，横冲直撞。

　　杜歆婷并非未经人事。

　　可等这一场荒唐结束，她整个人都如撕裂一般，痛不欲生！

　　杜歆婷清醒过来时，秦兴杰已经离开。

　　她撑着像被车碾过的身子，慢慢下了书桌，捡起斗篷重新披上，一瘸一拐地走回了夜幕里。

　　秦兴杰言而有信，翌日便带兵远赴边境御敌。

　　杜歆婷悬着的心刚放下去些。

　　朝堂宫中，关于她的流言却甚嚣尘上。

　　这日早朝，杜歆婷照例垂帘听政。

　　朝中威望颇高的李阁老却突然拱手上前：“皇上，老臣有事参奏。”

　　杜歆婷看去时，就对上他望来的浑浊双眼。

　　蓦地，她心里不安。

　　紧接着，就听李阁老厉声说道：“老臣要参当今太后！”

　　“在宫外豢养面首，秽乱宫闱！”

第8章

　　杜歆婷瞳仁紧缩，指尖猛地捏紧。

　　流言半真半假，宫外豢养面首是假，与朝中大臣私相授受才是真。

　　但这种事，秦兴杰不可能往外说。

　　杜歆婷深吸一口气，故作镇定：“李阁老哪里听来的风言风语，这样污蔑哀家？”

　　“若没有豢养面首，为何朝堂民间诸多流言，半月前太后突然出宫一夜未归，是去了哪里？”

　　杜歆婷没想到自己偷偷出宫这件事，竟会被知晓。

　　这偌大的皇宫，就像是个破簸箕，四处漏风。

　　所有人的眼睛都在盯着他们母子！

　　杜歆婷没说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