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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之后的一个月，舒棉还是收到了来自傅以申的赠予。

一套首都二环内的四合院，一辆粉红色的劳斯莱斯，还给她配了一个司机。

舒棉看着律师递给她的协议，咬着唇问道：“他人呢？他为什么不来见我？”

律师说：“傅先生来不了。”

“为什么来不了？”

“因为他……”律师欲言又止：“他确实来不了。”

舒棉妥协了，最后问了一句：“那他以后还会来找我吗？”

律师说：“这也是傅总让我带给你的话，他让我告诉你，找个爱你的好男人，一定要幸福，忘了他吧。”

舒棉有些走不出来。

她在互联网的各个角落搜寻着傅以申的踪迹。

终于，她从梁靖谦的关注里，发现了傅以申从前用过的一个微博小号。

为什么她能确定这个账号就是傅以申的？

因为这个ID就叫做【永远爱眠眠】。

不是棉，是眠。

这个小号里，记录着他跟另一个叫眠眠的女孩子相爱的过程。

他的眠眠爱哭，爱撒娇，但是很坚强，很善良，还做得一手好菜。

他的最后一条微博，发布于前天。

定位是首都郊区的一个她没听过的小地方。

【眠眠，你一定要幸福啊。】

第40章 缘散

苏眠和沈箫结婚半年后，大壮终于走完了自己狗生的最后一程。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苏眠还是觉得，自己过去的那十五年的回忆，也跟着大壮一起彻底离开了。

苏眠联系了一个宠物火化中心，然后一个人去了一趟首都，把大壮的骨灰洒在了她和傅以申第一次见到它的那棵大树下。

“苏眠，你是苏眠吧？”

苏眠认出来了来人：“房东太太。”

十多年过去，房东太太手边已经牵着一个四五岁的小孙子。

她笑眯眯地说：“来这里住啊？”

苏眠摇了摇头：“我不住，我就是来这里转转。”

“哦哦，前阵子你男朋友来住了一阵子，我还好奇你怎么没有一起来呢，问他他也不说。”

“他来住过？”

“对呀，住了大半年呢，上个月才搬走。”房东太太问：“你不知道吗？”

“我们已经分开了。”

房东太太有些唏嘘：“这样啊。”

“嗯，房东太太，这里你还出租吗？”

“啊？这里已经被你男朋友……不是，被小傅买下来了，我已经不是房东了，他才是。”

苏眠恍然中好像想起，傅以申有一次发酒疯，说要带她来首都的地下室里小住一下，回忆从前。

原来他真的买下来了。

房东太太说：“这里估计很快就要拆迁啦，来看看也好，以后就再也找不到啦。”

跟房东太太告了别，苏眠去地下室看了一下。

她本来只想着从窗户往里面看看，可是走近了才发现门没锁。

她推门进去，被眼前的景象吃了一惊。

她的小灶台，煤气炉，切菜板，还有屋子里那一张小小的单人床，甚至他的游戏手柄，还有一切的零零碎碎……

全都跟以前一模一样。

而她很清楚的记得，当时在离开首都的时候，她把这些东西全都卖了二手，不能卖的都扔了。

傅以申是怎么把这里还原得跟以前一模一样的？

苏眠不知道。

她也不想知道了。

在机场候机的时候，她接到了沈箫的电话。

“到机场了吗？”

“嗯，还有十几分钟的样子。”

沈箫的声音有些微微发沉：“眠眠，你先别上飞机，在首都等我，我两小时后到。”

“啊，你要来首都出差吗？”

“……对。”

“我怎么感觉你的声音不太对呢，真的没事吗？”

“没有啊，我去出差，你在首都玩几天，等我忙完了我们一起回去。”

……

沈箫来的时候，穿了一身黑色的大衣。

手上还拿着一件她的白色兔绒外套，“天气冷。”

苏眠一个人在机场枯坐了两个小时，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沈箫这次来北京来得突然。

而且，并不是因为要来接她。

两个小时前，沈箫接到了来自首都某区警局打来的一通电话。

“我们辖区内的一个无人看管的水库里发现了一辆小轿车，里面有一具尸体，我们在车里还发现了一本行驶证，名字是傅以申。我们在他的手机里找不到父母的联系方式，只找到了表哥的，你能不能来一趟首都辨认一下尸体？”

沈箫好半天都没反应过来：“他在首都有不少朋友，有没有可能是朋友借了他的车，然后……”

警方说得很委婉：“是的，现阶段只是发现了行驶证，不一定证明尸体就是他，确实有一定几率人证不匹配。”

话虽然是这么说。

但谁都知道，人和证件不匹配的概率非常低。

到了警局，沈箫跟苏眠说：“你再门口坐一会儿，我去警局里办点事，很快出来。”

然后，他跟着法医进去了。

尸体已经被泡得浮肿，几乎看不出来本来面貌。

但沈箫看到了他手臂上的疤痕——

那是小时候他们两个玩闹的时候，傅以申从树上掉了下来划伤的。

第41章 谶语

为了稳妥起见，他来之前去了一趟傅家，带来了姨妈和姨夫的用过的物品，方便提取他们两个的DNA，让警方比对。

法医跟沈箫说：“已经排除了他杀，不是刑事案件。”

沈箫点了点头：“尸体里有酒精成分吗？会不会是酒后开车，或者是夜间视线不好，没有看到那片湖。”

法医摇了摇头：“体内没有任何酒精成分，而且根据我们的推断，他的死亡时间应该是在三天前的中午，那个时候光线充足，不会看不到的。”

“那是……意外？”

法医说：“应该是自杀。”

“……”

“我们在他体内发现了剂量很大的安眠药成分，除此之外，车上还有很多没有完全燃烧的炭，车门的缝隙都从里面用胶带封紧了，警方最后是用电锯把车门整个锯下来，才把尸体抬出来的。”

“……”

“死者应该是下了必死的决心，才一次性用了这么多种方法。”

沈箫闭上了眼睛。

“不过，我们还有个发现，我想应该是跟死者自杀有关系。”

沈箫问道：“什么？”

法医把一份检验报告单递给他：“你看这里。”

滴滴——

沈箫收到了一封邮件。

定时邮件，来自傅以申。

【表哥，吓到了你了吗？我的后事就麻烦你了，不要告诉我爸妈，就让他们以为我常驻欧洲了。还有就是，也不要告诉眠眠。】

……

傅以申找到方青青的时候，还是一年前。

她手里拿着一把刀，抵在他脖子上，“傅以申，你敢对不起我姐姐，我杀了你！！！”

傅以申笑了一下，根本没有反抗。

“不用你杀，我也快死了。”

“……什么意思？”

傅以申得了病，肝癌。

他说：“刚开始还是肝硬化，我没敢告诉眠眠，她爱哭，她会害怕。但是谁知道拖着拖着，就变成这样了。”

方青青是懵的。

“为什么会这样？”

傅以申耸了耸肩：“我也不知道，可能是以前创业的时候天天喝酒喝的吧，也有可能是老天爷喜欢我做的游戏，想提前收了我。”

方青青坐在原地，双手紧紧交握在一起，不知道该说什么。

“青青，你帮帮我好吗？”

方青青摇头。

“你也想让眠眠好好过日子，对不对？”

方青青点头。

“那就帮我。”

方青青从前跟这位姐夫其实接触不多，他很忙，她去找姐姐tຊ的时候，大多数时候她都是一个人在家。

但她看得出来，姐姐很爱他。

作为双胞胎姐妹，方青青跟姐姐其实没有传说中的那种心灵感应，但是这并不妨碍她很爱很爱姐姐。

尤其是爸妈离婚后，姐姐就成了她的精神支柱，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留恋的人。

通过傅以申的口，她终于知道了这半年来的风云变幻，到底是因为什么。

傅以申笑得有些苦涩，又有些幸福：“我找了一个又一个女人，假装恩爱，假装去开房，假装在她面前亲热。可是她就是不同意离婚，我实在是没办法了，只能来找你。”

方青青咬着唇：“你想让我……陪你演戏？”

“嗯，”傅以申说：“青青，我觉得很难受。她那么爱我，可如果我死了，她后半辈子要怎么过？”

方青青明白傅以申的意思。

姐姐爱他，爱到可以容忍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出轨”，只要不离婚，她什么都能接受。

傅以申死了，姐姐恐怕也活不下去。

他们之间的感情太深太深了，年少相恋，相互扶持，一路走来的风雨坎坷，幸福欢笑。

姐姐曾经说过，谁也不能把他们分开，除非生死。

可谁又能想到，这句话居然一语成谶。

第42章 感应

方青青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天。

她跟傅以申的“亲密照”被姐姐知道后，她和傅以申都以为，姐姐不会再忍，会愤怒地选择离婚，然后跟他老死不相往来。

可是姐姐没有。

她怀着孩子，一个人上了天台，跳了下去。

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她感觉傅以申整个人都被抽掉了灵魂，疯了一样地往医院赶。

但他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