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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为何九重天上如此混乱？是您监管不力，还是刻意纵容？”

面对她的质问，帝衍摇了摇头。

“都不是，朕十年前与魔尊一战，闭关许久，期间皆由傅晏之代掌九重天。”

“他一向稳重，不曾想遇到花神的事便头脑不清醒，让你受了苦。”

一提傅晏之，徐苍曦脸色就不可避免地阴沉。

第31章

“他不配为上古战神！”徐苍曦仍旧如此认为。

“他身为战神，却受儿女情长左右，迫害发妻幼子不说，对遭难的生灵没有半分怜悯之心。”

她叹了口气：“我时常在想，人生若只如初见多好。”

“他还是那个光风霁月的傅晏之！而非现在这个面目可憎，见之生厌的傅晏之上神！”

帝衍眉眼闪动了一下。

“如今九重天急需拨乱反正，不妨留在九重天，辅助朕？”

徐苍曦疑惑地看向他：“这不太合适吧？”

“合不合适由朕定，仙主只需要告诉朕，愿意与否？”帝衍道。

徐苍曦端起杨枝甘露小饮一口。

没有回答。

“就当是为了小鹿女。”帝衍再度诱惑道。

徐苍曦不解：“小鹿女？”

帝衍点头：“小鹿女命格奇特，身上连着人间气运，若是不放在朕眼皮子底下看着，朕……不放心！”

人间气运？

“所以这就是陛下封小鹿女为公主的原因？”

帝衍笑了笑：“朕是真心喜爱这个孩子。”

正说着，小鹿女便踉踉跄跄跑了进来。

徐苍曦对着她伸开手，她便扑进了徐苍曦怀中。

“娘亲，这里好大，好多漂亮姐姐！”

她说的是琼霄宫中的仙娥。

帝衍对着小鹿女招了招手，徐苍曦只觉怀抱一空，再看小鹿女已经跑到了帝衍的怀中。

“那小鹿要呆在爹爹这里吗？”

小鹿女：“要！”

说到“爹爹”二字，徐苍曦再度脸红。

“陛下，它怎么叫你‘爹爹？’不合适！”明明在万花谷，小鹿女还是规规矩矩喊帝衍叔叔的。

帝衍挑眉一笑：“因为朕告诉小鹿，只要他叫朕‘爹爹’，便能打击到伤害娘亲的坏蛋。”

徐苍曦：“……”

“不会的，傅晏之此人，最爱的是他自己。”

“他既然能够在不知情的神仙面前为了自己的面子污蔑与杜衡有染的女子是我，自不会因小鹿女叫谁爹爹而难受。”

帝衍却不以为然：“你低估了一个男人的占有欲！这无关爱与不爱，而是面子问题。”

“天上地下，无一例外。”

“那陛下呢？”徐苍曦顺势反问。

帝衍微忖：“朕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徐苍曦闻言看向帝衍。

他眉目深邃，迎上自己的目光却有些不自然。

于是他飞快地移开了目光，只专心地与小鹿女对话。

战神殿

傅晏之盘坐在打坐台上，心中却不得清净。

他脑海中浮现出凌盈与杜衡缠绵的画面，一阵阵厌恶感油然而生。

紧接着，画面换成帝衍与徐苍曦牵着小鹿女那一幕。

那一家三口的模样，令他心生了一种名为“嫉妒”的情绪！

不！

他是上古尊神！怎么会嫉妒？

绝不可能！

徐苍曦不过是因为受了委屈与他闹脾气！她定是以为自己不曾爱过她，所以才会如此心灰意冷！

那么他到底爱着谁？

这个问题他也时常问自己。

是三千年前的凌盈，还是三千年后的徐苍曦？

他并非不知道凌盈对徐苍曦做的一切，只是不信凌盈会是这样恶毒的女子！

他记忆中的凌盈美好圣洁，怎么会和杜衡苟合？

怎么会屠杀他的孩子？

他明明将孩子藏在了合虚殿？

她明明说是将孩子还给徐苍曦，为何一切都是谎言！

还有徐苍曦！

成婚时道不论发生什么都会对他不弃不离，为何凡人之诺这般轻易反悔？

他是上古战神，为何徐苍曦不肯理解他半分！

他不能因为自己的孩子令九重天有半点损失！

为何徐苍曦要背叛他！为何！

这时，傅晏之眼睛猛地睁开！

他的瞳孔已经变为了红色。

第32章

“本神为了天界鞠躬尽瘁，呕心沥血，帝衍，你不该夺本神之妻！”

“亦不该辱本神至此！”

他话音刚落，一席白衣便瞬间变为红衣。

此时，只听战神殿中响起一个沙哑的笑声：“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傅晏之！你也有今日，你终于有了今日！”

傅晏之手中即刻幻化出长剑，冷声问：“何方怪物，胆敢在本神战神殿作祟？”

这声音仿似在战神殿不断游离。

“原来时间已经久到，你竟然不记得我了！”

片刻后，他才道：“我，是你的心魔！我们已经分别千万年了！”

“没想到，我还有能重见天日的一面，真该好好谢谢那株蒲公英！”

心魔？

傅晏之的思绪仿佛被拉回了很久很久以前。

久到天地刚建立秩序的时候。

那时傅晏之只是一介无名小神，跟着父神身边征战四方。

一次误入魔窟，在将死之时迸发出心魔。

心魔有着奇特的力量，带着他走出了魔窟。

此后，心魔便成了他最好的伙伴，它以影子的状态存在。

但好景不长。

它却在一次比试当中被父神发现，父神道心魔的力量会带来毁灭性的灾难，便将他封印在了傅晏之体内。

傅晏之虽然求过情，却无法撼动父神半分。

便只好接受。

此后，傅晏之一路斩关过将，步步高升，最终在划分六界之时，升入九重天做了战神！

他再也没有想起过封锁在他心底的心魔。

傅晏之收起剑：“是你。”

心魔见傅晏之记起自己了，影子化作了不同的形状，似乎很高兴。

“你忘了我，傅晏之，我却时时刻刻都在等你救我出来。”

它的语气中却都是埋怨。

而傅晏之的话却让它的喜悦烟消云散：“你不该出来。”

心魔静止了：“你果真无情！”

傅晏之看向它：“我并非记不起你，只是后来我明白了父神为何要封印你，对于这片我们要守护的天地，你不该存在。”

心魔闻言狂笑不止：“哈哈哈哈，傅晏之，你说你要守护天地？”

“你纵容水花火雪四神屠杀万灵谷，为的是什么？你心中真的无愧吗？”

傅晏之不禁后退一步！

“闭嘴！”

心魔怎会听他的：“你根本不在乎这些生灵，你纵容他们屠杀万花谷，便是希望徐苍曦能够回到你的身边。”

“没有了万花谷，她便没有容身之地！”

“却不想，送她成了神！”

“哈哈哈哈，傅晏之，你瞒不住我的！你的一切，我都知道！”

这些皆是傅晏之藏在心底最深处的恶念，此刻竟然被心魔宣当着他的面揭开了。

他是堂堂九重天战神，他不能接受这样的自己！

“你闭嘴！”

说着便再度幻化出剑，朝着心魔袭去。

那心魔似有若无的，根本没有实体，傅晏之不论如何攻击皆是徒劳。

心魔见傅晏之情绪失控，变本加厉地刺激着他。

“你真是可悲啊！”

“花神与你相恋万载，你趁她沉睡之际移情一个赝品；那赝品爱你至深至真，却被你屠谷逼迫成了神！最后青梅扭曲，心爱之人寻到了更好的依靠。”

“唯有你，什么都不剩下！”

“可悲！可悲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第33章

心魔的嘲讽字字诛心，傅晏之跌坐在地上。

他压抑的情绪全都释放了出来。

一时间，战神殿散出一道金光。

令九重天为之一颤。

彼时，帝衍将六界山河图展现给徐苍曦，手把手地教她修补山河图。

她看到忘川之时，发现忘川河水不再浑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