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循声转眸便看到沈青玄穿着铠甲大步流星走了过来。
他神采飞扬,眉宇间洋溢着浓烈的战胜喜悦。
他一眼看到凤心瑶,立刻收敛起所有表情,恭敬跪下行礼:“末将参见皇上,皇后娘娘。”
谢渊微微颔首:“免礼。”
沈青玄这才站直身体。
凤心瑶含笑望着他。
沈青玄亦注视着她,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中交汇,久久难以移开。
许久,她才率先开口,嗓音温婉如春风拂面:“沈将军平安归来便好,本宫也总算可以给德妃一个交代了。”
“劳烦娘娘挂怀,是末将无能,让两位娘娘担惊受怕了!”
凤心瑶微微摇头:“不必太过自责。”
沈青玄正欲答话,余光瞥见谢渊面无表情的面容,顿时噤声。
谢渊淡漠道:“你退下吧。”
凤心瑶忙拉住谢渊衣袖:“沈将军远征归来,为何不……”
谢渊侧目看她一眼,打断她,目光依旧冷峻:“此事稍后再议。”
凤心瑶将他微妙的转换尽收眼底,垂在一侧的手指不可察地动了动。
他这么又生气了。
是因为谢川,还是因为德妃?
因为谢川很正常,毕竟他现在是一个废太子,守在皇后的宫里的确不成体统。
因为德妃……是气不过她抢了他的妃子?
还是说,因为刚刚她和沈将军搭了一句话?
不能吧……
凤心瑶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胆子,居然凑上前问道:“皇上,您不会是吃味了吧?”
谢渊目光下敛,长睫毛微微扫下来,左眼睑处有一颗浅淡的泪痣。
这还是她和谢渊成亲之后第一次那么近的看他。
谢渊的五官很英俊,眉目如画,薄唇微抿着,脸色不算太好,可能因为得了风寒而显得没什么精神。
身体却依旧挺拔笔直,站在她跟前就像个高大伟岸的巨人,无形间给人以压迫感。
只要靠近他,就会感觉到呼吸都困难。
“你在想什么?”
第24章
谢渊声音沙哑低沉地问道。
她心口猛然收缩了一下,才意识到他们靠的实在太近,连忙退了回去。
打消了自己脑海里不该有的念头。
凤心瑶低着头,双手握紧,指节泛白:“皇上,您就当臣妾什么也没说吧。”
凤心瑶觉得自己真是疯了,竟然还会突发奇想想要和他说那种。
而且……那句话,还脱口而出。
凤心瑶只觉脸颊热烫的厉害,好像被人用火烧过。
如今这样的情况,若再待下去,恐怕更加难堪。
于是赶紧转身欲走。
却被他拉住了胳膊:“怎么?撩了朕就想跑?”
他微眯眼眸,似乎很不满她的反应,声音中带着些危险气息。
凤心瑶一惊,抬起眼皮望向他:“臣妾不敢。”
“不敢?你刚刚不是很大胆吗?”他冷笑,将她的衣袖往后一扯,让她露出纤细白皙的皓腕,指尖划过她的肌肤,带来阵阵战栗感,让她禁不住轻颤了一下。
“刚刚?”凤心瑶愣住了,“什么时候?臣妾怎么不知道!”
“现在就是刚刚。”他语调冰凉,似有所指。
凤心瑶皱眉,完了。
“可能是皇上记错了。”她试图推卸责任,但又担心惹怒了他。
“朕记性向来很好。”他目光落在她脸上。
她被盯的有些不舒服,垂着眼睛,掩饰内心深处的慌乱,小巧嫣红的唇抿成一条线。
两人离得极近,呼吸交织在一起,她甚至都听到了他的心跳声。
砰——砰——
凤心瑶怀疑,谢渊要把刚刚她凑近的那个举动要回来。
可这个有什么好讨回来的。
没一会,谢渊毫无征兆的放开了她。
“这下还用去寻别的妃子玩吗?”
……
凤心瑶一时竟不知该这么回答,便什么也没有说。
谢渊便道:“跟朕进屋。”
凤心瑶闻言,便跟在了后面。
进殿后,谢渊眉目疏淡,衣摆如流云,手中拢着一卷书。
她就坐在一旁,而远远望去,谢渊谦和温润,如同清雅矜贵的世家公子。
凤心瑶竟不知,皇上谢渊居然还有这么雅致的一面。
其实不生气的样子还挺温柔的。
那双眸子深不见底,让人看了就忍不住心头微颤。
谢渊的眉宇间好像带着与生俱来的清冷孤傲之气。
凤心瑶坐在一旁,都觉得好像被压了一等。
不过,他这个皇帝,应当也做的很累吧。
随随便便就会有人要求见,要解决许多事。
从前他是那么肆意潇洒,不要荣华富贵不屑庙堂高位,宁愿云游四方畅意人生。
对一个不逐名利的人来说,最痛苦莫过于卷他入名利场。
可能是察觉到了她目光里对他的同情之意,他转眸望去:“怎么?”
声音虽轻柔如风,却让人感觉莫名其妙。
她连忙回神摇头道:“没什么,只是觉得皇上政务繁忙,却还要陪着臣妾在此……”
谢渊笑而不语,眼睛微微眯起,显然对这种话题并不感兴趣。
凤心瑶也立马收回了刚刚的话。
谁知,谢渊忽然就冒出来一句:“朕乐意。”
第25章
凤心瑶脸颊顿时红透。
虽然已经过了三个月,但她对于谢渊仍旧有些难以适应。
因为实在看不透谢渊在想什么。
尤其现在谢渊说话的方式和态度更让人捉摸不定。
他总会莫名其妙地问一些奇怪的话,或者做一些稀奇古怪的举动,完全无法用常理推断。
而每当她想到某个答案时,他都会及时阻止她说出来。
所以凤心瑶根本搞不清楚他心里究竟在打着什么主意。
这样一想,她忍不住又多看了几眼谢渊。
谢渊似乎注意到了她探询的目光,微微抬眸望向她。
四目相接之后,凤心瑶迅速垂下视线。
低声道:“皇上……”
“怎么?你不希望朕能留在这里陪你?”
谢渊似笑非笑看着她,那双狭长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的光芒,仿佛能洞穿一切。
……
凤心瑶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便直接没有开口。
而是抛回了谢渊一个问题。
“皇上,您也是重生回来的,对吧。”
凤心瑶觉得这件事还是应该说清楚,也应该问问谢渊对自己到底有一个什么样的感情。
谢渊翻书的手一顿,一双深邃的星目骤然一紧:“你想说什么。”
他平静的很,就算问题问到了他的点上。
谢渊也仍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
好似他这个人,就是天生的薄情。
凤心瑶犹豫了好一会:“皇上,您当初在谢川逃婚那一夜,来救场是早早就算到了,还是真的只是临时来帮我的。”
他毫无颜色的唇边掠过一抹浅淡的笑:“你希望朕是为了什么。”
“朕就是为了什么。”
凤心瑶眼眶微微泛红,一颗晶莹的泪珠无声夺眶而下。
她当然希望是前者。
希望有一个人是为了她而来的。
“当然,想听皇上是为了臣妾而来。”
这一句话落,凤心瑶的眼泪就流了出来。
谢渊望着梨花带雨的她,有一种立刻把凤心瑶抱入怀中的冲动。
可他从不会这般做。
在没有确定她对自己的心意之前。
谢渊从不会做自己不确定,且没有答案的事。
他第一次斟酌了自己的话,过了很久才开口回答:“朕给你讲个故事。”
凤心瑶没有说话。
不过大抵也是默认了自己想要听。
“从前山上有多云被一条湖喜欢上了,他想要去追云,不顾一切的蒸发自己,就是去为了追那朵云。”
“只是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追到。”
凤心瑶不明白他口中的云和湖对应的是谁。
但是谢渊在这种时候说出这种话,他估计定然不是什么和她无关的。
“那你为什么不说。”
谢渊忽然自嘲的笑了一声:“不是不说,而是根本没有机会。”
……
当时谢渊派人赶到的时候,已经晚了。
“铮——”
突然,一阵利箭破空而至,射穿谢川的手腕,钉在木桩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
谢川猛地低头,看向插在自己右臂上的飞镖,瞳孔蓦地收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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