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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景晔只是觉得，她们本不该如此。

可他更没想到的是，这点愧疚心，却又会生出新的问题来。

容双双的质问和痛苦才让程景晔清醒明白过来。

愧疚和容忍也该是有限度的。

可惜，他前世今生都并未把握好这个度。

但现在，还好一切补救都还来得及。

程景晔深深望了秦雪薇一眼，眼里升起冷意来：“我的愧疚不是你得寸进尺的理由，秦雪薇，你明日便搬出程府，我会给你在外面找住所，每月给你接济金，但多余的事就不必来寻我了，我也不会再去见你。”

“什么？你要赶我走？”秦雪薇一愣。

程景晔神色泛冷：“我对你的愧疚，在你孩子推我夫人导致小产后，也该扯平了。”

“可你那日分明还在维护我，说枫儿没错，不是吗？”秦雪薇怒问。

提及这事。

程景晔的神色微怔，他脸色更冷了几分。

旋即，他沉声开口：“那日是我气上心头，故意跟我夫人闹脾气，也是出于愧疚想护你，才这样说的，不然你当以我母亲的怒火，你和枫儿还能安好走出程府吗？”

这话一出。

秦雪薇无话可说了，她怔怔望着面前冷若冰霜的男人。

良久，她看看榻上奄奄一息的女人，又将目光落回男人身上，冷笑一声。

“程景晔，你果然是没有心的。”

落下这句话，秦雪薇大步离开。

程景晔眉头微蹙，神色冷然。

他将视线落在仍然在昏迷中的容双双身上，在脑海深处，忽地记起容双双很久以前也似乎说过这样的话。

——“程景晔，你没有心的。”

那时的容双双说这话时神色疲倦无力，当时他并不理解，可如今想来，心脏却隐隐传来钝痛。

程景晔趴在床榻前，守着容双双，渐渐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

他再度醒来，正要喊人带药进来，该给容双双换药了。

可当他撑起身子，往床榻看去时，睡意一扫而光，神色涌上恐慌——

只见床榻上空空如也。

重伤昏迷的容双双不见了！

第14章

程景晔的脸色黑沉不已，正要打开门叫来手下。

却见一道微弱的人影从黑影角落一点点走出来。

正是容双双。

“容双双？！”

程景晔神色泛冷，大步上前一把将人捞起，眸色泛冷：“你这又是在搞什么？”

怒斥声让瘦弱的容双双神色惊惧。

她往后瑟缩了下，眼里满是无措：“我，我害怕！你……你是谁？”

见到她神色陌生。

程景晔的动作顿了一下，旋即又反应过来：是了，他给她吃过那奇药，能让她忘却前尘。

没想到，竟还真有用。

他脸色缓和了下，旋即温和将她带回榻前。

“我是你夫君，刚刚我心急了些，莫要在意。”

容双双将信将疑望着他，对于他的触碰却还是有莫名的抵触：“真的吗？”

“当然，我们有婚契可作证，全府上下的人也都可以作证。”

程景晔淡然点头。

见她听话地躺回了床榻，程景晔的心也安定了下来。

他看看外面的天色，该去上朝了。6

“乖，夫人你好好休息，晚些我带大夫过来给你看看。”

程景晔安抚了她，随即换上了衣袍过后，吩咐婢女好好照顾容双双后，这才大步离开了程府。

直到屋内重新归于寂静。

坐在榻上的容双双神色闪过些许变动，她抬眼小心注视着窗外的一切，脖颈处的伤还在撕裂着，痛意叫她浑身冒起虚汗。

可即便如此容双双依旧没有发出一丝声音来。

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外面一切。

很快，婢女推门而入，看着容双双眼圈当即红了：“夫人，您何苦呢？”

“什么？”容双双神色疑惑看着她。

婢女愣了，而后擦擦眼泪看她：“夫人，您当真不记得了吗？”

“我……该记得什么吗？”

容双双回望她，眼里依旧是陌生。

婢女观察片刻摇摇头：“没，夫人醒了便是好事，以前的事就不提了，夫人，奴婢来给您换药。”

容双双眉头微蹙，看她一眼，到底还是没有再多问什么。

待换过药后。

又有另外一婢女端来热腾腾的药，“夫人，您的药。”

容双双看了一眼，皱起了鼻子：“这么难闻。”

“良药苦口。”婢女小声劝。

“先放着，太烫了，晚些我会喝。”

容双双说完，又望向了前方。

正好跟拎着包袱路过正院的秦雪薇母子视线撞了个正着。

察觉出秦雪薇看过来的阴狠视线。

容双双眉头蹙起，身旁的婢女注意到忙解释：“夫人，那是大人的表妹，他们前段时间借住在府上，今日已在外寻到住所，搬出去了。”

闻言。

容双双点点头，没有多问，很快关上了窗，满不在意的模样。

“我困了，想睡会。”她这样说。

“是，夫人记得喝药。”

婢女说完，很快识趣退下。

直到屋内重归寂静。

容双双目光落在床头边放置的药汤，上方还在隐隐冒着热气，那是程景晔特意给她寻的‘药’。

她将那药汤尽数浇在窗外的杂草丛。

眼里刚刚的懵懂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冷意与苦涩。

逃来逃去。

她竟然还是回到了程府。

第15章

早在程景晔吩咐人去寻药时。

容双双便醒了。

她自然也就听见了程景晔吩咐手下的那句话——“听闻南边有奇药能使人忘却前尘，你去寻来。”

不出两日。

那药就真的寻来了，自此程景晔给她喝的药里都加了那药。

若是容双双当时并未醒来，只怕如今倒真叫他达成了目的。

好在，好在她醒得早。

好在她记得，不仅记得，她还记得很清楚。

她清楚听见程景晔冷漠的决定，也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