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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你。”骆聿淮取了橱窗书架上的一本《地理图志》,漫不经心翻阅。
叶柏南也入住了这家酒店,端了餐盘挪开对面的椅子,“大哥神清气爽,昨夜一定做了好梦。”
“托你的福。”四目相视,电光火石,“你监督中顺的工程,还兼任华家的间谍,行程辛苦,你昨夜一定没睡好。”
“无妨。”叶柏南不介意他的嘲讽,“为大哥大嫂尽一份力,是妹夫的责任。”
大约不够爽,特意补充了一句,“大嫂查岗了?”
他合上杂志,“查了。”
“大哥洁身自好,不畏惧查岗。”叶柏南一边打趣,一边清洗餐具。
骆聿淮夹了一块火腿,搁在纪筱的碗里,叶柏南同时也夹了火腿,筷子碰筷子。
她一僵。
“在老宅,你最爱吃煎火腿。”骆聿淮眼眸溢出笑,那一丝笑,凉飕飕的,瘆得她头皮发麻。
纪筱明白,不吃他夹的,吃叶柏南夹的,他的脾气是死火山,不喷发则以,一喷发,招架不住。
她索性全吃了。
厚切火腿裹了蛋液,已经九分饱了,撑得咽不下。
剩了半块。
好巧不巧,剩了骆聿淮夹的。
他眼眸的笑愈发凉了,“这么难吃啊。”
纪筱强行吞了。
“大哥在湖春园私会的女人,我依稀眼熟,叫海灵吧?”叶柏南慢条斯理舀了一勺鸡汤,“人间天堂的头牌之一,当年选美,她的票数仅次于花魁。”
07年叶嘉良出价1亿竞拍了东城区的“楼王”,修建了六层楼的人间天堂。
餐饮、洗浴、打牌、娱乐一条龙。
迅速声名鹊起。
09年又斥巨资举办模特选美大赛,评选花魁、头牌、包房皇后和卖酒女王,那几年这类场所很风光,玩法花样百出,而夜总会“选美”堪称最新颖,客户砸重金买票,一万块钱一票,不惜砸几百万捧心爱的模特登上“领奖台”,大出风头。
人间天堂连续举办了六届选美,14年市里大排查,停业整顿明令禁止。
叶嘉良这个小三是最后一届花魁,海灵是同届的包房皇后。
在会所、酒吧的同行之中,名气甚大。
骆聿淮目光一黯,“柏南,你这话从何说起呢?我不认识海灵。”
“或许我看走眼了。”叶柏南没有彻底捅破,简单吃完,擦拭干净手,“你确实不是流连花丛的男人,除非,另有目的接触她们。”
他起身离开。
骆聿淮神色讳莫如深。
......
周公子愿意投资的消息曝出,下午,招商办主任亲自接他去实地考察。
纪筱懒洋洋的,趴在窗下背单词。
“领带。”他开口。
她磨磨蹭蹭走过去,“回家我要见妈妈。”
“先扎好。”
纪筱替他系着领结,基础版的,动作生疏,“向上掏。”
她向上。
食指一戳,戳他下巴了。
“不是故意的。”她嘟囔。
“你有理了?”骆聿淮掐住她腰,“你不是故意的,是成心的。”
以前,是他没耐性,现在,倒是他耐着性子了。
纪筱表面软,里头倔,他一心包养了她,威逼利诱,愣是攻不破。
第159章疯狂乍泄
骆聿淮垂下眼睑,打量她,“在酒店无聊吗?”
“不无聊。”纪筱怕他逼自己出门,“我学习英语。”
“你没学习的天赋。”他嫌弃,“喜欢玩,不如去玩,不指望你学业有成,有钱养你。”
“程小姐去逛逛花灯节?”主任也怕他冲冠一怒为红颜,不出门考察了,千方百计哄纪筱高兴,“5月初西郊的芙蓉村有花灯节,非常热闹。”
纪筱没反应。
“想去吗。”骆聿淮问。
“不想。”
他皱眉,“懒成什么样了,我忙完公务,带你去。”
骆聿淮刚走不久,门铃响了。
纪筱打开门,叶柏南拎着食盒站在外面。
白衣白裤,板正有型的短发,清隽英朗。
“新出炉的梅花糕。”
“我减肥...”她小声啜喏,“胖了一斤了。”
“胖吗?”他进来,擦肩而过之际,手背触了触她脸颊,“是胖。”
纪筱大惊失色,“跳舞对身材很苛刻的...我们不论斤,论两,胖一两,二两...”
叶柏南含笑不语,掀开食盒的盖子。
一屋子糯米和梅酱的甜味。
她捂鼻子。
“不尝尝吗?”他倚着桌角,“徽城的特色糕点,回去可尝不到正宗的了。”
纪筱没忍住,尝了一颗。
“怎样。”叶柏南仿佛算准了她会尝。
她丧气,又尝了一颗,“油、糖,今天吃一堆。”
窗子敞开,一大片花海,窗纱一下下地摇曳。
“傍晚有花灯节,我开车陪你去一趟。”
纪筱兴致不大。
一是母亲转院了,完全攥在骆聿淮手里,即使求助于叶家,叶家也没立场要人,一直是周家养,周家不放,叶家没辙。
二是骆聿淮利用母亲,控制着她,她不知道下一步会如何。
心头乌糟糟的。
可是那天在湿地公园放风筝,叶柏南提及了泡温泉。
她不晓得和骆聿淮更衣室那一幕是否被他撞见了。
幸好,虽然亲密,没做什么过分的。
如果这次拒绝了他,却跟着骆聿淮去了芙蓉村,他百分百会怀疑了。
......
纪筱换了衣服,坐上车。
酒店在市区,距离芙蓉村64公里。
七点钟的村子,挤满了人。
街头巷尾挂着五颜六色的宫灯,小的五十元,大的一百。
灯架是木扇骨的,绸纸糊制,蜡烛烧不坏。
纪筱摘了一盏鹅黄色的小宫灯,挑着竹竿,摆大唐仕女图的姿势,“我高三比赛,编舞老师编的《大唐仕女》,唐风的舞蹈最难,和朝鲜舞有一拼了,我没进决赛。”
“禧禧跳得好看。”叶柏南凝视她。
“没有舞服,跳不出神韵。”她遗憾,“有机会我跳给你看。”
他摘下一盏绿色的大宫灯,“单独跳给我吗?”
纪筱拨弄着底下的穗子,“那不一定。”
“这盏宫灯的图案是董永和七仙女——”卖灯的阿婆介绍,“毛笔蘸着漆料在灯罩上一笔笔画的。”
她望着宫灯,叶柏南望着她。
枝杈上的白玉兰凋零了一朵,坠在她头顶,只停留了一霎。
“禧禧。”他唤她,“你戴簪子吗?”
“家里有珍珠簪子,配中式礼服的。”
叶柏南手长腿长,揪住树杈,折了一枝,“你适合白玉兰簪子。”
“这是簪子啊?”她欲笑不笑,“叶大公子唬小姑娘呢。”
“将就戴,先欠着你的。”叶柏南插入她马尾,玉兰花盛开在耳鬓,“你不是小姑娘吗。”
“我是大姑娘了。”纪筱振振有词,“小姑娘是十七、八岁。”
马尾绑得松,插不住花,他拆了重新绑,发丝铺绕在他精壮的手臂,墨发,白衣。
是疯狂与禁欲。
纪筱一抬脸,视线里,叶柏南的下颌浮着胡茬,青硬的,削短的,裹着滚动的喉结,根根分明的性感。
玉兰香和烟蜡的味道在空气中乍泄。
一半是树影婆娑,一半是人影纠缠。
一双交叠的影子极尽暧昧。
“柏南。”纪筱叫他名字。
他低眸。
“插粉红的海棠花漂亮。”
叶柏南笑了一声,“左边插玉兰,右边插海棠。”
“一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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