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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鸣对这几年国内的事情一无所知，记忆还停留在陆斯宴深爱程欢的阶段。

所以他没想到，他这句一出，陆斯宴的脸色就立刻沉了下来。

他立马明白了什么，试探：“你们吵架了？”

程欢想，何止是吵架。

陆斯宴也许是不知道怎么回答，一时没有说话。

谢鸣看着他的表情，只当他默认了，悠悠劝道：“你让着她点儿，欢欢多爱你啊，以前上大学的时候，你天天熬在实验室，她给你做的饭冷了又热，热了又冷，陪你熬到半夜，你上哪儿找这么好的女孩去。”

陆斯宴满心烦躁，知道程欢无论对自己再好，也都不过是为了攻略他而已，都是假的。

他没心思听下去，抬步想离开。

却又听谢鸣开口：“还有你当初那场车祸，医生都说你没救了，欢欢非不相信，苦苦守了你一晚，结果第二天你真的就醒了，我看她可是你的福星。”

陆斯宴心中一震。

他像是第一次听说这件事一般，定定的看向谢鸣：“你说什么？我那场车祸……很严重？”

谢鸣诧异的看向他，“是啊，当时医生都下病危通知了，你爸妈都哭晕过去了，医院直接让准备后事，你不知道？”

陆斯宴当然不知道！

因为他在车祸后的第二天，就醒来了！

而且，全身完好，并没有什么疼痛。

如果当时真的严重到下病危通知的程度，又怎么会好得那么快。

忽然，他眼神一滞，想起了什么。

程欢……

她不是普通人，是个攻略者。

难道，是她想办法救了自己？

好像也是从那次车祸之后，她总是时不时地发呆，看表，好像在数着什么日子，陆斯宴终于察觉出不对劲。

但谢鸣知道的也不多，两人聊了几句，就分开了。

宴会结束后，陆斯宴回到家。

深夜。

他难得在睡梦中极不安稳，居然梦到了三年前的那一晚。

他发现了程欢的攻略日记，怒气冲冲去找她。

“程欢！”

可一推开门，却只看到满眼的血。

程欢倒在血泊中，陆斯宴如遭雷击，扔下手中的日记，疯狂冲向了她。

可当他抱起程欢时，却发现她早已没了呼吸。

“欢欢！！！”

陆斯宴大汗淋漓的从梦中苏醒，猛地坐了起来。

动作惊醒了身旁的宋晓，宋晓开了灯，看见他满额头的汗，吓得不轻：“怎么了？”

陆斯宴的心脏怦怦狂跳，好一会儿才平复下来。

他按了按眉心，哑声道：“没什么，睡吧。”

两人再度躺下，可是等宋晓都睡着之后，陆斯宴却还是清醒的很。

一夜无眠，满眼的血红，睁眼到了天明。

第九章

翌日，陆斯宴又把保镖叫进了书房。

沉默了几十秒，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

“她……最近有说过什么吗？”

保镖眼里闪过一抹心虚，道：“没有。”

其实他根本不知道程欢最近有没有说过什么，他被宋晓警告过之后，就不敢再进地下室，只每天把饭菜从小窗口送进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程欢的错觉，陆斯宴在听到保镖的回答后，眼神似乎黯了下。

难道他觉得，自己应该还有什么话想对他说吗？

过了会儿，他有些不耐烦的挥手让保镖出去。

保镖离开书房，又立刻被宋晓叫走。

得知陆斯宴居然是在问程欢的情况之后，她心里闪过一丝不安。

她努力了这么多年，绝不能给程欢翻身的机会！

为防止夜长梦多，晚上，宋晓躺在他怀里，突然撒娇道：“阿宴，我们结婚好不好？”

陆斯宴沉思了几秒：“你想结婚？”

宋晓紧紧抱住他，用力点头，“我太爱你了，想一辈子都陪在你身边，可是我好害怕以后我们会分开。”

说着说着，她甚至哭了出来：“我真的离不开你，我们永远都在一起好不好？”

永远、不离开几个字眼，让陆斯宴不知不觉有些恍神。

他伸手抚摸上这张脸，眼神深情得让人沦陷：“你永远都不会离开我，是不是？”

宋晓动情的点头。

陆斯宴附身，用力的吻住她，似乎要将她揉进自己怀里，“好。”

顿了顿，他像是想起什么，又补充道：“但，只能订婚，不能……直接结婚。”

订婚哪有结婚来得稳固，宋晓又撒娇了好一会儿，可陆斯宴还是铁了心，死活只答应订婚。

宋晓原本还要纠缠，但见陆斯宴死活撬不开口，再加上收了不少哄她开心的奢侈品和珠宝，索性也不再闹了，订婚就订婚吧，反正陆斯宴已经是她的了。

程欢飘在一边，忽然有些不懂他了。

明明，他是想娶宋晓的。

为什么，还要多订婚这一步。

系统在一旁沉思许久，语气中难得有她听不出的意味，“他不想结婚，可能是因为想到你是攻略者，只要他一结婚，你……也会立马死。”

这或许，是他现在唯一在意的。

听到这个解释，程欢也沉默了。

可是。

他不知道的是，她，已经死了啊。

他一向是执行力极强的人，答应了宋晓之后，就立刻开始准备婚礼。

很快，两人的婚礼在很短的时间内就筹备好了。

但所有布置却盛大极了。

程欢跟着陆斯宴看见他亲力亲为的安排，就如同三年前一般。

如果，三年前没有发生那件事，他们原本也会有一场盛大的婚礼吧。

陆斯宴和宋晓的婚礼就定在月底。

那一天，这场隆重至极的订婚仪式惊动了全城的人。

订婚现场，宾客如云，宋晓被一群名媛众心捧月的围在中间，恭贺她即将成为陆太太。

但另一个主角却似乎有些走神。

陆斯宴应酬完宾客，眼看着人都已经落座，却没有立刻上台，而是再次叫来保镖。

再次问：“她最近怎么样？”

保镖自然明白是问的程欢，依然答道：“每天都有送饭。”

陆斯宴沉默半晌，这次终于问了第二个问题：“她吃了吗？”

保镖眼神一颤，沉默着不敢回答。

陆斯宴蹙眉：“说话。”

保镖被吓得一震，只好战战兢兢道：“陆总，上次宋小姐吩咐我们，谁都不准去看她，所以我们每次只把饭递进去，人不敢进去……”

陆斯宴双手忽然攥紧，眸中多了几分难以置信，“所以这么多天了，你根本没见到她？”

“是……”

听到回答后，陆斯宴心里一沉，莫名又想起了那天那个梦，心里一阵不对劲。

一股诡异的不安占领了他整个大脑。

看着这满堂宾客，他心脏狂跳得厉害，“开车，回别墅！”

保镖大惊，“陆总，仪式就要开始了！”

“我说回别墅！”

他扯了领带，好像疯了一样，非要亲自回别墅看一眼，才能安心。

程欢跟在他身后，突然感觉到，自己的下身一空。

她低头一看，竟然发现自己原本就透明的身体在慢慢消散……

这时，系统开口：“这下应该是彻底瞒不住了，他得知你的死讯之后，你也要彻底消失了，从此这个世界再也不会有你存在的痕迹。”

不知道为什么，程欢竟然从系统冷冰冰的语气中察觉出一丝哽咽的味道。

连系统得知她要魂飞魄散后都忍不住难过。

那，陆斯宴呢？

爱了她多么多年，又恨了她那么多年的陆斯宴……

他看到她尸体的那一刻，又会是什么表情。

是觉得大仇得报，痛快淋漓。

还是会悔不当初，痛心疾首？

亦或者，什么反应都没有，只如同看待一个死去的陌生人？

她突然有些好奇，跟着陆斯宴飘进别墅，又来到昏暗的地下室。

陆斯宴站在地下室紧闭的铁门门口，手放在门锁上，似乎犹豫了两秒。

最后，他呼吸渐沉，缓缓推开了门……

第十章

程欢怔愣地看着眼前一片场景。

她眼里，脸上，不是大快人心。

也不是她事先预想的任何一种。

而是疑惑，不解，迷茫。

程欢忍不住询问系统，“他脸上的，是什么表情？”

系统：“……”

此时的陆斯宴像一个不会自己走动的木偶，就这么立在了门口。

看着那个嘴角和地上都是血，脸上毫无血色的程欢就倒在地上。

嘴角甚至还挂着一丝解脱的微笑。

这一下，迅速将陆斯宴的一道心理防线给击溃。

呼吸一窒，心脏有那么一瞬间，好像突然就停止了跳动。

此时，陆斯宴这才想起要冲上去把程欢从冰冷的地上抱起来。

他摇晃着程欢的身体，“程欢！欢欢……你这是怎么了？”

陆斯宴伸手擦干净程欢嘴角的血渍，擦的干干净净。

但是，程欢的脸很冰。

就像是冬天的雪一样。

陆斯宴明明触碰到了她已经完全冷掉的身体，明明也试过了她的鼻息。

为什么还不愿意放弃停止他手中的动作，嘴上的呼唤？

最终系统看着陆斯宴脸上痛苦、绝望、崩溃的神色时，终于开了口：“他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