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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秉初闭了闭眼，刚想从京妙宜和关晓蝶二选一时，身旁却传来一声轻轻的咳嗽声。

　　别眼一看，是江澈。

　　他靠在车窗上紧闭着眼，像是睡得并不安宁。

　　李秉初慢慢减速，将车子停在了路边。

　　“系统，给我调江澈的记忆吧。”

　　面前的景象飞速闪过，最后定格在一片昏暗里。

　　是江澈的视线。

　　在医院的病房走廊，他站在一片阴影里，一动不动地注释着前方。

　　远处的惨白灯光下站着的，赫然是京妙宜和李秉初。

　　李秉初看见自己坐在地上，哭得几乎断了气，京妙宜把戒指摘下，扔到一旁。

　　“又是这招，那你就去死吧。”

　　京妙宜的话在空旷的走廊里传来阵阵回音。

　　面前的画面颤了颤，放大了些，像是江澈走了过去。

　　可只一步，他便又站定不动了。

　　李秉初还真不知道，当天夜里江澈竟然在现场。

　　借着江澈的记忆，她以旁观者的视角看着自己将戒指捡起，心如死灰般往窗边走去。

　　“京妙宜，如你所愿。”

　　看着眼前的画面，李秉初却有些想笑。

　　真正死过一回，再看着从前的一切，只觉得轻如鸿毛。

　　自己应该是天底下最蠢的人，居然会轻信承诺，将全世界都抛弃。

　　连自己的生命都不看重……

　　窗户被封死了，自己没跳下去，京妙宜转身就离开。

　　她看见自己哭了，哭得肝肠寸断，伤心到了极点。

　　面前的视线又颤了颤，往前几步，伸出了手。

　　“起来吧，地上太凉。”

　　她看着江澈告诉自己：“其实你不必一直留在他身边，白白自讨苦吃。”

　　自己却下意识反驳：“他原来不是这样的……”

　　“而且你忘了吗，我现在，只是个死人。”

　　江澈沉默了片刻，又忽地开了口，声音里却听出了些从前没发现的隐忍克制。

　　“我带你走吧，我能护着你。”

　　然后等到了她的拒绝。

　　“算了吧，江澈。”

　　李秉初看着自己离开，视线又变化起来。

　　画面变动地极快，他像是逃避着什么跑回了诊疗室里。

　　将门锁上，慌乱地拿出药瓶，将白色的胶囊咽下。

　　他喘着气，走到镜子面前，对上那双猩红的眼。

　　江澈冷冷看着镜中的自己，一字一句地落下。

　　“江澈，你还想接近她？”

　　“你要害死她吗？”

　　李秉初的瞳孔骤然紧缩，面前画面却消失了。

　　五分钟时间已到。

　　像是亲身经历了一场诡异的梦境，李秉初喘着气，按下慌乱的心跳。

　　身旁却传来江澈坠入冰河般凉透的声音。

　　“你到底是谁？”

第25章

　　乍然回头，对上江澈冰冷的视线，李秉初僵在原地，瞬间出了一身冷汗。

　　和记忆中猩红的眼不同，和她印象中的江澈也截然相反。

　　像是冰冷嗜血的凶兽，下一刻便会扑上来，轻易割断喉管。

　　李秉初缩了缩脖子，强装着镇定：“你在说什么？我的简历不是给你看过了吗？”

　　她说着发动了车子。

　　“我就是看你休息了，就想着在路边停一会，免得你睡不好。”

　　车子驶出去好几十米，可江澈仍是看着她。

　　他可以肯定，面前的女人瞒着些什么。

　　早在她面试的那一天，江澈便将她的背景调查了个彻底。

　　没有家人，没有朋友，什么都没有。

　　可太过干净，却更显得不对劲。

　　现在看她辩解着，江澈冷笑一声，将话题挑明：“安倩是吧？家境不好，大学毕业几年一直没能有超过四位数的存款。”

　　“我是孤儿，上学用的是助学贷款，总要还钱的。”

　　李秉初目不斜视看着路况。

　　“不过话说回来，院长连员工的存款状况都要在意吗？”

　　车速越来越开，引擎声掩盖了声音中的颤抖。

　　江澈却冷笑一声，语气里威压尽放：“不，我只是佩服你，连上学用的都是贷款，是怎么学会那么标准的礼仪舞蹈的？”

　　李秉初一愣，捏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

　　“因为一直想嫁入豪门，所以整容成李秉初的样子，又学了点表面功夫装名媛。”

　　车内瞬间安静，落针可闻。

　　江澈愣了愣，又靠回车窗上，不再说话。

　　他万万没想到会是这种理由，更没想到面前的人会如此坦然。

　　不过活了三十多年，这种华丽的草包他不是没见过，甚至已经见怪不怪了。

　　半米开外，系统却在李秉初的脑内尖叫了起来。

　　“宿主，你是怎么想到这么面面俱到的理由的？”

　　就连电子的机械音都带上了崇拜：“真的太聪明了！”

　　李秉初笑了笑。

　　江澈的问题再一针见血，也没有娱乐记者的嘴毒。

　　当年她从娱乐圈脱颖而出，面对的第一关就是记者们提问的枪林弹雨。

　　稍有错漏便会被夸大其词，登在新闻的头版头条。

　　被骂得多了，就仔细了，她早学会了说话的艺术。

　　但李秉初实在不明白，自己明明什么事都看得明白，在那暗无天日的七年里竟从没想过脱身离开。

　　可能从前脑子进水了，死过新换的比较干净。

　　把江澈送回去后，李秉初回到了家里。

　　这是安倩从前的家，说是公寓，也就只能放下床和桌子，还有个几平米的浴室。

　　纵使李秉初的物欲不高，还是有些受不了。

　　老旧的电梯缓缓升起，裸露在外的灯泡断断续续闪烁。

　　李秉初走出电梯，来到走廊的尽头。

　　午夜的走廊漆黑一片，尽头的13号公寓，是她现在住的地方。

　　李秉初摸出一把钥匙，发出叮当的声响，在走廊里阵阵回荡。

　　系统感叹：“真吓人，会不会有什么厉鬼追魂？”

　　李秉初却不以为然。

　　她不是没在天上飘过，周围空空荡荡，根本就没有别人。

　　她悠哉游哉将钥匙插进锁孔，一下将门打开。

　　身后却忽然传来熟悉的声音。

　　“等一下。”

　　李秉初吓了一跳，猛然回过头，却见漆黑的夜色中轮廓分明的男人。

　　不是别人，正是京妙宜。

第26章

　　李秉初闭了闭眼，强压下颤动的心跳。

　　“你来这里干什么？”

　　她说着将灯打开，暖黄的灯光照亮了门前的地毯，这才有了些安全感。

　　不得不承认，有时鬼比人更可怕。

　　京妙宜直直望着她，像是要将她看穿。

　　“我说，我想找你聊聊。”

　　李秉初有些不可理喻，没好气地开口：“那你就跟踪我？你知道我能打电话报警吗？”

　　“我知道。”京妙宜点点头，勉强笑了笑。

　　“但你实在太像她了。”

　　李秉初愣了愣，看着面前的男人，忽然间觉得有些陌生。

　　就好像从前的世界是独独为自己编织的梦境一般。

　　一朝从梦境中脱离，站在旁观者的视角看过去，就好像一切都翻天覆地。

　　她看见了江澈眼底的阴郁，看见他的隐忍和沉埋的爱。

　　也是第一次看见京妙宜这般颓废。

　　沉默半晌，李秉初还是侧身，让出一条路来。

　　气氛沉默着，李秉初倒了杯水，递到京妙宜面前。

　　“你想说什么？”

　　京妙宜接过杯子，却摇了头。

　　“你听过李秉初的歌吗？《所求》，她的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