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循声闻言。

亲卫神色一顿，抱拳称是后，又开了口。

“关于此事，属下有事要禀告。”

“何事？”裴望廷神色烦躁。

亲卫迟疑片刻还是开口：“属下派去青云观的人说，他们去时，青云观已经被人重金修缮过了。”

“是姜秋叶家里派去的吧。”

裴望廷随口猜测，端起茶杯缓和情绪。

旋即却听亲卫摇头禀告——

“不，据属下打听，是二皇子那边给的修缮金。”

第30章

听闻此话。

裴望廷手上的动作一顿，眉头蹙起。

“二皇子？”

一种莫名的预感猝然窜入他的脑海，他神色冷了下来：“二哥从未去过扬州，怎么会突然想起去给青云观修缮？”

“此事属下也调查过了，据说二皇子是给江南那边的所有道观都添了修缮金。”

亲卫这样说。

裴望廷神色缓和下来，淡淡抿了一口茶水。

“他这种身子，向来求神拜佛，想让上天护佑，实在可笑。”

他没再多想，很快遣退了亲卫。

……

翌日。

姜秋叶起来之时，院前已经被人守得严严实实。

裴望廷就坐在院子里，面冷如冰。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见到她，裴望廷沉沉开了口，“我那二哥命弱倒是硬，御医已将他救了回来，此刻已然苏醒。”

心在此刻落了下来。

旋即又听裴望廷说：“再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这二哥不宜动身，这段时间，要在东宫休养了。”

姜秋叶霎时愣住。

裴望廷背手踱步至她身前，抬手勾起她的下巴：“姜秋叶，这段时间，孤要你去照料他。”

轰然一下。

姜秋叶的脑中一片空白，险些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她愣愣望着裴望廷：“殿下，你这话何意？”

“你没听错，孤要你去照料他，最好……你能让他喜欢上你，你应该很擅长吧？”

裴望廷眼底隐晦莫测，定定望着她。

这下。

姜秋叶是真的一头雾水，她蹙起眉头来：“殿下，我不懂。”

分明前一夜，他还在对她大发雷霆，说要折磨她。

可今天这又是在唱哪一出？

姜秋叶正视面前的裴望廷，她第一次看不懂他。

裴望廷眼底泛着冷意，手指却细细摩挲着她的脸颊：“姜秋叶，你将孤当做你心上人的替身这么久，如今也该让你好好还回来了。”

“我这人，向来只要独一无二，偏偏我这二哥生了一张跟我一样的脸，碍眼得很。”

“姜秋叶，我要你替我……”

话音顿了一顿，他弯腰俯身在她耳边，轻笑着缓慢吐出后面的字：“杀了他。”

姜秋叶眼眸骤然收紧，满是不可置信：“殿下，他是你的亲兄长。”

“那又如何？孤自幼便是孤身长大的，从不缺他这位亲兄长。”

裴望廷眼底泛着冰冷的光，“姜秋叶，你可以不做，但你在扬州的家人，孤可就不能保证他们的安全了。”

这话便是明显的威胁了。

姜秋叶咬紧了下唇，定定看着他：“裴望廷，这就是你对我的折磨？”

裴望廷冷笑承认：“对，既然你这么追求你心上人的替代品，如今让你杀了跟姜云安长得一模一样的裴慕璟，你下得了手吗？”

“你心上人的替代品，和你的家人。”

“这样简单的选择，不难做吧？”

“只要你杀了他，孤就不计较你这三年将孤当替身的事，你还是孤的侧妃，等孤继位，你会是宫中的皇贵妃，我们可以一如从前。”

这一刻。

悔意自姜秋叶的心头升起，她从未这么认清面前的这个男人。

她也是第一次彻彻底底认知到，裴望廷是真真切切的心狠之人，他多疑，狠厉，才能坐稳他这东宫之位。

姜秋叶望着他许久，终于应了声。

“好，我去。”

……

东宫偏殿。

踏入殿门，一股熟悉的药草香扑鼻而来，姜秋叶端着汤药，一步一步走向榻前。

她曾日思夜想的身影此刻就在她眼前。

这是她第一次正大光明来到他面前。

榻上的人影动了下，挥了手。

“药放着，本王晚些喝。”

第31章

裴慕璟的声音一如既往温润。

他侧身躺着，双眸紧闭，唇色苍白。

姜秋叶心里沉甸甸，往前向他靠近，将手中的托盘放下，就这么静静望着他。

自从与他重逢以来。

这是她第一次有机会这样无人打扰，能将他看个够。

也就是在此时，姜秋叶才明白，原来同一张脸，区别竟真的能这么大。

原来……替代品终究还是替代品。

她只有在见到姜云安时，胸腔内的那颗心才会跳动起来。

屋子里很安静。

姜秋叶就这么静静看着，仿佛永远也看不够似的。

直到过了许久，大抵是没能听到脚步离去的声音，床上的人动了下，侧身过来。

“本王想独自休息，药放下后你就可以……”

话说到一半，裴慕璟睁开了眼，自然也看见了站在他榻前的姜秋叶。

后面的话一瞬戛然而止。

裴慕璟当场愣住，瞳仁满是诧异：“怎么会是你？”

脱口而出的话，他似乎又反应过来，往门外看了几眼，旋即又改了口：“侧妃，怎么劳烦你亲自过来送药？”

姜秋叶抿着唇笑了出来。

她端起了药，自顾自坐在了他的榻沿，轻声开口：“太子殿下特意交代，让我过来好生照料你，二皇子不要惊慌。”

话音落地。

裴慕璟的眉头一点点皱起来：“你是太子侧妃，怎么能来照料我？于情于理，不合礼仪。”

“无妨的，至少我能见你。”

姜秋叶定定望着他，眼里泛起稀碎的光来。

裴慕璟神色一愣，下意识往外看去。

看出他的念头，姜秋叶开口解释：“外面除了小桃，再没有别人。”

裴慕璟的眉头却依旧未曾舒展分毫。

他沉沉望着姜秋叶：“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我知道，”姜秋叶将手里的汤药喂到他唇边，“我是来照顾你的，喝药。”

褐色的药递到裴慕璟的唇边。

半晌。

那紧闭的唇缓缓张开，喝下了她喂过来的药。

姜秋叶一口一口喂下药，待药碗空了，她将其放在一旁，目不转睛盯着裴慕璟。

“你就这么信我？万一我给你喂的是毒药，你也喝吗？”

她说得这么大胆，整个人也凑到了他面前。

裴慕璟的喉头上下滚动了下，偏过了头去，他若有似无般无奈轻叹了口气：“是毒药我也认了便是。”

他的声音很轻。

却一字一字坠在姜秋叶的心口。

让她的心底涌上无尽的酸涩来，她望着那张日思夜想五年的脸，没能忍住，轻声笑。

“姜云安，傻子。”

裴慕璟神色一僵，眼底有波动，却还是躺在床头笑：“姜云安是谁？”

或许是知晓此刻屋内外是安全的，他的语气里竟也带了几分笑意。

姜秋叶红了眼眶，瞪着他：“姜云安是骗子，是这世上最可恶的骗子。”

“是么，”裴慕璟眸底深意翻涌，唇角勾起浅浅的弧度，却带着苦涩，“那他可真是罪该万死。”

“不，他不能死。”

姜秋叶当即否决他，神色带了几分生气：“我要他好好活着赎罪，不能死。”

话音落地。

裴慕璟没了声，他就这么静静注视着她。

两人久久凝视着对方，仿若时间在这刻停滞。

不知过了多久。

似乎意识到情势不对，裴慕璟率先移开了视线。

可姜秋叶却不给他躲避的机会，凑身上前——

准确无误吻住了面前人的双唇。

第32章

触碰到那温软的唇时，姜秋叶明显感受到面前人身子僵住。

一如年少那时她调戏他的模样。

更如他们初吻那般。

不过片刻，面前的人大手搂住她的腰身，将她往身前带去，带着异样的强势将被动化为主动，他紧紧吮吸亲吻着她的双唇，热切异常，仿若要将她拆吃入腹。

两人气息变得紊乱急切。

有火光自双眸中一瞬点燃。

姜秋叶双手抵在他的胸膛前，柔软无骨般钻入了他的衣领。

下一瞬，却触碰到一手湿润黏腻的液体。

身前的男人当即发出略带痛苦的闷哼。

姜秋叶手一顿。

闻到了扑鼻的血腥味。

动作僵住，她低下头，看见了自己满手鲜血。

是刚刚的举动扯裂开了他的伤口。

“姜云安……”

她轻声低呼，满眼紧张。

裴慕璟额头冒着虚汗，却是伸手拿出手帕，一点点擦拭她手上的血：“抱歉，吓到你了，刚刚是我冲动了，对不起。”

他连接两声道歉。

姜秋叶的鼻腔一酸，忍不住瞪他：“你认为我在意的是这个吗？”

“那不然是什么呢？”

裴慕璟低着头，认真仔细地擦着她手上的血，他的声音低沉了几分：“姜秋叶，我们不该是这样的。”

他没有说清楚。

可姜秋叶却听得懂。

他们不该是这样的身份重逢，她成了别人的妾，成了他的弟妹，可却要在如今这种情况下情不自禁……

姜秋叶的视线模糊了几分，她握住了他的手。

“是你先丢下我的，我到如今才知道，你叫裴慕璟。”

闻言。

裴慕璟眸色发颤，抬眼看她，颤抖着手擦去她的眼泪。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