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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爪碰到女子柔夷时，脑海里所有的记忆在瞬间全部恢复。

心脏缩紧，每一次心跳都想是提醒她所尽力的痛苦。

敖芷初的眼里失去了往日的色彩，变得暗淡无光。

一道声音问：“要回去吗？”

敖芷初寻着声音找去，却满眼皆是虚无。

她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只是胸腔里的恨意再蔓延。

片刻后，她自嘲一笑：“回去又怎么样，我什么也做不了。”

那道声音继续道：“何不入魔？”

敖芷初瞳孔一缩，背脊僵住。

她是被魔害死的，又怎会入魔。

声音里带着引诱：“仙又如何，魔又如何，你需要的是力量不是吗？”

“仙是道，魔亦是道，唯有强大的力量，才是永恒不变的。”

“只有拥有强大的力量，你才能做你想做的一切。”

敖芷初的眼里闪过一丝迷茫，心脏处重重的跳动了一下。

声音似乎看出了她有些动摇。

轻笑了一声，而后又继续道：“想想你哪些死去的族人。”

“难道你还想拯救苍生吗？”

“苍生根本不需要被你拯救。”

“没有任何人会在意你们的生死！”

“但是，只要你入魔，没人会伤你。”

“他们只会怕你，惧你，只有这样，你才能护住你想要的一切。”

声音停了片刻，最后问道：“所以……要同我一起入魔吗？”

敖芷初口中轻喃。

下一瞬，白光闪过。

敖芷初的龙身无端飞了起来被光斑包裹。

玄凌川抬眼看去时，她已化为人形。

“瑶瑶……”他唤道。

然后，他看见敖芷初宛如神邸一般悬于空中，神色漠然。

第39章

在虚空之境时，敖芷初说的最后一句话是。

“魔，无处不在，无所不包，可我不能成魔。”

“不然，我族人的所有牺牲，就是一场笑话。”

话落，一股记忆涌入她的识海。

记忆涌入的瞬间，一股强大的力量也涌入她的身体里。

敖芷初这时才知道。

为何待她死后龙族泉眼在无泉水。

她原本就是集无数龙族亡灵滋养出来的希望，是世间最大的灵脉。

所以，她的生死与龙族息息相关。

所以，她才有了重活的契机。

不仅仅是因为留下了那一魄，而是她的使命还没有完成。

苍生有苍生的兴亡更替。

盛极则衰，衰极则身故，这个天界早已腐败，已经要走向灭亡了。

天界不灭，生灵涂炭。

而她要做的，便是救世。

而那道声音，算是她的心魔，只有破了心魔，她才能的得到传承。

只是现在。

她看着玄凌川，一时无言。

说内心毫无波动定是不可能的。

万年爱意，百年苦，还有这几年他的改变，敖芷初都看在眼里。

现下说起来，只能用五味杂陈代替。

玄凌川看着飘然而来的敖芷初，心中不由慌乱。

他定定的看着，过了一怔，他才如梦初醒般的喊了一声：“瑶瑶。”

敖芷初的看向他，眼中没有了半分爱意。

片刻，她转头看向白吾：“司命仙君，可知魔尊去处？”

原本叫他白吾的可爱小龙突然一脸清冷的唤他司命仙君，白吾一时还有些不适应。

他微微颔首。

金丝召来，他微微掐算。

趁着这个间隙，敖芷初又将视线投到了玄凌川身上。

她眉头微微皱起，似乎想说什么，但还是没开口。

玄凌川看着她的样子，反而先开了口。

“瑶瑶，曾经是我有错，如今你回来了，我甚是欢喜。”

“殿中一切皆如从前一般，你愿回去便随时可以回去。”

“你曾经写过的字条，我都有好好保存，日日翻阅。”

“……”

敖芷初从未见过话这么多的玄凌川。

有些稀奇，但更多的是觉得有些可笑。

若从前他也是如此，他们有何曾走到此番地步。

看着眉头越皱越紧的敖芷初，玄凌川的声音也小了一些。

看上去居然显得有些卑微。

敖芷初没想到有朝一日这个词会按到玄凌川身上。

她思绪有些出神，最后一句听到的便是：“瑶瑶，我们能重新开始吗？”

不知为何，从虚空之境回来后，敖芷初的七情六欲似乎也被剥离了不少。

听着他的话，竟觉得有些无悲无喜。

敖芷初摇了摇头，也不再给他反应。

玄凌川好像被定在了原地。

他看着白吾将魔尊的位置告诉她。

玄凌川双拳紧捏，不过瞬间，便知晓敖芷初想要做些什么。

“我陪你。”玄凌川说道。

这几年，玄凌川基本上都是游走于微敖芷初寻药的路上。

这其中，他去过几次魔界，魔界基本上被他灭得差不多了。

可唯独那魔尊冥霁寒，不知用了什么，将自己隐藏得极深。

每次刚收到消息过去时，都是一场空。

他将此事告知与敖芷初，说此事需要从长计议，不急于一时。

敖芷初考虑了片刻没有反驳。

场面一时之间陷入了沉默。

玄凌川试探开口：“如今你以恢复人形，在白吾这还是有些不妥。”

“不如……先与我一同回天幕殿休憩？”

失去敖芷初的这些年里，他一直有些患得患失。

虽然想之间将她带走。

但想到之前敖芷初拒绝的样子，也还是用更为平和的语气，提出建议。

然而，敖芷初摇了摇头，道：“我回龙宫。”

第40章

敖芷初走后，看着她之前站定的位置有些失神。

白吾看着他，叹了口气，只道：“她回来了便是好事。”

玄凌川突然觉得眼睛有些酸涩。

他低垂着头，重复道：“回来了……便是好事。”

话落他也从灵光殿消失了。

白吾看着前后离去的两人摇了摇头。

玄凌川是在眼泪快落下的那一刻离开的。

这是他第一次直面敖芷初的拒绝。

他从来没有想到过居然会那么痛。

就好像自己的心从高空坠落，然后砸了个粉碎。

可他没法质问，也没法祈求，这是他应得的。

做错了事，就应当要受惩罚。

他揉了揉自己泛疼的心脏，然后强逼着自己先不想这些。

现在重要的是那个中伤敖芷初的人。

那人身上隐隐泛着魔气，他原以为是颜九幽。

但他看过去时，却发现是一陌生面孔。

想起还在结界中的颜九幽，他还是寻了过去。

月桂殿。

玄凌川进到殿内，却发现颜九幽躺在床上，一副虚弱的模样。

看到他来，颜九幽显得十分冷静。

玄凌川问道：“为何伤她？”

“凌川哥哥，你在说什么？”

她佯装不解又捂着自己的胸口说：“今日你逼我催动灵气，我回来便成了这幅样子。”

“我怎么能伤人。”

“你怎么能这么想我。”

颜九幽说着，眼泪也留了下来。

可她不知玄凌川在进殿之前，白吾已经将一切查明，告知与他了。

玄凌川手微微一动，灵气就像有生命扣上了颜九幽的脖子。

“本君对魔向来不客气，你若直言，我保你全尸。”

颜九幽原本也没想瞒。

只是还想试探一下玄凌川对她十分还有轻易。

如今这般，她也不瞒，直言道：“想让人死还有理由吗？”

“若一定要找理由，便怪她把你抢走了吧。”

颜九幽的眼里是毫不掩饰的爱意。

可玄凌川不为所动。

“这不该是你害她的理由，也不是入魔的理由。”

这一句话，好像点了炸药一般。

颜九幽眼眶通红的看着他。

“我能怎么样！”

“我要活，你知道在魔界的仙会是什么样子的吗？”

“你见过的不是吗，和敖芷初一样，折磨得甚至化为原型。”

“我不愿啊！我想活！想活有错吗？”

“你凭什么说我，最恶心的是你！”

“所有爱你的人都不得善终，所以我要你也痛苦，要你也求而不得。”

说完，她不给玄凌川任何再思考的时间将浑身的魔气全部集中在一起。

“玄凌川，你不是什么无辜之人，我要让你也坠魔！”

“皆是我们都是一样，我看你还凭什么指责我！”

话落，颜九幽想动了死志一般将魔气全部打到玄凌川身上。

玄凌川立即反击，想将那魔气化解。

却不曾想看似强悍的魔气竟然轻易被化解。

而那灵气打到了颜九幽的身上。

颜九幽瞳孔突然放大，口中溢出一口鲜血，对他说：“你还真是，从未想过留我一命啊。”

“不过，死在你手里，我也算如愿了。”

说完，她的身体一点点化为黑色的尘粉，飘散与天地之间。

颜九幽没有告诉玄凌川，她身上被魔尊下了禁制。

原本就活不了多久。

只是她有奢望，她希望这个世上还有人爱她。

可是没有。

所以她便觉得，那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