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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况做了皇帝的人，自然要充盈后宫。

那她做皇后自是无可厚非，她又有将军府的权势加持。

可她千算万算，没想到谢思宁又活了。

还出现在萧玄渊的面前，更是带着西域圣女的名号。

她谢淑云等了三年，还能怎么办？

萧玄渊面色一讪：“淑云，当初是孤的错。”

他诚恳的向谢淑云道歉：“当初我不该为了谢家的权势欺骗你，但我实在对你没有别的感情，只把你当做妹妹。”

“你不要逼孤。”

谢淑云一时惊讶，有些不可置信的开口：“逼你？”

“我何时曾逼迫过你？”

“若不是你主动先招惹的我，我如如何会变成如今模样？”

谢淑云忍不住红了眼眶，自己等待多年的结果。

结果，竟是换的这样一个回答。

她是将军府的女儿，她有足够的权势和金钱。

什么样的男人找不到，原本可以高嫁没再及笄之年得一个如意郎君的。

可因他当年一句：“我已心悦你良久。”

她便苦苦追随，甚至熬成了众人眼里的老姑娘。

可如今，一切倒成了逼他。

她红着眼睛，随即心里一横。

“今日你必须下旨娶我，不然，我谢家——”

“谢淑云！”谢淑云的话还没说完，萧玄渊就打断了她。

他眼眸里泛着寒光，一步一步朝着她走近：“你当真要拿谢家威胁我？”

此刻，他成了一个彻彻底底的帝王。

再不复刚刚的模样，周身浮着一层威压，气势骇人。

谢淑云猛地清醒，自己刚刚竟差点要威胁皇帝。

她膝盖一软，跪在地上：“臣女不敢。”

她甚至不敢抬头，再看一眼他的表情。

她默默忍受着苦涩的滋味，像是一种无声的煎熬，心底深处的苦涩似乎渗透进她的血液、骨头里。

“这件事就到此结束，不日我会帮你挑选一个好夫婿的。”萧玄渊淡淡开口，像是再说一件稀疏平常的事情一般。

谢淑云猛地抬头，只看到萧玄渊薄薄的唇抿成一条直线，眼底满是不容置疑。

一霎间，她的思绪一片空白，脑袋里也空洞洞的，只有心还在强烈的跳动。

他竟如此轻飘飘的说出，要让她嫁给别人。

当真最是无情帝王家。

她想要反驳，可说出口的话却是：“谢陛下。”

驳斥皇帝，实乃大不敬。

轻则坐监，重者杀头。

萧玄渊坐在椅子上，瞥了一眼地上的人，挥了挥手。

“退下罢。”

谢淑云行了一礼，便退出了房间。

只是离开后，她垂着的眼睛里闪烁着一丝疯狂的光。

你不仁，就休怪我谢家不义。

第37章

十日后，京洛。

谢思宁和木驰野已经赶回了京洛。

从龙城到京洛，原本两日的时间，他们又休又玩，花了整整十日的时间。

走在京洛的大街上，谢思宁有种久违的熟悉感。

“许久没见过这么热闹的京洛了。”

“真好。”

她走在路上，带着高兴的笑。

今日已是腊月二十九，家家户户都热闹得很。

大街上叫卖游走的的人，也比往常要多上几倍。

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都在庆贺新年的到来。

谢思宁和木驰野走在大街上，走着走着就走到了春熙楼。

看着门口进进出出的人，她顿住了脚步。

前尘往事，忽的纷至沓来涌入了脑海之中。

蓦的，她说：“若是周应淮还活着的话，该多好。”

当年，他对她多有照拂。

这酒楼，他更是经常在此请她吃饭。

谢思宁看着热闹的酒楼，不禁叹息一声，心里涌起一阵失落。

到了最后，终究是她对不起他。

木驰野倏地一怔，随后反应过来她大抵是触景伤情，出言安慰。

“逝者已逝，你当向前看，往后的日子里更要好好的。”

谢思宁敛去情绪：“嗯。”

说着便朝着酒楼里走去：“这里面的饭食确实不错，今日带你尝一尝。”

“好。”木驰野跟在她的身侧进门。

两人径直走向了二楼的包厢，只是刚走到楼梯口的位置，就碰到了谢淑云。

情敌见面，分外眼红。

谢淑云盯着谢思宁看了一会儿，又看向她身边的人，眼睛里闪现着一丝恨意。

“你既然身边已经有了人，为何还要回来？”

还要打扰她的幸福？

木驰野随即向前一步，挡在谢思宁的面前。

“我们是来天朝朝拜，不然你以为我们会愿意来？”

“天朝的将门之女，难道就如此善妒的性子吗？”

上一次赛马的事情，他还在耿耿于怀，如今她又偏生要撞上来。

谢淑云眼里闪现着怒火，又想起前几日太和殿的事情。

心里的怒火更甚：“我是何样子？”

“我完了，谢思宁也决不能好过！”

事到如今，谁都别想好过。

宫中已经下旨，要她嫁给城北御史大人家的儿子。

那人虽仪表堂堂，可她根本不喜欢。

这口气，要她如何咽的下去？

当初若不是因为她和萧玄渊，她何故会变成如今这般。

谢思宁从木驰野的身后站出来，平静开口：“我的玄渊已于六年前去世。”

“如今活着的是天朝陛下，与我谢思宁毫无瓜葛。”

“你也无需和我争辩，我们早已没了关系，在六年前，在三年前。”

说罢，她直接越过谢淑云，朝着二楼的包厢走去。

只是刚走了两步，她又说了一句：“谢小姐，感情里别太过于执着。”

说完，她就就进了包厢，再不理会楼梯处的人。

其实所有的一切，都不过是他们人生路上的棋子。

只要有需求，他们就可以任意舍弃。

谢淑云回头去看，只有空荡荡的走廊，但她心里的恨愈发的多了。

别太执着？

这她已经在萧玄渊的身上搭上了五七年的时间，如何放下？

她从十四五岁的小姑娘，熬成了二十岁的老姑娘。

她要如何才能放下这几年的光阴？

谢淑云心里的想法愈加确定，她看着紧闭的包厢门，嘴角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意。

他们谁都别想好过。

随即，她转身离去。

而包厢内，谢思宁和木驰野坐在桌前，点完饭菜闲聊之际。

木驰野看着窗外的风雪，出言询问：“日后你有何打算。”

谢思宁看了他一眼，语气很轻很淡：“还不知。”

“等朝贺结束，先离开这京洛。”

离开京洛，离开这个她从未得到过爱的地方。

木驰野回头，看向她试探的开口：“那你同我回西域，可有想过其他的？”

比如，和他一同开始新的生活。

他的意思，谢思宁读懂了，她眼神闪烁的别过头。

半晌，她才开口：“木驰野——”

“我一直把你当恩人，当朋友的。”

第38章

谢思宁不敢看向木驰野。

因为再多的东西，她给不了。

这么多年，她的感情似乎已经耗尽了。

三年、六年，甚至是更久的时间。

她已经不知道如何爱一个人，更不敢再去爱一个人了。

面对萧玄渊和他这种权势滔天的人，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一个玩物，还是一个被爱的人。

那是一种让人害怕的感觉，让人不觉的想要逃离。

“对不起。”谢思宁低着头道歉。

她知道自己得了木驰野许多的帮助，但她实在回馈不了什么东西。

从前她不知他的感情，如今知晓了，倒不如说清楚的好。

木驰野的视线又移向了窗外。

大街上不知何时，又开始了落起了雪。

这雪，像是落在了他的心里。

凉凉的，他想要把雪花都捡起来，但还未伸手就化成了雪水。

而眼前的所见之景，似乎都失了颜色，变得黯淡无光。

不多时，店里的饭菜也悉数上齐。

木驰野看着满桌子的饭菜，低声道：“吃饭罢。”

说着，就拿起筷子往嘴里送食。

只是心里那个空空的洞，却怎么也堵不上。

……

入夜，夜色渐深。

谢思宁躺在床上，呼吸渐渐地均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