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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言呈漠然看向身前与自己视线齐平的小辈，冷声道。

“秦烺，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事。”

视线朝秦烺身后望去，早已看不见高晓身影。

秦烺干脆将身子一移，让顾言呈看得更加清楚。

“小姨夫，看什么呢？”

顾言呈冷哼一声，沉默着转身离去。

订了当晚的航班回到了鲤城，回到自家却惊觉里边亮着灯。

微怔过后，顾言呈很快便想起，秦楠是知道他家门锁密码的。

果不其然，门一打开，就见秦楠坐在沙发上出神，见到顾言呈后便起身迎了上来。

秦楠接过他脱下的大衣，眼中满是悲伤神色，说了一句令他摸不着头脑的话。

“言呈，你真的想好了吗？”

顾言呈一脸莫名，疑惑地开口：“什么？”

第20章

秦楠亦被问得一愣，颦眉道。

“你不记得了吗？”

顾言呈抿紧唇，点了点头说：“嗯。”

他不知道自己的副人格到底做了什么，也不好随意开口。

这个秘密他不能让别人知道，否则会成为他最大的软肋，更有甚者他会因此失去工作与一切。

身边的人会因为害怕而远离，心怀不轨的人会以此要挟，医院也不会接受一个有精神病的精神医生。

秦楠短暂的沉迷过后，面上竟扫去了悲伤，转而多了几分欣喜。

“没事，不是什么重要的事，言呈，一路奔波累不累？先歇会儿。”

她竟以为是顾言呈给她下的台阶。

心想：或许那日顾言呈只是一时冲动，后来反悔了又不好意思拉下脸罢了。

总归只要是不解除婚约就是好的，秦楠这几日在心中堆积的阴霾终于散去。

顾言呈见秦楠没有追问，亦顺着她的话点了点头，在沙发上坐下。

几分钟后。

秦楠小心翼翼地端来一杯热牛奶。

“言呈，时间不早了，喝杯牛奶待会洗个澡，好好休息吧。”

“谢谢。”顾言呈接过。

有时他也不是很明白，为什么秦楠对自己如此执着，甚至不惜放下大小姐的身段来照顾自己。

自己第一次遇见秦楠是在九年前，那时自己也并未做过什么值得一提的事。

据秦楠所说，她对自己一见钟情。

顾言呈将信将疑。

思索间，秦楠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言呈，你上衣口袋中有张卡片，还用得上吗？”

顾言呈扭头看去，只见秦楠正拿着他的大衣站在洗衣机前，手中捏着的是那一张印了红玫瑰的订购卡。

原本崭新的卡片如今已是皱皱巴巴，凹凸不平。

顾言呈想起卡片上的字，也想起那时高晓冲到办公室将卡片甩在自己面前的场景。

既然她已经不愿再认自己这个小叔……那就如她所愿。

顾言呈捏紧了拳头，面无表情地开口：“扔了吧，没用了。”

说完这句话，顾言呈闭上双眼靠在了沙发背上，有些颓然。

“好。”

秦楠扔之前翻看手中卡片，见到背后字迹眼神一暗。

“顾言呈，你这个懦夫。”

这个字迹她认得的，就是顾言呈本人的。

红玫瑰的事她早就知道，只是不知是送给谁的罢了。

而红玫瑰的喻义是永恒的爱，往往象征着爱情。

顾言呈并不会无故写下这些东西，那就只能说明，顾言呈他只是没有勇气去追寻其他人。

才退而求其次回到她身边的。

秦楠手中力道不自觉加重，在西装外套上抓住几道深深痕迹。

顾言呈，那个喜欢红玫瑰的人，到底是谁？

……

几月后，岐城。

高晓逐渐习惯了独自一人的生活。

平淡又安静，令她十分安心。

只秦烺隔一段时间便会寻自己一次，就只这一点还同往常那般，常常会给高晓一种自己仍在鲤城的错觉。

偶尔也会回想起顾言呈的一些回忆，但只要他不出现在自己眼前，高晓倒开始觉得那些只是自己编造的故事也说不定。

这日清晨，高晓如平常一般来到医院开始工作。

走进科室中，竟意外地闹哄哄的。

“怎么了？”高晓疑惑地问道。

待众人散开了些，高晓看清桌上物品，猛然顿住。

那是同往年一般送来的一大束红色玫瑰！

高晓面色沉了沉，心中一惊，这到底是谁送的？这个人怎么会知道自己在岐城？

第21章

过于曾误会是顾言呈送的，但后来证明了是自己在自作多情。

难道是秦烺？

高晓心中正疑惑，就听身旁同事们纷纷围着她开始讨论。

“高医生，这是男朋友送的吗？”

同事们总爱对这些事打趣。

“不是吧，高医生不是单身吗？是不是平时总来找医生的那个秦少爷送的？”

“这么大一束，应该不便宜呢。”

高晓只随口敷衍道：“可能是谁送的感谢礼也说不定呢。”

拿出中间的卡片，果然还是用红色的笔写着一句话。

——阿晓，我终会打破所有桎梏，回到你身边才是我惟一的归宿。

字迹如同这个人一般，隐隐透露着疯狂之色。

高晓依稀觉得这个字迹有些眼熟，但又马上在心中否定了。

他……不可能会做出这种事，他的自己也是工整有力的，只是笔锋有相似之处罢了。

众人谈论着，作为当事人之一的秦烺正巧到来，敲门声吸引了众人视线。

高晓抬眸望去。

秦烺正站在病房门口，笑容依旧，只是怀中抱着一束白玫瑰。

还未待高晓开口询问，秦烺便走进屋内望着那一大束红玫瑰皱眉道。

“这是谁比我还快一步？有人想跟我抢小月？”

高晓闻言心狠狠一沉。

那这个人到底是谁？还有谁会时刻注视着她的行踪，持续了整整六年。

不知情的众人还在起哄。

“秦少，你放心，那人肯定争不过你哈哈哈！”

“是啊，你看他连脸都不敢露，多半是长得不怎么样，跟你肯定没得比。”

秦烺总在高晓身旁转悠，他们许多人都眼熟他，加上秦烺又给医院捐了一大笔钱，医院的同事们都很喜欢他。

秦烺笑了笑回应他们。

上班时间到了，同事们纷纷散去，回到了自己的岗位。

“小月，你今天没有直接赶我走，是不是有心事？”

秦烺撇下桌上红玫瑰，将自己的花插进了花瓶中，又搬来一张椅子在高晓对面坐下。

高晓颦眉看向他，神色凝重道：“这花真不是你送的？”

秦烺指了指被他随意放在墙角的红玫瑰，开口：“这个吗？”

“嗯。”高晓漠然应声。

秦烺举起双手作投降状。

“当然不是我，你之前不是说了不喜欢红玫瑰吗？那之后我给你送的都是别的花。”

高晓一顿，仔细想来还真如秦烺所说，他后来再也没送过红玫瑰。

虽记得并不准确，却也记得大致没有红色的。

“怎么了吗？这花有问题？”秦烺挑眉道。

高晓摇了摇头，冷声道。

“没事，你出去，我要工作了。”

她并不想去寻求秦烺的帮助，产生一些无谓的“人情关系”。

秦烺倒也识趣，点点头说：“好好好，不打扰高医生工作。”

他向来最知进退有度。

走至门边时又转过头来补充道：“小月，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可以找我。”

高晓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秦烺走后，高晓又拿起花束中的那张卡片端详。

敲门声响起，是第一位问诊的病人来了。

高晓忙放下手中卡片，看向电脑上显示的病人信息。

方才出神好一阵，还未注意病人的基本信息。

看到病人姓名后高晓猛然顿住，随后猛地抬头看向缓缓走入的人。

电脑屏幕上显示着今日来问诊的第一个病人的名字是——顾言呈！

第22章

“……顾言呈？”

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