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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事。”沈从殊的视线从温远辉身上移回来，说，“别担心，咱们证据够多，律师也名气大，不会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法庭质证后的辩论环节，陈英芝方的辩护律师是个老油条，反观温远辉那边，律师就像个随便找的，被陈方律师几番堵的说话都没了逻辑。

　　进行到一半的时候，陈英芝就放松下来，毕竟也是从小到大见过不少大场面的，她也很快把准备好的证据，井井有条的说出来。

　　辩论结束后，陈英芝听完笔录，签完改签的字，从场上退下来。

　　温远辉依旧没有半点不对劲，还笑道：“陈家不愧是陈家，人脉确实广，找的律师很有水准。”

　　这句话沈从殊听的是心里警铃大作，怀疑是不是姜家会在背后动手脚。

　　不过好在出来的结果依旧是陈英芝胜诉了，并且温远辉被重罚，教唆犯以故意伤害罪，处半年有期徒刑。

　　这个结果高兴坏了陈英芝，本来愁眉苦脸的，这会儿终于露出几分喜色。

　　沈从殊也给宋樾道了声谢，毕竟证物搜集都是他找的人，功劳算是他的。他答应会让陈英芝胜诉，也确实做到了。

　　她原先其实设想过，没结果。

　　宋樾道：“你要感谢我，不如再来我这边待几天？房子太大了，一个人有的时候睡不着。”

　　沈从殊笑了笑：“真的没空。”

　　电话那头的宋樾扯了扯嘴角，说：“你怎么说话还这么疏离，老婆，官司都赢了，也该正常跟我说话了吧？”

　　“我跟你交流并没有不正常。”她说。

　　宋樾说：“那你喊我句老公。”

　　沈从殊如他的愿：“老公。”

　　只不过，她心底，喊得平淡，半点起伏都没有。

　　她一直以为，喊出这两个字会很难，现在看来，其实也容易。喊什么，其实都差不多，就是一个代号。

　　“我等了半年，才听你喊过这么一次。”那头的男人说，“以后都这么叫吧。”

　　沈从殊也笑，说：“行啊。”

　　“这么好说话？”宋樾好一会儿没开口，很久后才说，“以前可是怎么逼你都没有用的。”

　　沈从殊心不在焉的说：“感谢你帮忙，应该的。”

　　而且，应该也喊不了多久的。

　　沈从殊以为她跟宋樾之间，要掰扯清楚来，估计还要很长一段时间，一直到她三个月以后，再度撞上温远辉。

　　那天是在学校领导组局吃饭，沈从殊在四星酒店里看到温远辉的时候，直直的看着他，脑子里是一片空白，唯一的念头是，温远辉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他应该被限制自由的不是吗？

　　总之怎么也不可能是西装革履在这里跟人家畅谈的画面。

　　她僵硬得站在原地，温远辉回头也看见了她，举着酒杯对她笑了笑：“陈小姐。”

　　沈从殊冷淡的看着他：“你怎么出来的？”

　　“在里头立功了，表现良好，就提前出来了。”温远辉笑意不变，“陈家有权有势，这回我热情了，以后哪里还敢找陈家的麻烦？”

　　沈从殊道：“姜家帮忙的？”

　　温远辉忖度半晌，笑道：“那边确实帮了点忙。”

　　沈从殊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没什么情绪的说：“恭喜。”

　　温远辉笑着，好不得意：“陈小姐要不要一起喝一杯？”

　　沈从殊淡淡道：“温先生，做人还是低调点好。找了姜家当靠山确实不错，但是你怎么敢保证，姜家会一直在？”

　　温远辉挑了挑眉，说：“陈小姐又何必气急败坏，人跟人之间的相处，本来就有近有远，有亲有疏。”

　　沈从殊最后看了看他，什么都没有说。他也没有说错，确实姜家就是亲他愿意帮着他，他温远辉就是有那个本事，他温远辉的女儿就是招人疼，有什么办法？

　　晚上，一到十点，宋樾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沈从殊看到他名字的三个字，想起的几乎只有两个字。

　　骗子。

　　宋樾是个骗子。

　　沈从殊抬手就想摁断他的电话，只不过到最后突然醒悟。

　　宋樾不算骗子的，他说让陈英芝胜诉，也确实让陈英芝胜诉了。

　　他答应的只是这个，但是从来就没有保证过，在胜诉之后不保温远辉。

　　沈从殊想，是她自己想得太多了，

　　只不过，他这还不如当初不答应她，后续温远辉大摇大摆盛气凌人，过得好得不得了。胜诉又有，什么意义？

　　只是空有名头。

　　沈从殊努力的忙一场，只不过是忙了一场徒劳罢了。

　　徐斯言说的对，他心里有想护着的人，又怎么可能全心全意帮她？温湉只要在背后嚼嚼舌根，是她陪睡一百次都比不上的。

　　她接电话的时候，跟往常一样若无其事，十分钟后，就哄着他把电话给挂了。

　　陈英芝在几天以后，也撞到了温远辉。

　　她的反应比沈从殊要强烈许多，整个人几乎气得浑身发抖，说：“你是不知道他有多趾高气昂，一个小地方出来的，真的把自己太当回事了！姜家这算什么，表面做一套背后做一套？阿钰是不是也当你好哄好糊弄？”

　　沈从殊面色平静，任由陈英芝发泄着，几天之后，温远辉不知道被谁处理了，整条腿几乎都废了。

　　姜母有一回撞到沈从殊，情绪复杂，叹着气说：“从殊，你看，我没有说错，温远辉落在你姑姑手里，真的不会有好下场，他如今腿都没法下地走路。”

　　“不是我姑姑干的。”沈从殊淡淡说，她猜测是徐斯言，只有他那么肯定的说过会帮她，“只不过，我也觉得他是罪有应得。”

115

　　沈从殊说完话，就朝她点了点头，然后离开了。

　　回到陈家，她跟陈英芝说了遇到姜母的事，后者冷笑道，“她不跟你道歉，还来怀疑我？”

　　陈英芝上一次入姜家的门，还是在结婚那会儿，今天再次去，跟姜母之间的气氛有点剑拔弩张。

　　谁又能想到，她们之前因为沈从殊，感情还算不错。而沈从殊不重要了，两个人的关系也不重要了。

　　姜母声音里还带着几分疏远，道：“很久没见你上门。”

　　陈英芝道：“这不是今天有正事，不然谁愿意来你们姜家？你们姜家大户人家，我这种人哪里配得上进你们家大门。”

　　姜母不愿跟她吵，忍耐着没说话。

　　陈英芝道：“温远辉住院，住的还是你们姜家的私立医院吧？”

　　“腿伤成那样，还能不治？”姜母忍不住道。

　　“治，当然该治。”陈英芝说，“我今天过来，不想扯温远辉的事情，你爱怎么护着，就怎么护着。只不过，从殊现在在你们姜家的位置挺尴尬的。”

　　姜母懂了些许，沉着声音道：“你有什么话，只说就行，没必要拐弯抹角。”

　　陈英芝讽刺的勾起嘴角，不过很快又恢复平静，说：“我们家从殊为你家宋樾掉过一个孩子，结果比不上一个甩了你儿子的温湉。”

　　“孩子的事，是阿钰对不起从殊，我们会补偿，但是怎么能用这来道德绑架？再者，这件事情我也很心疼从殊。”姜母冷静道。

　　陈英芝道：“别多想，我没想用孩子的事情来威胁你什么。我就是想说，我们家从殊在姜家既然这么尴尬，不如给温湉让位算了。”

　　姜母因为陈英芝的话，神色终于忍不住变了变：“你这是什么意思？”

　　陈英芝道：“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既然结婚是个错误，而这个错误也没有到不能修改的那一步，及时止损，才是最好的选择。对你们姜家，对我们陈家来说，都是好事。”

　　姜母沉默了一会儿，道：“从殊同意这件事情了？要是她同意，我愿意尊重她的意见。但要是你一意孤行做决定，我是不会答应的。”

　　陈英芝冷笑了一声，脊背挺得直直的，说：“你放心吧，我们家从殊肯定同意。”

　　沈从殊刚刚处理完学校的事情，就接到了陈英芝说来接她的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