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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手后离场。

与入场一样，两队一同朝通道走去。

不过此时MilkyWay全队气压都很低，像是焉了的喇叭花。

姜楠走在最后，面上不显，余光却始终追随着那个欣长的背影。

突然，从上空砸下个东西碎在了裴霁月身上。

姜楠怔然的看着澄黄的蛋液顺着肩线滑落，与此同时一声谩骂落下：“妈的，打得什么垃圾，不会打就回家种田！”

大多粉丝都是战队的忠实拥护者，五湖四海来看现场，失望不比裴霁月小。

这举动如落进湖面的雨滴，更多的攻击和骂声纷涌而至。

摘星战队从来没见过这场面，一时间如数愣在原地，竟被连坐扔了满身脏污。

工作人员赶忙保护选手，控制暴怒的粉丝。

场面登时混乱不堪，更是堵得通道入口难以进人。

姜楠被挤在了最外围，举步维艰。

这时，一支水瓶直直朝她砸来，姜楠避无可避，只好闭着眼硬受着。

但是预料中的疼痛没有到来，眼角却落下一滴湿润。

她睁开眼，入目首先是一片深蓝。这人双手撑在椅背上，将她完全的圈在了身下。

视线缓缓上移，定在了裴霁月的脸上。

第四十六章

姜楠定定的看着他，眼角的水滴因为地心引力，开始滑落。

晕开的湿痕，像是一滴泪。

“没事吧？”裴霁月声音低哑，像是就连喉咙都承受着不可名状的压力。

他的头发已经湿透了，水滴顺着发丝落下。

裴霁月眼睛轮廓偏圆，薄唇，拼凑在一起还算是一张英俊的脸。

尤其是那双眼睛，没有长期面对电脑的无神。

依旧澄清通透，像是未经世事的少年，面对一切都是无畏勇敢的模样。

姜楠出了一会神，接着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很快工作人员赶来，护着二人进了通道。

走廊里，两队人马狼狈不堪，摘星队员脸上都是茫然和还未褪去的惊惶。

贺冉第一时间走向了姜楠：“有没有伤到哪里？”

他蹲了下来，仔仔细细的端详着她全身上下。

姜楠伸手擦了一把他额上的水珠，温声道：“我没事。”

夏有铭走到裴霁月身边，焦急的说：“教练你受伤了？！”

姜楠闻声抬头，只见一旁的裴霁月额角红肿了一片，连带着左侧的眼球充血。

大概是刚刚护她的时候被砸的，淤血现在才慢慢上来。

裴霁月摆了摆手，道：“我没事。”

他领着MilkyWay集体向摘星全队道歉，诚恳的说：“对不起。”

姜楠微微错开了些，道：“没关系。”

裴霁月躬着的背一紧，眸子的愈发的苦涩。

山城入秋后，街道两旁的黄葛树却依旧青绿。

只有吹来的冷风，才依稀带来秋日的滋味。

回到基地后，姜楠已经清洗过了，正立在窗边发呆。

裴霁月鞠躬的画面还映在眼前，怎么也抹不去。

天边赤霞如火，烧红了山棱和泊油路。

忽然，姜楠眼眸颤了颤，怔怔的看着远处柏油路的尽头。

一个人影背对着满天的晚霞，一步一步朝这边走来。

裴霁月其实不知道自己该去哪，心潮颓唐，腿脚却诚实带着他来见姜楠。

刚走到摘星的围墙边，离大门十来米的距离，他停了下来，

在围墙的尽头，姜楠静静的在那看着他。

良久，裴霁月重新提着步子走了过去。

像是一只离家太久的老犬，松垮的肩膀承担了太多，只有在归家的时候才能放下来。

他停在了姜楠的面前，怅惘又彷徨的说：“我好累啊。”

裴霁月蹲了下来，把脑袋埋进了姜楠的掌心里。

语气疲累：“抱歉，我靠一下，一下就好……”

闻言，姜楠想要抽回的手顿在了那。

那股恼人的共情再次袭来，他的悲伤和无力如数被她感知。

目光落在尚未打理的肩头还残留着脏污，那里，也曾披过荣光。

姜楠忽然之间心头一酸，那不是她的情绪，是裴霁月的。

裴霁月在哭，他在心里哭。

二人一坐一蹲，头上是探出墙头的梧桐枝丫。

姜楠抿了抿唇，道：“辛苦了。”

伏在膝头的脑袋颤了一下，过后，一声闷闷的道歉泄了出来：“对不起。”

这是在为那次通话说的。

姜楠看着他头顶的发旋，被自己藏在心底的那丝丝怒意，抽丝剥茧般消散。

她没出息的在心里和自己讨价还价：他太可怜了，就纵容这一次，下不为例。

低低的原谅从鼻腔里哼出来：“嗯。”

长街拐角处，几道无声的闪光灯亮起又熄灭。

第四十七章

夜色如滚动的丝绸盖住赤霞，在天际处做昼夜的交替。

闻声，裴霁月抬起了头。

姜楠语气没什么起伏：“以后周教练记得谨言慎语。”

语气一如既往的疏离，裴霁月撇下去的嘴角盛满了无措。

他左眼红彤彤的，像只可怜的异瞳动物。

额角的红肿也愈加严重，硕大一块。

姜楠道：“进来处理一下伤吧。”

她自欺般的想，这是替她受的伤，总得负一下责。

浑然忘了这事故的源头，恰恰是MilkyWay引来的。

裴霁月受宠若惊，跟在身后难得的局促拘谨。

在路过楼梯时，碰见贺冉从二楼下来，是洗漱后的样子。

见到裴霁月，他顿住了脚步：“你怎么在这？”

姜楠解释：“我帮他处理一下伤，你先去训练室。”

贺冉显然不愿意，走下台阶道：“我陪你一起。”

姜楠本想从善如流的拱手相让，但想到不能浪费贺冉的时间，还是拒绝了。

看着贺冉一步三回头，不舍又提防的样子，裴霁月心里的酸又泛了起来。

他其实不怕这么个毛头小子，他只是嫉妒，这么个孩子却能得到姜楠全数的温柔。

医务室。

裴霁月老实的坐在高脚凳上，

姜楠的脸近在咫尺，鼻息淡淡的洒在耳后那小块的空白上。

不等他那不合时宜的心猿意马奔腾，额角就传来一阵刺骨的冰凉。

姜楠的声音落下：“自己按着，用力。”

裴霁月接过冰包，乖巧的压在肿块处。

眼睛却追随着姜楠移动，从医药柜到洗手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