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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能聊什么？

　　五年前，这五年来，还有现在。

　　宋言颜喉咙像插着把刀一样，明明有那么多话想问，却又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问。

　　他看着顾寒琛漆黑平静、没有一丝情绪起伏的眼睛，躁动不安的心在这一刻慢慢平静了下来。

　　“你没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顾寒琛挑起眉：“我没死，你很失望？”

　　宋言颜心头一跳：“当然不是！我怎么可能这样想？”

　　“我只想知道真相……我想知道你为什么明明没死，却不告诉我。”

　　他声音越说越低，心痛如刀割。

　　顾寒琛离开的原因他不是猜不到，谁会愿意一直在一个人身边做个陪衬？

　　宋言颜心脏疼得有些说不出话。

　　顾寒琛看着他，没有回答：“你觉得呢？”

　　“你知道我喜欢你，但你不喜欢我，我没死还要回到你身边，回到你身边做什么？继续看着你和别人在一起？”

　　“宋言颜，你对我非要那么残忍吗？”

　　不是……不是这样的。

　　宋言颜想去抓她的手：“小薇，你听我说，事情不是像你想的那样的。”

　　“我知道，这听起来或许很荒唐，但是陈佳霓身体里有一个什么系统，那个系统让我对她产生了感情……”

　　“而在你失踪之后，陈佳霓还利用那个系统清除了我对你的记忆。”

　　顾寒琛微微皱起眉，垂在身侧的手不明显地颤抖了一下。

　　原来当时还发生了这样的事？

　　那系统当时nmzl还说陈佳霓失败了，为什么陈佳霓会失败？

　　在宋言颜伸手来时，顾寒琛下意识退后了一步。

　　“小薇……”宋言颜呼吸微滞，瞳孔微颤，但终究是放下了手，“小薇，你相信我。陈佳霓出现之后，我的心跳就不属于自己了。”

　　“直到那个系统消失，我能感觉到没有人再操控我了。”

　　操控。

　　顾寒琛忍不住去想自己经历过的九十九次。

　　难道每一次，宋言颜都被人操控了感情吗？

　　系统……它把自己，把宋言颜，把每一个被无辜拉进来的人都当成可以摆布的玩物吗？、

　　她来不及思考，先问出了一句：“既然你忘记了我，那现在怎么还记得我？”

　　宋言颜的记忆回到五年前的那一天。

　　“我梦见了你……我梦见你对我说，一定要把你忘了。那时候我看不清你的脸，本来是想不起来的。”

　　“可梦中的你越是这样强调，我下意识就越不想忘记。”

　　“我挣扎了很久，终于想起了你。而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我的心脏很不正常地发生绞痛。再后来我发了一场高烧，醒来后就没有那种异常的感觉了。”

　　因为那个时候系统消失了。

　　顾寒琛认识宋言颜这么久，第一次听到他一口气说这么多话。

　　可她不明白。

　　为什么系统要操控宋言颜的感情，它的目的是不想自己和宋言颜在一起，而宋言颜原本就不爱她，在这样的情况下，系统安排别人出现在宋言颜身边，又操控他的感情……

　　顾寒琛感觉自己离真相就差那么一步了。

　　而下一秒，宋言颜站到了她面前。

　　“小薇，这次我的心跳属于自己——我确定，我喜欢的人是你。”

第35章

　　顾寒琛怔在了原地。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宋言颜，脑海就像是被一层厚重的雾气所笼罩。

　　如果她刚才就看着他的嘴唇一张一合，她会以为是自己幻听了。

　　“你说什么？”

　　宋言颜却没再重复，反而走开几步，背过身去点了根烟。

　　那熟练的动作，一看便不是第一次。

　　顾寒琛陡然攥住手：“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

　　她明明记得，宋言颜为了成为一名最好的医生，为了对病人完全负责，烟酒不碰。

　　自己离开的这五年，宋言颜究竟变成了什么模样？

　　宋言颜顿了一下，却还是把口中的烟雾吐了出去：“医者难自医，如今，我也算是一个病人。”

　　“五年来我没有一天能睡好，最后日日失眠，不得不服用药物。但那种药物吃多了会影响大脑，展鸿凌强逼着我戒了药。所以出现焦虑的时候，我只能抽一根烟。”

　　“我知道自己出了问题，所以很少主刀了，大多时候都做一助——我清楚自己的医术没有问题，但我的心理变差了。”

　　顾寒琛无声深吸了口气：“戒断反应？”

　　宋言颜点点头，敲落烟灰：“是的。”

　　只抽了两口，他便将烟给掐灭。

　　但也没有上前，他还记得顾寒琛不喜欢烟味。

　　如果不是真的焦躁到了极点，他也不想在她面前抽烟的。

　　宋言颜垂下眼眸，觉得相比顾寒琛，自己倒是变得最不像从前的样子了。

　　顾寒琛喜欢的是从前的他，现在这个样子……

　　他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又怎么敢奢求顾寒琛原谅自己？

　　“小薇，你没事，你还活着，我真的很开心……如果你不想告诉我五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也没关系，只要你好好的……”

　　“我的表白你也不必当做一回事，我只是想告诉你。”

　　“自从知道系统的存在，知道自己的感情在被操控后，这件事就像块石头堵在我心里。”

　　“现在说出来，我就算现在死了，也没什么遗憾了。”

　　“你放心，我知道你想要新的生活……你也应该拥有更好的生活，我不会打扰你的。”

　　说完，宋言颜便转身离开。

　　没有一点迟疑，转眼，顾寒琛就看不见他的背影了。

　　顾寒琛原本以为他是来质问自己的。

　　可没想到他解释了曾经，还说喜欢她，就是没有质问。

　　喜欢她……

　　顾寒琛回想着宋言颜的那句表白，不能否认她当时听到时，心尖曾狠狠一颤。

　　但她不相信。

　　可转念她又想起系统的一系列操作。

　　系统骗了她，声称是来帮助她攻略宋言颜的，实则它是不想让她和宋言颜在一起，以此来获取她身上的痛苦。

　　但只要宋言颜不爱她，她就会痛苦。

　　为什么……系统为什么每个世界都安排了另一个女人在身边？

　　又为什么系统要操控宋言颜的感情？

　　这些问题的答案都指向了一点——

　　如果系统不这样做，它的目的就达不到。

　　也就是说，宋言颜会和她在一起……

　　并且九十九世，他都会爱上她。

　　为了阻止他们在一起，系统才会安排另一个女人出现，并且操控宋言颜的感情。

　　顾寒琛心跳骤然停了一拍。

　　或许系统骗她的不止一件事——她不是这个世界的配角。

　　她才是女主。

　　有人欺骗了她的认知，并夺走了她的爱人。

第36章

　　天台上的风呼呼地吹过。

　　四月份，天气还不算太冷。

　　但顾寒琛的手臂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她思绪乱成一团，想竭力找出证据来反驳自己作出的这个猜想。

　　可是她一点蛛丝马迹都再找不到。

　　结合种种事迹来看，她的猜想就是对的，也只能是对的。

　　但她不能接受，原来自己和宋言颜是注定要在一起的，却被迫分开了九十九个世界。

　　她以为宋言颜从没喜欢过自己，宋言颜更是什么都不知道，被利用，被操控更改了感情。

　　这一些，都是那个系统做的……

　　他们都被欺骗了。

　　顾寒琛喉咙发赌，有些呼吸不畅。

　　就在这时，她听见天台的门传来轻微的响动。

　　“谁在哪儿？”

　　顾寒琛皱起眉，冲着那个方向喊了一句。

　　紧接着就有一个人走了出来。

　　“久闻大名，今天终于见到真面目了，柯医生。”穿着白大褂的男人挂着不正经的笑容走出来，“我是展鸿凌，宋言颜的朋友。”

　　朋友。

　　这个词让顾寒琛不由得皱了下眉。

　　从前宋言颜的朋友，只有她一个人。

　　从小到大，身边的人不是觉得宋言颜这个人太装，瞧不上他，就是觉得他这个太冷，不好接触，就算认识了也不能交心。

　　顾寒琛看着这个从来没见过的陌生男人：“朋友？你是真心把他当成朋友的？”

　　展鸿凌往前走了几步，但在离她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就停了下来：“当然，柯医生为什么这么问，难道我看起来不像是个好人吗？”

　　顾寒琛没有客气：“的确不像。”

　　“柯医生这么猜测我，可就让我太伤心了。”展鸿凌有些无奈地摊开手，“当初我可是听说了宋言颜的光荣事迹才特地转到启明医院来的。”

　　“我就是为了和他成为朋友而来的。”

　　这话任谁听了都要以为展鸿凌是个有目的接近宋言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