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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甲嵌进肉里，都无法遏制的全身颤抖：“那我呢？我活该受罪，就没资格给自己讨公道？”

季渊看向她眼里的破碎，神情又软了下来：“我知道方伯母供你读书不容易，秦家会负责你的医药费……”

“谁稀罕他家的钱？”

压抑的悲愤彻底爆发。

方舒杳嘶吼着：“季渊，我的手毁了，我的人生毁了，都是秦晚晚害得，像秦晚晚这种自私恶毒的人，就该受到制裁——”

“够了！”

季渊冷下脸，忽得拽住失控的方舒杳，把她拉倒床上：“晚晚已经来道歉了，她已经知道错了，你就不能得饶人处且饶人？”

这一瞬，方舒杳听到了心碎的声音。

她呆呆凝着谴责自己的男人，眼泪一颗一颗往下掉。

季渊眸光暗了暗，松开手：“你冷静一下，我们不打扰你了。”

说完，他带着秦晚晚离开。

凝着他们的背影，方舒杳脱力倒在地上——

手断了，她的前途毁了，季渊也变了……

她的世界好像都暗了。

接下来三天，方舒杳都没有缓过来，只有母亲在的时候，才会打起精神笑一笑。

这天傍晚，她一个人站在窗边发呆的时候，门被推开。

扭头，就见季渊提着大包小包的营养品走了进来。

两人的目光撞到一起。

方舒杳眸光木然空洞，明明她什么都没说，但那双眼睛好像在质问他。

——你过来做什么？

——你还想要怎样？

季渊呼吸一窒，移开目光不敢看她，放下东西问：“上次对不起，我说话太过了，你休养的还好吗？”

方舒杳没答，依旧静静盯着他。

季渊被看得局促尴尬，可他还是说出此次目的：“舒杳，方伯母说她报警了，你能别供出晚晚吗？”

话如利刃，狠狠扎进方舒杳的心脏。

眸光瞬间起了水雾，她踉跄走向男孩，扯住他的衣袖泣血质问：“你怎么能说出这句话？”

对视间，眼看他眼里有愧疚，他眼里还有疼惜。

可几秒后，他却说：“我不是以季渊的身份求你，而是以你喜欢的人身份求你。”

“舒杳，别报警，就当为了这份喜欢。”

第5章

病房忽得死一般寂静。

方舒杳松开手踉跄两步，整个人失了魂。

良久，她才找到声音，颤声问：“你什么时候知道我喜欢你？”

季渊垂下眼：“从一开始就知道。”

他揉着眉心，脸上的坦诚近乎残忍：“只要你答应不报警，我可以答应你一个要求，条件任你提，除此之外，我会给你和方伯母一笔钱，让你们此生后顾无忧——”

“够了。”

方舒杳听着少年的妥协，这些一字一句，都是他为秦晚晚做的。

脑海在轰鸣，心口疼的快要裂开。

她的喜欢，她的心意……被季渊踩在脚底下狠狠碾压。

还有谁比她可悲？

她闭上眼，转过身缓了很久，才挤出一句：“……我答应，你走吧。”

季渊看着眼前消瘦的人，明明已经如愿，可胸口却闷堵，喘不过气。

等了几秒，见她没有开口的意思，才低声告辞：“谢谢，那你好好休息，我改天再来看你。”

方舒杳一动不动，碎发遮住她苍白的脸颊，只露出消瘦的下巴。

等门一关，她再抬头已经泪流满面。

她不是为了季渊让步。

她只是……败给了自己的爱情。

……

方舒杳修养的一个多月，回到学校，此刻距离高考只有40天。

每个遇见的人，都满脸可惜。

“哎！方舒杳一直是年纪第一，怎么就倒霉遇见混混了？一个考清北的好苗子，就这么废了！”

议论入耳，方舒杳本就没有血色的脸更加苍白。

这时，人群忽然朝光荣榜跑去：“月考公布成绩了！听说这次秦晚晚暴了一个大雷，进步神速，快去看！”

方舒杳下意识顺着人群跟过去。

光荣榜下，人群中央。

秦晚晚洗掉了浓妆，把头发拉直，染回了黑色，乖乖跟着季渊，笑得一脸温婉。

耳边是同学的嘈杂讨论——

“这才一个多月，秦晚晚竟然在季渊的辅导下，从倒数第一冲进了年级前50！这也太牛了吧！”tຊ

“秦晚晚卸妆之后，竟然也挺好看，你看她现在的样子，像不像之前跟着季渊的方舒杳？”

“你们看，方舒杳因为缺考，名字在倒数第一，这一对比……真令人唏嘘。”

短短一个多月，鲜花和掌声成了秦晚晚的，站在季渊身边的人，也成了秦晚晚。

只是一个多月，什么都变了。

方舒杳狼狈转身，逃到无人的树荫下，却挥不去心头的窒息感。

这时，身后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还没回头，一道讽刺直接落下：“一个残疾人还来学校丢人现眼，方舒杳，你还剩什么可骄傲？你看，只要我想学习，我就能彻底拿掉你的位置。”

“我劝你还是回家吧，免得被刺激的发疯。”

方舒杳扭头，就看到了秦晚晚嚣张的嘴脸。

她气得眼神发冷：“现在怎么不装抑郁了？毒妇就是毒妇，狗改不了吃屎，你迟早会遭报应！”

“你个贱人胡说什么？！”

秦晚晚气急败坏上前，扬手就要打——

“住手！”

巴掌刚要落下，就被一只大手挡住，季渊挡在方舒杳面前，蹙眉呵止秦晚晚：“回教室去。”

“我不！”

秦晚晚撒娇抱住男人的手臂：“你没听见她骂我吗？不许帮她！”

季渊却冷下脸：“今晚还想不想我陪你看电影了？”

秦晚晚这才闭上嘴，不甘地瞪了方舒杳一眼，才转身离去。

树荫下，又归于平静。

“对不起，晚晚就是这个性子，她不是有意的。”

季渊又在为秦晚晚道歉。

他对秦晚晚的纵容彻底崩断方舒杳的理智，她满眼怒火：“她是你什么人，你们在交往吗？为什么你一直替她道歉？”

“不是你想的这样。”季渊否认。

那是怎样？

方舒杳沉着脸，气得发抖。

她不信季渊看不出秦晚晚刚才的故意？

既然不是男女朋友，他为什么一直帮秦晚晚？

凭什么受罪的都是她？

鬼使神差，她怀着怒火和报复，含恨开口：“你不是答应了我一件事吗？我要你毕业后娶我。”

第6章

空气忽然压抑，蝉鸣一声比一声急促，就像方舒杳跳动的心。

季渊却沉了脸：“不要开这种玩笑。”

方舒杳眼睑微颤，当做没听见，只执拗问：“我长得不差，而且我们从小就有婚约……你真的一点都不喜欢我吗？”

她近乎渴求望着他，可季渊却始终冷静。

“结婚是一辈子的事，不应该这么草率决定。”

草率？

原来，她一直以来的情意……他是这么定义的。

方舒杳失望垂下眼帘，转身浑浑噩噩离开了学校。

回到家倒在床上，空前的疲惫席卷了她，她闭眼就坠入噩梦——

她好像又被压在那脏污的小巷，绝望挣扎，这一次，她看见季渊牵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