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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的淡光闪过，现在，他眉心只余空洞，再无光亮。

故渊尝试了几次，都被灼烧的痛感打断，而且没有在动用意念的时候感觉到熟悉的链接，他怒吼道：“赵亦寒，你做了什么？”

赵亦寒唇角一勾，声音带笑：“才错了，不是我做的。是你亲爱的统帅。”

众人的目光看向统帅，统帅的笑容更深。

他看了看光脑，说：“该结束了。”

故渊听见统帅的声音，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喊叫到：“统帅，救救我！救救我！”

他神情激动，显得脸上的裂痕更加恐怖：“是我揭发何梦瑶的秘密，研制出血清，又以自己的身体为实验体，研制能服从命令的丧尸军团，我才是你最得力的助手，你必须要救我！”

何梦瑶看着他癫狂的神色，目露不忍。

故渊，曾经你不是这样的。

她还记得刚救下故渊时，故渊还是个天真烂漫的少年。

围在她身边“姐姐，姐姐”叫个不停，最开心的事就是实验有了新进展，白大褂都来不及脱就跑来跟她炫耀。

她记忆中那个可爱的少年，怎么变成了如今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统帅看着光脑上的时间，蓝色的数字一分一秒跳动，归于整点。

他目光向下扫，嘴里轻声说：“砰！”

声音消失在空中。

台下没有发生一点变化。

时间还在一分一秒的跳动，台下的人还在说话，故渊还是一副狰狞模样。

统帅愣住了。

他猛然看向赵亦寒：“你！”

赵亦寒挑了挑眉，“我....怎么了？”

台下人还在消化故渊的信息含量巨大的话，就听见高台上审判长与统帅争执起来。

“你把我的人怎么了？”统帅的声音向来温润，不急不缓，倒是从来没有这么气急败坏过。

“你的人？你是说刚才出去的军官吗？”赵亦寒语气平淡，似乎毫不意外。

他拍了拍手。

广场下的人群中突然站出几个人，身着便服，每个人手中都拿着什么。

离得近的人看着那上面的数字，结合这个形状，猜测道：“这是....炸弹？”

“有炸弹！”

“有炸弹！”

“炸弹！炸弹！”

人群一阵慌乱，每个人东奔西走，想要撤到安全的地方去，远离炸弹。

何梦瑶皱了皱眉，按住扩音器：“炸弹已经拆除，请全体居民不要惊慌，有序撤离。”

赵亦寒似乎对她的举动感到好奇，侧头看了她一眼。

统帅看着那些人手里的炸弹，将镜片一摘，扔在地上，揉了揉鼻梁，似是疲惫的模样，说道：“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故渊耳朵动了动，听见声音嘈杂，仿佛在一个空旷的地方，才意识到这里不是地牢，也不止赵亦寒和统帅。

他喃喃道：“赵亦寒，你骗我。”

统帅听见他的话更生气，他怒吼道：“闭嘴！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

被安抚的群众听见统帅暴怒的声音，怀疑自己的耳朵：

“这是统帅说的？”

“统帅不是一直温柔，还特别平易近人，怎么现在....”

“该死，就是他安装的炸弹，想炸死我们！什么统帅，呸！就是个大骗子！”

赵亦寒听着民众的话，嘲讽道：“不装了吗？”

第36章

统帅闻言，仰天长笑道：“哈哈哈哈哈，装？我装了这些年，早就够了！”

他抬手指向石柱上绑着的故渊：“要不是这个废物，我这么多年的心血，我伟大的梦想....早就实现了！”

统帅声音沉痛，眼眸中闪烁着深冷的光。

他低头看向那些台下仰头看他的人，不知是台子太高还是他带了这么多年眼镜做伪装早已习惯的缘故，他们的脸落入他眼中，只是一个个小黑点，没有五官轮廓，看着倒不像人，就像文件上的字一般，是一个个符号。

统帅冷哼：“什么血清，什么净化，什么对抗，都是荒谬！”

“丧尸才是人类的终极形态！”

众人目露震惊，对着统帅指指点点：“他在说什么啊，丧尸怎么会是进化啊！”

何梦瑶皱眉，怪不得统帅一直对她各种针对，原来是新生论者。

新生论，就是相信丧尸和变异生物的出现是人类进化的新方向，丧尸病毒不是感染，而是一场进化，全部人类变成丧尸后，就会有智慧生物的出现，完成人类精神和肉体的双重进化。

只是，新生论早就在若干年前因为实验原则违背人道主义精神而被废除了，她也是偶然听到别人说才知道的，没想到还有人信奉。

何梦瑶打断他：“你这种想法早就被证实是不可行的了，为什么还......”

“那是他们太蠢了！”统帅严声打断，眼中闪烁着癫狂的光，“我有血清，有何梦瑶的血，还有故渊，这一切都在我手中，我肯定能研制出高阶丧尸，我一定能.....”

赵亦寒将何梦瑶挡在身后，说：“他不对劲。”

何梦瑶定睛去看，就见到统帅脖颈上突然蔓延而上一抹紫色——

“他拿自己做试验了？”

何梦瑶猜。

统帅神情激动，脸颊涨红，感觉到热，便自顾自的松了松领带，将领口松开。

这一下，周围人都看出不对劲来。

他皮肤接近死人的苍白，还有青紫色血管正在从心口向外蔓延，像是一树藤蔓，缠着他的身子，渐渐蔓延上他的脸。

统帅看着众人离自己越来越远，似乎注意到什么异常，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只见他肤色苍白，血管变紫，骨节僵硬突出，与丧尸无异。

他目中疯狂更甚，握紧了手感受了一下，笑道：“哈哈哈哈哈！我成功了我成功了！”

“我现在有理智，还有丧tຊ尸的力量，我是不灭之身了！”

广场周围的群众见平常温润如谦谦君子的统帅变成了如今这幅疯狂的模样，甚至还成为了感染者，都声讨起来：“该死，拿自己做实验！”

“什么不灭之身，什么进化，他都被感染了，还笑呢！”

“呸！疯子！还想那炸弹炸我们！”

赵亦寒示意城防队将无辜群众带走，又让已经吓傻的闫部长将台上其余人带下去，对何梦瑶道：“看着。”

说罢，他亲自拿起一条铁链，将统帅绑住。

统帅见他过来，想凭着自己的力量挣扎，却不想身体越发僵硬，意识也渐渐恍惚，胸中似乎生起一股对血肉的渴望，他大喊：“怎么会，我的理智还在，我没变成丧尸，我....”

他的舌根发僵，渐渐的话语变成无意义的嘶吼。

眼见他眼神迷离，黑色的瞳孔慢慢被眼白代替，赵亦寒加快了动作。

他将铁链绑在统帅身上，把手中的按钮送到何梦瑶手里，说：“按一下。”

何梦瑶心中有点不好的预感。

赵亦寒见她不动，于是亲自把着她的手，按了下去。

统帅身子一僵，抽出起来。

那锁链是可以放电的，开关就在何梦瑶手中。

“你....”

赵亦寒看着何梦瑶，说：“比试场做靶子，是他的主意。”

“我让他也受过你受过的苦，好不好？”

说着他又按了一下，只见锁链上突然开始起火，灼烧着统帅的身体，他扭曲着，发出痛苦的哀嚎。

他虽然被感染，但是现在还有人类的痛觉。

何梦瑶看着痛苦扭曲的统帅，看着这电，火，只觉得手中的按钮十分烫手。

她猛地甩开手，说道：“赵亦寒，你又要让我杀了他吗？”

第37章

赵亦寒闻言一愣：“梦瑶，我是在为你报仇啊.....”

何梦瑶看向他眼底，见他眼底的偏执似是漆黑的雾，化不开，吹不散，早已掩盖了平常的清明。

她心中一阵无奈。

“赵亦寒，我说过，我不恨了，你就是不信吗？”

赵亦寒像是没听见何梦瑶的话，沉浸在自己的思维中。

梦瑶究竟在不满些什么？

被别人欺负了，不报复回去，难道等着别人继续欺负吗？

这不是何梦瑶告诉他的道理吗？

赵亦寒想到他刚被何梦瑶救起时，一伙幸存者看他们是女人和孩子，觉得好欺负，就一直尾随他们，想抢他们的能量剂。

他当时还没有觉醒异能，只能与何梦瑶东躲西藏，绕着他们走。

却不想那些人从他们这里讨不到好处，竟然怒从心头起，趁着半夜，想把他们杀了烤了吃肉。

何梦瑶挡在他面前，手里只有一根火把，面对这些不善的眼光，他心神震怒，竟然使用出了异能。

一道雷电之光闪过，面前的几人浑身颤抖，哀嚎四起。

还有一人，不知是晕倒了，还是死了。

赵亦寒当时还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也吓得瑟瑟发抖，是何梦瑶把他揽在怀里，说：

“被欺负了就要欺负回去。你做得很好。”

赵亦寒不懂，为什么现在，他把欺负何梦瑶的人都一一报复回去了，她却不愿意了。

何梦瑶看着瞬息之间，已经变成丧尸的统帅，只有一声叹息。

因果轮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