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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念头一起，我的视线仓皇移开。

　　下一瞬。

　　我抛掉所有杂念，低眉端起茶杯送到嘴边，一口冰凉的水咽下，带着熟悉的符纸味。

　　喝完后，我一抬眼。

　　就见所有人都在盯着我。

　　他们都在等待着我的反应。

　　一息过后。

　　我还是这般模样，毫无现形的样子。

　　吴寻真慌了，顿时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我静静欣赏着她的绝望，眼底闪过一丝讽意。

　　这具身体早已不惧任何方术手段。

　　只要不用妖力，任何人见我都会觉得我就是人类。

　　皇帝冷哼一声，不再听吴寻真的话，冷冷给了她处分：“吴寻真办事不力σσψ，降职为除妖府百夫长，此妖交由宋千夫长处理。”

第17章

　　虽仅仅是革职，我也满足了。

　　吴府家大势大，想要彻底扳倒他们，得温水煮青蛙，慢慢熬。

　　要不就直接一击即中。

　　但我此刻势微，只能先明哲身保，隐忍不出。

　　吴寻真明显不能接受这个结果，她的脸色惨白一瞬，紧接着转过头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

　　我漫不经心的回望了她一眼。

　　吴寻真的脸色更加阴沉了。

　　此事已了。

　　我和端王端坐着马车，慢悠悠出了皇宫。

　　比之进宫时的仓促，格外明显。

　　不久，却被一人拦了下来。

　　我掀起帘子一瞧。

　　居然是吴寻真。

　　她还是那般嚣张跋扈：“王妃，迟早我会检验出你的真身。”

　　说完，她便纵马离开了。

　　那背影怎么看怎么觉得是逃跑。

　　输了还要过来放狠话，的确是吴寻真的一贯作风。

　　我看着她落败的身影逐渐消失在巷尾处。

　　眼里闪过一丝精光。

　　那倒要看看，是你先验出我的真身还是我先搞垮你了。

　　许久未见的金禾出现了。

　　一来便带给了我好消息：“你猜，如娘的躯壳在哪里？”

　　他神色带着得意，一副神秘的模样。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

　　所以我猜。

　　“顾府。”

　　金禾见我笃定的模样，神色有些失望：“你怎么知道？”

　　我微微一笑：“猜的。”

　　金禾露出没意思的模样，懒洋洋道：“顾鹤川书房里有个暗道，就藏在那呢。”

　　虽说早已想到藏身位置。

　　我的心还是不可避免的颤了一下。

　　顾鹤川当真是爱惨了如娘。

　　居然日日夜夜守着一具尸体。

　　那如果我毁了如娘，不知道他的表情会怎么样呢？

　　想到这，我不由得露出一个极淡的笑容。

　　转瞬即逝。

　　这时，金禾想到什么，递过一枚花纹繁琐的镜子给我：“这是金婆婆给你的，此镜乃是水月镜，可透过镜子查看别人的行踪。”

　　好东西！

　　我心中一喜，连忙接过。

　　“替我谢过金婆婆，还真是帮了大忙了。”

　　等金禾走了。

　　我按照他教我的方式，滴入一滴指尖血，心中默念顾鹤川的名字。

　　下一瞬，顾鹤川如玉般却又可憎的脸便露了出来。

　　一旁则是吴寻真愤怒的脸，两人之间气氛很是压抑。

　　这时，吴寻真突的开口了：“一个如娘，一个金菱占了你一颗心，现在就连端王妃你也动了心吗？”

　　这话一出，我的眉间一蹙。

　　什么意思？

　　我怎么没察觉出顾鹤川对我有意？

　　不待我细想，那边顾鹤川沉着脸呵斥道：“胡言乱语。”

　　吴寻真气得笑了，眼底满是愁苦，看着顾鹤川的双眸露出心碎的暗光：“难道不是吗？”

　　“她像极了金菱不是吗？”

　　顾鹤川倏地站起，死死盯着吴寻真半响，接着吐出一句话：“吴寻真，适可而止，她是王妃！”

　　这话，他看似与吴寻真说，却又好似是在说服自己一样。

　　吴寻真崩溃了，眼角落下一滴泪水，声嘶力竭：“顾鹤川，是不是得不到的你才会念念不忘，如娘如此，金菱如此就连端王妃也是……”

　　“啪”地一声。

　　是顾鹤川打了吴寻真一巴掌。

　　吴寻真捂着脸，眼底满是不可置信，她看着顾鹤川落下泪来：“你打我？”

　　她的语调格外轻，尾音带着颤抖。

　　顾鹤川此刻的脸色格外的冷，像掺了寒冰一般冷硬：“吴寻真，你再乱说话，我就休妻。”

第18章

　　我暗叹。

　　真是精彩的一幕。

　　镜中的顾鹤川留下这句话，便转身离开了。

　　随着他的走动，眼前的建筑逐渐让我感到熟悉。

　　他竟然来到了他与吴寻真成亲时的宅院。

　　也是关了我许久的牢笼。

　　顾鹤川推开大门，提着灯笼，径直走向关押我的地牢之中。

　　他一步一步踏入黑暗。

　　镜面的景象也跟着暗了起来。

　　我的心也跟着一沉。

　　他来这里做什么？

　　联想到吴寻真的话语，我不由得觉得荒唐，嘴里不由得嗤笑一声：“可笑。”

　　再次抬眼。

　　顾鹤川已经停了下来。

　　灯笼的光太暗了。

　　若隐若现浮现着顾鹤川的脸庞。

　　他站了许久。

　　在幽暗的烛光下，能隐约从他目光中看到一丝思念和苦楚。

　　许久，一声叹息从镜内传来。

　　“金菱……”

　　他的话语包含着惆怅。

　　我听着，心中满是嘲讽。

　　吴寻真说的果然没错。

　　这人可真贱。

　　活着的时候不珍惜，死了又故作深情做给谁看呢？

　　我也不想再看了。

　　我掐诀关掉水月镜，画面霎时间消失。

　　随之倒影的是我的脸。

　　镜中的自己与如娘完全不同。

　　若说如娘是温婉秀丽，我则是明媚娇艳。

　　两者是完全不同的容貌与气质。

　　慕然间，脑海中蹦出了如娘的记忆。

　　那是她被亲王掳走之前的回忆。

　　如娘当时垮着篮子准备出门买菜，顾鹤川却不同往日的叫住了她：“如娘，今日便不去了。”

　　如娘没有放在心上，随后去了。

　　随后，就遭遇到了亲王的掳掠。

　　难道……

　　顾鹤川知道如娘会遭遇什么？

　　这个念头一出，我浑身的血液几乎要凝住了一般。

　　我低声呢喃着：“应当……不可能……”

　　随后，脑海中又浮现了顾鹤川背叛我的一幕幕。

　　我当下便肯定了自己的猜想。

　　“看来我的计划要改变了一下。”

　　原先，我只打算毁掉如娘的躯壳。

　　如今，或许有更好的办法。

　　想到这，我立刻喊来了金禾。

　　见他来了，我连忙问他：“你能在吴寻真发现之后跑掉吗？不露一丝踪迹。”

　　金禾扬起下巴，神色满是是对吴寻真的不屑：“自然，那个娘们打不赢我。”

　　“要不是当时她来阴的，早死我手上了。”

　　我颔首，起身用左手写了一行小字。

　　接着，交给了金禾，语气慎重道：“帮我一个忙，把这个纸条给吴寻真，务必要让她亲眼看到。”

　　金禾接过看了一眼，眉梢一挑。

　　他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有好戏看了。”

　　又交代了下细节，金禾便起身离开了。

　　夜色浓郁。

　　我透过水月镜探到了吴寻真的院落。

　　院子内。

　　她此刻正泪流满面，却还是那般暴戾，用鞭子抽打着跪在地上的丫鬟。

　　一鞭落下，丫鬟的皮肤顿时皮开肉绽了。

　　一来就是如此血腥，我不由得眉间一皱。

　　几息之下。

　　丫鬟的声音就从求饶到痛苦惨叫，渐渐地，便没了声响。

　　吴寻真还是一如既往。

　　连我们妖都知道，杀生不虐生。

　　她身为方士，行事却如此狠毒。

　　老天爷不开眼，居然让这种人类得以修行危害苍生。

　　直到丫鬟被打的血肉模糊，吴寻真才停手。

　　她哭肿着双眼，沙哑道：“顾郎，你好狠的心。”

　　“早知如此，我就该烧了那个贱人的尸体。”

第19章

　　吴寻真说这句话时，眼里满是恶毒。

　　又过了许久，吴寻真还在哭泣。

　　我已经听腻了，正疑惑金禾怎么还没行动之时。

　　镜内传来“嘘”地一声。

　　我立刻精神起来，紧紧盯着镜内的画面。

　　只见一把把匕首插进了树干上。

　　吴寻真反应很快，当即怒呵一声：“谁？”

　　她找了一圈，见找不到人这才拿下匕首。

　　等吴寻真看到纸条的一瞬间，她的脸色立马变了。

　　她死死攥着纸条，用力到连指尖都泛着白。

　　过了许久，许是说服了自己。

　　吴寻真穿上夜行衣，来到了顾鹤川的书房。

　　见此场景，我眼眸一亮，低声道：“你果然忍不住，吴寻真。”

　　打开暗道后，吴寻真的神色明显激动起来。

　　她想也不想的径直走了进去。

　　随着黑暗来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