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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淡淡地说明，没有威胁，只是脚底越压越狠。

　　苏烟的行动告诉何帅，如果他不说，他会让他生不如死。

　　剧烈的疼痛让何帅冷汗岑岑，他惊恐不已：“我每天把她绑在柱子上，让她看我干我老婆，我把我老婆干晕了，会对着她打飞机。”

　　何帅如实说着，苏烟踩他的力气不减反增。

　　所以展洵记得。

　　文清跟他和彭静提起过她们遭受过性骚扰，展洵从那以后对男人有防备。

　　苏烟以为到此结束，何帅却因难忍痛楚，继续说自己的罪行：“后来展洵长大了点，我想强她，让我老婆发现了，我老婆把她打得稀巴烂后泡盐水缸里，看着就恶心。之后我得知拍虐待的视频可以赚钱，就去借了个录像机，故意在我老婆面前装作要强展洵，那个疯婆娘就会打烂展洵泡盐水缸，但没多久展洵就被她爸接走了。”

　　苏烟的心像是被狠狠地鞭笞了一下，他无法想象一个孩子面对这些是怎么活过来的。

　　他想让这个禽兽死，可他不能这么做。

　　“视频呢？”

　　“录像机被我老婆给扔井里了。”

　　“今晚关于微微的事情，如果你敢跟别人乱说一个字，我会拔了你的舌头。”

　　何帅瑟瑟发抖，连连承诺。

　　苏烟一脚将他踢得撞在墙上，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开病房。

　　门口不远处站着奇叔，苏烟神色难看，走过去吩咐：“让他这辈子都待在监狱。”

　　奇叔听到了里面凄厉的惨叫声和金属剧烈的哐当声。

　　他看着苏烟长大，从未见他发过火气，这是第一次，刚才他很怕苏烟做傻事。

　　也许只有展洵能平息他的怒火。

　　“你一走，微微就醒了。安眠药不管用，看来只得你陪着。”

　　苏烟没做声，朝着电梯口跑去。

　　病房里，展洵听文清说苏烟去加班了，心里空落落的，文清让她睡觉，可她只是觉得眼睛困，脑袋晕，根本睡不着。

　　她看到文清的眼皮子耷拉着，困得眼里冒水光，笑着说：“清清，要不你去沙发上睡一会吧。我看会书，说不定就睡着了。”

　　她拿过床头的书看。

　　文清没去沙发，趴在病床扶栏上，眼皮有一下没一下地往下垂，嘴里还在碎碎念，跟说梦话似的：“我不困，我不困……”

　　突然门猛地被人推开。

　　展洵和文清同时吓了一跳。

　　是苏烟。

　　他几乎是冲到展洵身边的，然后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他们之间隔着一本书，展洵还是感觉他要把她揉进骨子里似的。

　　文清说了一句：“靠！这么快就回来了……”

　　她越说越小声，因为觉得苏烟身上有杀气。

　　展洵也发现苏烟不对劲，她偷偷朝文清挥挥手，示意文清离开，

　　文清溜之大吉。

　　等文清关上门，展洵才轻声问：“怎么了？”

　　苏烟默不作声。

　　展洵没受伤的手拿着书，被他禁锢在他们之间，她只能抬起受伤的手，轻拍他的后背安抚他：“没事了，没事了。”

　　手有点疼，可她觉得这样哄苏烟心里甜滋滋的，刚才的紧张和不安也消散了。

　　这样的展洵让苏烟的心更痛，命运对她如此残忍，她却还能这么温柔。

　　陌生的液体像露珠从他的泪腺钻出来，顷刻间又散了，浸满他的眼眶。

　　他自私地不想她记起那些，于是替她做了决定。

　　“微微，我们不治病了吧，我们离开京海去其他地方生活。你有没有想去的地方？我带你去。”

　　苏烟声音很低很沙哑，还有点鼻音。

第160章脆弱

　　展洵感觉他像是……哭了。

　　她想推开苏烟，可苏烟抱她抱得很紧，她推不开他。

　　展洵有点着急：“苏烟，你到底怎么了？别让我担心。”

　　“我没事，就只是怎么样都很想你，不想离开你，只想和你在一起。”

　　苏烟鼻音更重，他是真的哭了，因为她的颈窝一片湿热。

　　展洵从没想过苏烟这么薄凉冷漠的人会流泪，他得多伤心难过？

　　他哭了，她心疼得要命，也跟着很伤心很难过。

　　她吸了吸鼻子：“你不要哭了，让我看看你。”

　　苏烟听到展洵的鼻音，忙松开她，查看她的情况：“是不是不舒服？我弄疼你了？”

　　“我没有不舒服，你也没弄疼我。”

　　展洵看到他眼睛很红，眼尾蓄着水光，他看起来很悲伤，她从没见他这样过。

　　她帮苏烟擦眼泪：“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没有。”苏烟不说。

　　“你不是常让我跟你说心里话？你要是不跟我说，我以后就不跟你说了。”展洵轻笑着，泪珠却跟断了线似的，一颗一颗往下掉。

　　“我失业了。”苏烟看着她关心他的模样，情不自禁地再次将她拥紧：“安院长不让我干了，所以我想离开京海去其他地方。”

　　“为什么？是不是因为你请了一个月的假，他不高兴了？”

　　展洵问是这么问，但知道苏烟肯定不是因为这个哭。

　　他只是不愿意告诉她，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她。

　　“是的。”苏烟突然将她抱起来：“微微，我们现在就走吧。”

　　他到底在隐瞒她什么？

　　展洵心里很不踏实，苏烟撒谎得太明显了。

　　她忙对苏烟道：“我还有点头晕，不能离开医院。”

　　苏烟顿住脚步，看着怀里的她，很内疚：“对不起，我很该死，居然忘了你生着病。”

　　可他抱着她站在原地不动，不知道该怎么办。

　　展洵的脸颊贴着他挺括的胸膛，轻声跟他说：“你让我在床上休息，我就会好很多。”

　　“好。”

　　苏烟听了她的话，重新把她放在床上。

　　“你也躺下，然后抱着我，我会好更多。”

　　展洵拉了拉他的手，给他让了位置。

　　苏烟躺在她身边，把她往怀里拢：“还晕吗？”

　　她确实有点晕，但更想让他休息。

　　也许睡一觉，明天他就会告诉她了。

　　展洵抱着他的腰，与他靠很近，抬起头亲了亲他的下颌线：“不晕了。我们睡觉吧。”

　　苏烟爱怜地亲吻她的眉心：“晚安。”

　　“晚安。”

　　展洵跟他说晚安但没闭上眼，苏烟也睁着眼，他们还是在对视。

　　她笑了，笑得很甜：“骗子。说好的睡觉的。”

　　苏烟看着她笑，心如刀割。

　　他很肯定展洵有那段记忆，只是她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忘了，就像此时她忘了她的家人。

　　展洵曾有过极端的倾向，如果她记起了那些，她会怎么样？

　　苏烟不敢想后果，他曾差点失去她，如果再次失去她，他会疯。

　　他很想对她笑，可他笑不出来：“我想看着你先睡着。”

　　展洵亲他：“我也想看你先睡着。”然后又提议：“要不我们玩猜丁壳。谁输了谁先睡。”

　　她从被窝里把苏烟的手拿出来，然后轻轻数数：“一二三，猜丁壳。”

　　苏烟出了剪刀，展洵却等他出了才出拳头，她用他的套路套路他。

　　“你输了，你先睡。”

　　展洵开心的笑，她得意洋洋地用手捂着他的眼睛，能感觉他长长的睫毛在她掌心轻扫。

　　他只眨眼睛，就是不睡。

　　展洵拿开手，他果真睁着眼，她假装气恼：“你又耍赖……唔……”

　　苏烟很温柔地吻她，像是在呵护他最心爱的宝贝。

　　展洵回应着他，倏然泪水咸涩的味道在她唇齿间蔓延。

　　她闭着眼，和他亲吻，没拆穿他。

　　苏烟亲了她好一会，才离开她的唇，他的大手捧在她后脑勺，把她按在他的怀里：“我们一起睡，好不好？”

　　他的声音过于温柔，像是羽毛轻挠在展洵的心尖上，她很小声地说：“好呀。”

　　然后闭上了眼。

　　只要在苏烟身边，她都会安然入睡。

　　但苏烟骗了她，他仍旧睁着眼，在她看不到地方凝视着她，他该拿她怎么办？

　　他前所未有的迷惘，甚至不想把这件事告诉彭静。

　　苏烟天蒙蒙亮才睡过去，等他再次睁开眼，发现身边没人，他的心如巨石沉入深渊：“微微！”

　　他喊她的名字，病房里没人应声。

　　苏烟紧抿着唇，快速从床上起来，没穿鞋，冲出病房。

　　走廊上没有展洵的身影，他心急如焚，朝着走廊尽头的门口跑去。

　　在经过病房护士台时，苏烟听到了展洵的声音，他停住脚步，循声望去，展洵正笑着跟护士交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