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沈岸林微》全文免费阅读无弹窗-腰宠小说全文在线赏析
拥抱着他,泪水不知不觉地滑落,打湿了他的睡衣。
沈岸没拆穿她,抱她抱了很久。
沈岸不在的日子,林微养成了写日记的习惯,她会经常把自己的日记拍给沈岸看,告诉他,她很好,他不必挂念。
只要到了周五,她就会买机票去曲城,偶尔会带康康一起。
其实去找沈岸,沈岸大多时候都很忙,他们相处的时间很短暂,每周的奔波林微会累,但她更觉得幸福。
几个月下来,她到了周五就雀跃,最喜欢周六,最讨厌周日的晚上。
研究生毕业答辩结束,彭静说可以给她放一个月假期,假期结束她再去万海医院上班,林微开心不已。
其实她心里知道,是因为她的身份,才会得到这样的优待,但她想跟沈岸在一起,是不是优待她无所谓。
晚上她跟沈岸通了电话,告诉他,她明天去曲城住一个月,本来她想带康康的,但京海两个老人不同意,说他们轮流带半个月。
早上,林微起床第一件事就是看曲城的天气预报,但手机屏幕弹出一条新闻来。
曲城,凌晨三点,6.9级地震。
受灾最严重的是曲城徐县,沈岸在那里。
她连忙拨打沈岸的电话,打不通,她拨了又拨,一直无人接听,查沈岸的手机定位没有任何显示。
一股冷从林微心底如鬼魅般钻出来,在初夏时分,她冻得颤抖,脸上的血色好似也被寒意冻结,一分分地变得苍白继而发青。
这一刻,她脑子里只是嗡嗡作响,该想什么该做什么她都不知道,直到彭静的电话打过来,她猛地回过神。
她机械地接了彭静的电话。
彭静告诉她:“微微,曲城地震,医院要派志愿者去灾区,精神科主要负责灾后心理辅导,会派三个人跟京海各大医院精神科医生及部分社会心理咨询师组成心理应急救援队,我们科室还有一个名额,但人手不够,你能不能去?”
林微瞬间眼泪决堤,她紧紧地攥着手机:“谢谢您,彭老师。”
彭静严肃地交代:“我不是让你去找沈岸,你要记得你的职责,灾难面前,唯有责任,一切听指挥。”
“好!”林微答应下来。
坐了两天的大巴车,心理应急救援队不用前往前线,林微被分配到曲城宏南县,这里震感不强,安置了很多失去家园的人。
地震过后,连续下雨,天空闷沉沉的让人窒息。
四周哭喊一片,有失去孩子的,有失去父母的,还有失去伴侣的……那些悲恸的声音充斥在灾后的大地上,好似让人看不到任何希望。
林微刚才吃了药,她想见沈岸,但她时刻记着彭静的话,她不是来找沈岸的,她有自己的职责,灾难面前,唯有责任,一切听指挥。
她跟着自己的领队走,尽所能地完成领队安排的工作。
五天后,外科医疗队那边急缺人手,因为林微在急诊做过,什么都会做点,被调到外科医疗队做助理。
她踏上了灾区前线的土地。
这个小城她来过很多次,沈岸加班去山上观测点的时候,她经常会在小城里骑着自行车闲逛,这里生活节奏很慢,人们热忱,淳朴,善良。
她甚至还认识几个人。
有个面馆的面很好吃,她跟沈岸去吃过几次,老板是本地人,三四周前送了她一些他自己做的干面条,她放在京海的家里,没吃完,因为她总觉得跟面馆差点什么,还想着下次去面馆要问问老板是不是汤底的问题。
还有一个酒店的前台小姐,她每次来都会找她订房间,她总是用浓浓的曲城口音叫她小微,徐县有什么好吃好玩的,都是她告诉她的。
……
而山崩地裂后,那些安宁从容的岁月被掩埋在一片潮湿的废墟之下。
距离地震已过去七天,仍有遗体从断壁残垣中救援出来,排在那里,大多穿着睡衣。
凌晨的地震,多数人还在睡梦中。
此时,林微深深地明白,天灾面前,人与蝼蚁无异。
她想起沈岸曾说过,人类是渺小的,脚下的徐县,淋漓尽致。
想到还在失联的沈岸,她的心紧紧地揪着,可工作不容许她懈怠,想见沈岸,她要跟大家一起平复这场悲痛。
雨停了,不久就会等来太阳,那时她就能见到沈岸,她一直这么告诉自己。
*
余震没停下来过,引发多处山体滑坡和泥石流,导致山上没几处地方是安全的。
油罐车师傅郭善标一听到动静吓得像无头苍蝇,一把鼻涕一把泪:“老天爷哟,这么是造了什么孽啊。老婆,娇娇啊,我怕这辈子也见不到你们娘俩了。”
他又准备四处乱窜,被人拉住。
“你还想找死吗?”
男人薄凉且不耐烦。
第225章你没有想念的人吗?
在山上困了七天七夜,生死关头,郭善标将一辈子的矫情在这年轻男人面前展露无遗。
与这个冷漠理智的科学家相比,他跟娇娘似的。
郭善标是个快四十的大老爷们,身材高大魁梧,曾经好歹是曲城铁骨铮铮的汉子,不然地震发生时,他也不会怕油罐车爆炸,义无反顾地开着油罐车远离居民区。
当下那是不顾生死的决心,一顿猛开到了无人区,路裂开了,他才停车逃命。
那时,他看到一点光,就奔着光跑,当时吓傻了,跑到底才知道自己上了山,那光是个强光手电筒,几个人在那里捣鼓开水闸。
徐县水库是国内大河流途经的地方,水是从那儿来的,若不泄洪,底下几个村子可能就没了。
因为电路出了问题,几个当地人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个科学家修电路。
他们都管年轻男人叫科学家,郭善标也就这么叫了。
郭善标是个热心肠,凑上去帮忙,当时不知道哪里轰隆一声,有人说可能山体滑坡了,科学家说山上很危险,只要留一个人下来帮他就行,其他人可以走。
轰轰的声音越来越大,跟虎啸龙吟似的,大家吓得都想走,郭善标一咬牙留了下来。
两人修好电路,开了水闸准备逃生,但山体滑坡已经将所有下山的路毁了。
郭善标的手机落在车上,科学家的手机没信号。
他们只得踹开水库的休息室大门,捡了点有用的东西,四处寻找安全点。
本来科学家找了一处安全的地方想在那里等待救援,可郭善标怎么瞧怎么不安全。
他算是恨死自己不听科学家的话了,他没安全感要离开,科学家不愿意,两人分道扬镳。
后来他碰到山体滑坡,本来以为自己要当山肥,千钧一发之际,科学家的手比阎王快,拽着他衣领子把他从鬼门关拉了回来,就是差点把他脖子勒断,现在碰一碰还生疼。
安全点的路被堵了,天气又不好,山里雾蒙蒙的,可见度不高。
科学家是个外地人,他虽然是曲城人,但没怎么上过山,都不熟悉路。
两人走一步看一步,郭善标再也不敢不听话。
科学家人冷话少,情绪稳定,郭善标想,还好是碰到这种人,要是再碰到个跟他一样少头无尾的人,就得玩完。
今天可算是不下雨了,要不是他们在休息室拿了雨衣,科学家又逼着他拿两件军大衣,加上科学家包里还有女人用的暖宝贴,他们怕是要冻死了。
被科学家训,郭善标听话地蹲在原地冷静三秒钟。
科学家问了他一句有点烟火味的话:“有火吗?”
郭善标猛汉拭泪:“我是开油罐车的……”
……
“……规定车上不能抽烟,就戒了……”
一块压缩饼干被两根修长的手指夹着递过来,郭善标猛汉止泪,接过来,边抽噎边吃着,他想起他女儿哭的时候,他就买小蛋糕哄他女儿的事来。
一想到这里,他又忍不住猛汉落泪。
科学家随他哭,接着若无其事地问他:“这里是莽佘山,你听说过吗?”
郭善标惊愕,但眼睛亮了:“啊?到莽佘山了?真的假的,你怎么知道?”
“森林防火宣传横幅上写的。”
凉凉的声音。
郭善标没注意,他解释说:“莽佘山南边有个镇子,下山就是,咱们只要能下山就有救了。”
年轻男人一双深邃的眸子盯着山体滑坡后的惨败景象,郭善标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打了个寒颤。
他当时就是想从这样的地方下山,差点被泥石流卷走。
郭善标只见年轻男人打开背包,拿出一个干净的笔记本,上面写着个名字——沈岸。
“你叫沈岸啊?我叫郭善标。”
回答他的只有山风过境的凉意。
郭善标忍不住想,沈岸多少有点毛病。
他算是个挺能聊的人了,每次被沈岸冷到没话讲,他能看出沈岸结婚了,因为戴着婚戒,这种人能找到老婆,他老婆肯定也就是看中了他的色相。
别说,沈岸虽然狼狈,青色的胡茬子越来越多,穿着军大衣,但他身材修长,军大衣穿在他身上一点也不拉垮,那张脸他一个男人都觉得帅气,比他老婆追的亲嘴电视剧里面的脂粉男人要俊朗阳刚许多。
沈岸正拿着个奇奇怪怪的东西在摆弄测算,时不时还看下腕表,最后在笔记本的空白页做数学题。
郭善标高中没读完就辍学了,歪着脑袋看不懂,就跟看那些装神弄鬼的大师画符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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