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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于婧沉默了瞬：“你把多多送我这里来吧。”

　　“好，好！谢谢您！”

　　张姐挂断电话，很快把多多送到了警局。

　　姜于婧牵着多多走进办公室，一群人立刻围上来询问。

　　“小宁，这是谁的孩子？”

　　“长得怪好看的，一看就懂事。”

　　姜于婧心头一阵闷疼，像是被人挖了一块。

　　她丈夫收养了秘书的孩子。这话要她怎么说的出口？

　　她没回答，把多多带到了小办公室，认真嘱咐。

　　“就待在这里不要乱跑，等我下班带你回家，好吗？”

　　多多乖巧点头。

　　然后姜于婧就去忙了。

　　不想这一忙，就忙到了天黑。

　　送完资料回来，韩衡虑不知道从哪儿出现，用力狠狠攥住她的手腕。

　　他神情阴鸷，声音冷若冰霜：“姜于婧，你配当一个警察吗？”

　　“说，你把多多丢哪儿了！”

第6章

　　姜于婧大脑空白，怔了好几秒才慌乱看向办公室。

　　办公室很小，一眼望去，到处都没有多多的身影。

　　瞬间好像有一只手紧紧握住她的心脏，让她生出一种恐慌。

　　“我刚让多多待在办公室，他答应我不会乱跑的……”

　　韩衡虑脸色阴沉，一言不发。

　　但浑身散发出不怒自威的压迫感。

　　姜于婧脸上的血色一点点消退，变得苍白：“你不相信我？”

　　韩衡虑冷冷的看着她：“你不喜欢多多，故意把保姆支开，不就是想把他丢了吗？”

　　他的话像一把尖刀，狠狠地戳向姜于婧，她瞬间就红了眼眶，

　　原来在他心里，她竟然是这种恶毒的人。

　　他否定了她的人品，更是否定了她的职业信仰。

　　相识多年，相伴多年……

　　姜于婧咬紧牙，将眼泪逼回去：“我永远不会做侮辱我这身衣服的事情！”

　　一时空气凝固，无人说话。

　　突然，一个小小的身影飞扑到韩衡虑的脚边：“爸爸！”

　　言承紧跟着从门外走进来：“以后可别乱跑了。”

　　“刚才看了监控，他被外面的小黄狗吸引，就跑出去了。”

　　多多抱住韩衡虑，小声地道歉：“爸爸对不起，我不该自己乱跑。”

　　姜于婧松了口气，但被误解的难过潮水似的反涌上来。

　　她看向韩衡虑。

　　现在误会解除，他是不是该说点什么？

　　韩衡虑确定多多没受伤，弯腰把他抱了起来。

　　可看向她的眼神依旧淡漠：“事实证明你照顾不好孩子，今天是多多没跑远，要是他被谁带走，等你发现什么都晚了。”

　　“以后多多的事都不用你管，你继续专注你的工作吧。”

　　说完，他就抱着多多离开。

　　警局里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对姜于婧投去探究和怪异的目光。

　　姜于婧如芒刺背，她整个人仿佛被冰水从头到尾浇了个透彻，浑身发冷。

　　这算什么？

　　他的话是什么意思？

　　言承驱散四周的同事，然而将办公室的门关上。

　　这才看向她，犹豫开口：“那孩子……”

　　姜于婧低着头，每一次呼吸都好像刀割似的。

　　“是领养的……因为我生不出来。”

　　她从不在人前暴露自己的脆弱，这是第一次，她把自己的伤疤血淋淋撕开。

　　她想佯装坚强的笑起来，可用力把嘴角往上勾，眼泪却落下来。

　　她慌忙低下头去擦，不想自己狼狈的样子被看见。

　　“我没事，真的没事……”

　　言承眉心深皱，抬起手想安慰她。

　　可手举到一半还是落下来。

　　最后他转身离开，给姜于婧留下自己的空间，没有打扰。

　　人家夫妻之间的事，他能说什么？

　　只希望她能早点振作起来吧。

　　言承叹了口气，交代别人都暂时别回办公室。

　　这天之后，姜于婧又好几天没回家。

　　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韩衡虑，她甚至感觉那个家已经不属于她了。

　　而为了不想起韩衡虑，她一头扎进案子里，昼夜不停，日夜不分。

　　眼看她双眼乌青，脸颊苍白，嘴唇没有血色。

　　言承看不下去了，逼着她去休息。

　　结果她一站起来，两眼一黑，就直接倒了下去。

　　再醒来，是在医院。

　　姜于婧茫然睁开眼，就看到病床前的言承。

　　她嗓子干哑：“我……怎么了？”

　　言承将一纸报告递到她面前，眼中带着看不清的情绪。

　　“你怀孕了。”

　　姜于婧怔住，大脑空白：“什么？”

　　再三确认后，她确实是怀孕了。

　　胎儿已有两个月，正好是她那次任务之前，和韩衡虑做的最后一次。

　　拿着报告单，姜于婧有些呆滞地抚上自己的小腹，觉得像做梦。

　　言承在旁边问：“不告诉韩衡虑吗？”

　　如果是几天前，姜于婧肯定会欣喜不已地去告诉韩衡虑。

　　可如今，家里有了个多多……

　　姜于婧攥紧手，声音虚浮：“要告诉的。”

　　怀着这种心里莫名的不安，姜于婧在吊完水后告别言承。

　　大半个月来，终于回家。

　　回到家，韩衡虑正在花园里看着多多玩耍。

　　许是礼佛的缘故，他性子冷淡，极少会笑。

　　但此刻他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是发自内心的。

　　姜于婧感觉心尖颤了颤。

　　仿佛已经看到将来，他们的孩子诞生，他也会像现在这样，耐心细心地陪伴教导。

　　“衡虑……”

　　她走上前，手指紧紧捏着兜里的孕检单。

　　韩衡虑转头看她一眼，笑容稍褪，淡淡应了声：“回来了。”

　　“想吃什么，去和保姆说。”

　　他没问她这几天为什么没回来，就像她当初两个月不在家，他都没有一条关心的问询。

　　姜于婧的心又仿佛被掐紧。

　　她深呼吸了口气，和他一起看了会儿多多玩耍的身影。

　　才试探着问：“两个月前那晚之后，我还没做检查。”

　　“如果我怀孕了……”

　　多多正好朝韩衡虑跑来。

　　他蹲下身张开手臂，同时冷冷出声：“那就打掉。”

　　“厉家只需要一个孩子。”

第7章

　　轰一下，姜于婧感觉大脑好像爆炸开来，耳边嗡嗡作响。

　　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凝滞了那么几秒才，发出声音。

　　“你说什么？”

　　韩衡虑抱起多多，神情是不近人情的冷峻：“你听清了，就不需要我再重复。”

　　姜于婧嘴唇发起颤，喉咙里堵着一口难言的苦涩。

　　还不死心：“可那是我们自己的孩子……”

　　韩衡虑淡漠到了极致：“佛说：众生平等。”

　　“不管是谁的孩子，一个就够了。”

　　落下这句话，他径直走进别墅。

　　姜于婧看着他的背影，心里一直紧绷撑着的那根弦，断了。

　　对别人的孩子如同亲生，对自己的孩子却剥夺出生的权利。

　　这是众生平等？狗屁的平等！

　　姜于婧站在冷风里，通体冰冷，眼泪在眼眶里摇摇欲坠。

　　她一手捂着小腹，一手紧紧攥着拳。

　　许久，她把眼泪逼了回去，带着通红的眼眶离开。

　　回到局里。

　　姜于婧失魂落魄地望着桌上自己和韩衡虑的结婚照，想起当年结婚，她是多么的开心。

　　做了自己最喜欢的职业，嫁给了自己最喜欢的人。

　　当时她以为，自己是全天下最幸运的人。

　　韩衡虑对她冷淡，她告诉自己那是他的性格使然。

　　韩衡虑不接她电话，不回她消息，她安慰自己是因为他太忙。

　　她为他找了一个又一个理由。

　　找了五年，却撕下了这段婚姻的伪装，露出最残忍的真相——

　　韩衡虑不爱她。

　　他娶她，是因为家族逼他需要一个妻子。

　　他和她亲密，是因为家族要他传宗接代。

　　姜于婧弯下腰将脸埋进手臂里，感觉自己的心脏被撕裂成了碎末。

　　到第二天早上，姜于婧心中还在纠结这个孩子的去留。

　　这个艰辛得来的孩子，她舍不得。

　　可如果她的孩子一生下来就没有爱，对孩子来说太不公平。

　　让她的孩子看着自己的爸爸对其他孩子好，更是残忍。

　　姜于婧深吸了口气。

　　突然，言承拿着一沓文件走进：“小宁！开会——豁牙佬出现了！”

　　‘豁牙佬’。

　　听见这个外号，姜于婧的背一瞬发紧。

　　他就是两年前刺伤她小腹，最后逃之夭夭的那个人犯！

　　时隔两年，终于又有他的行踪。

　　姜于婧在会上毫不犹豫：“我要参与抓捕！”

　　言承没说什么，会议结束后却把她叫到一旁。

　　“小宁，这次行动很危险，你现在怀着孕，不能去。”

　　姜于婧执拗摇头：“两年前他是从我手上跑的，我必须要亲手将他抓捕归案。”

　　也是在这一刻，她确定了一件事——

　　这个孩子是她的，她不会打掉，不会让任何人替她做决定。

　　言承皱起眉，但最后还是保持了沉默。

　　而姜于婧想着肚子里的孩子，决定找韩衡虑好好谈一次。

　　而今天是十五，他去三宝寺礼佛的日子。

　　她拦了辆车，直接去了寺庙。

　　在这里，韩衡虑有一间自己单独修禅的禅房。

　　姜于婧报出身份后，跟着僧人来到了一间房前。

　　她站在门前沉默了许久，才抬手推开门走进。

　　可一室檀香，静谧无声。

　　韩衡虑却不在。

　　她望去，只见庄严的佛像之下，摆满了供奉的蜡烛灯。

　　细数下来，竟然有百来盏。

　　姜于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