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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都脏兮兮的，显然刚刚好不容易才躲过那片箭雨。

花朝：“真的是你？你为什么要杀草木族精灵？”

景昊天抬起二指，押着两人的手下立马会意，松开扣押二人的禁制，将二人往地下一扔。

花朝眼疾手快扶住了小雏菊。

小雏菊哪见过这种那场面，啪嗒啪嗒流眼泪，碍于景昊天那张冷得能杀人的脸，又不敢哭出声。

只能小声抽泣。

景昊天道：“世人对灵妖总是无情，我不杀人，人便要杀我。”

花朝：“你这样，有考虑过林芸秋的感受吗？”

景昊天眸色愈深，轻笑：“师尊......厌恶我......”

花朝：“你这样，她只会更厌恶你！”

景昊天眼眸忽得显出蓝紫异瞳，整张脸更加精致昳丽，他冷声道：“凭什么，你可以陪在她身边？就因为你的这双眼睛吗？”

花朝：？？？？

景昊天歪过头，唇角上扬，又像是在叹息：“给你取名字，保护你，照顾你，给你疗伤......又因为你眼里有紫澜的气息，她总是更喜欢与你在一起，总是舍不得拒绝你......”

“花朝，你可真是，真是令我嫉妒......”

“嫉妒得发狂.....”

花朝：？？？？

花朝猛然一怔，结合之前发生的种种，颤抖着问道：

“你是说我的眼睛里有紫澜的气息？是那根弑神的藤枝？”它沾了紫澜的血.....有一缕紫澜的神息到了他的眼里。

他倒是从来不知道，因为几乎没有照过镜子，自然不知道这双眼从某一刻开始，与紫澜的有多么相似。

尤其是看向林芸秋的时候。

甚至连林芸秋都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无法拒绝这双眼睛。

因为这眼神里，有着曾经最爱她的人的气息。

见景昊天不语，花朝微微垂眸，冷笑了几声，嗓音有些沙哑。

他低下头，有些沮丧，像是丧气一般：“我总是对林芸秋说我喜欢她，我以为那是我的爱，可究竟是谁在爱她？是你，还是紫澜？”

.......

第125章 还能重新得到师尊的心吗

景昊天没有回答，沉默半晌。

花朝无奈地笑了，自顾自道：“我只想做自己，我不想成为任何人的影子，也不愿意为任何人服务。”

他掌心灵力汇聚，是水系术法， 还带着草木族自有的气息。

“我还有梦想没有实现。”

花朝不打算任由景昊天宰割，哪怕殊死一搏，亦要杀出一条血路。

忽然，天边黑箭突至，几乎是瞬息之间。

花朝被扑倒在地上。

等他反应过来，才意识到，是小雏菊趴在他的身上，小姑娘很轻，几乎没有重量。

站在一旁的景昊天亦是愕然，他明明已经制止那人了，为何还会放箭？

******

“小雏菊？”

花朝感受到身上的人趴了半天也没有起来的意思，蓦然紧张起来。

“嗯？”

小雏菊的声音依旧嗲嗲的，好像刚睡醒一样。

“嗯？小花哥哥......哎呀，砸疼你了吧.....”

“嗯......小雏菊好像爬不起来了.....”

花朝咽了口唾沫，立马警觉，他单手抱着小雏菊，坐起身。

只是一眼，他瞬间觉得喘不过气。

小雏菊的背上插了一支黑箭。

“咦？为什么.....小雏菊没有力气了.....”

她软绵绵地靠在花朝怀里，气若游丝，但是压根不知道在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茫然地看着地面。

花朝看着怀里不知何时长大的小姑娘，十六七岁的模样，头上依旧别着小雏菊花。

“你.....”

花朝觉得喉咙有些干，张了张唇，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时间被无限拉长。

终于，随着背上温热的液体越流越多。

小雏菊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她艰难转头，看向上方的花朝，勉强笑了下，露出一排洁白的小奶牙：

“小雏菊好像.....要消失了.....”

花朝忙道：“不会的，小雏菊不会消失的，坚持住，我带你去大夫。”

其实花朝也知道，草木族精灵死后，除非被捏碎魂晶，否则相当于落叶归根，死亡对他们而言只是落入尘土，等下一个十年百年，应机缘而起的再度轮回。

可是，杀死她的是魔气，精灵脆弱，魔气将直接附着于魂晶，化为一缕魔气，相当于彻底死亡。

花朝抱起小雏菊，就要去找大夫。

在一处没有说话的景昊天，掀起眼皮缓缓看向慌乱的花朝。

下一秒，七杀剑应声而出，电光火石之间再度穿透小雏菊的身体。

小雏菊瞬间消失，化为虚无。

花朝好像没有反应过来，便见怀里上秒还有着一个活生生的人，下一秒便是零碎的光点，抓不住，摸不着。

他愣了许久，眼睁睁看着那些光点消散。

半晌，他终于忍无可忍，周身杀气翻涌，眼底逐渐显出猩红。

“我来到这个世界，她是第一个说喜欢我的。”

景昊天抬起眼眸，冷眼看着一个小小的萤火虫落在花朝的发间，停留片刻，缓缓开口：

“那我送你去陪她。”

他握紧手中的七杀剑，兀自轻叹：“只是，杀了你，师尊大概会难过吧。”

景昊天举剑，眼神逐渐坚毅：“可是，我必须杀你。”

“阿夜——”背后传来林芸秋的声音。

在景昊天听来，这声音如同夏日的冰镇西瓜，甘甜悦耳。

长剑止于花朝咽喉前数寸，忽然顿住。

那清甜的声音继续道：

“阿夜不是答应过为师，不再伤人吗？”

“阿夜别怕，为师会保护你的，不会再让别人伤害到你。”

“只要你不伤人，我会原谅你，陪着你，我们像在灵音峰时一样——”

景昊天长睫轻轻颤动，眸光微闪，喉结滚动，似乎难以置信，他回应那他一直渴求的话语：

“师尊......真的愿意原谅——”

他还未来得及转身，胸口忽然一凉。

景昊天身躯微晃，低头看那从背后而来，透胸而出的剑刃。

是他再熟悉不过的惊鸿剑。

以及再熟悉不过的感觉。

周围数人显然没料到这一幕，一时反应不过来。

林芸秋站在景昊天的背后，冷冷看着面前的胸口被刺穿的少年。

少年身影颀长，脊背宽阔，她看不到他此刻的表情，只察觉到他因为疼痛而变得粗重的喘息。

林芸秋干脆利落地将惊鸿剑从他胸口抽出。

她道：“怎么可能原谅！”

“况且，你居然要杀花朝？”

声音里多了与寻常不一样的坚毅和果断。

景昊天踉跄转身，忍不住咳了两声，嘴角溢出鲜血。

他摸了摸胸口，低头看了眼手上的血迹，又抬头看向林芸秋，眼眸黯淡。

“师尊……你不信我？”

她还能再信他吗？

他骗了她那么多次。

林芸秋移步到花朝面前 ，将花朝护在身后，正对着景昊天，凉凉道：

“你杀了这么多人，理应为他们偿命。”

周遭手下似是反应过来，立马拔出武器，欲围攻林芸秋。

景昊天摆手，示意他们勿要上前。

胸口的血越流越快，顺着衣摆滴滴答答流在地面。

他好似不在意似的，神情有些失落，目光依旧澄澈，看着林芸秋：

“师尊不信我？师尊喜欢他们，我怎会伤害他们？”

林芸秋眼眶有些红，像是被那些精灵的死刺痛，她质问道：

“你以为我没看到吗？你杀了狗尾巴，杀了小雏菊！还想杀花朝！”

景昊天一愣，喃喃：“被师尊看到了......”

林芸秋横剑，欲再度出剑，景昊天却忽然道：

“徒儿没有杀他们，徒儿是在救他们，他们被魔气所伤--”

林芸秋打断他：“我亲眼所见，你还狡辩！”

她一剑挥出，景昊天身边的护卫出剑替他挡下这一剑。

“不许拦她。”

护卫：“妖尊！”

“我说了，无论她做什么，都不许拦！”

“跨擦——”

这一剑刺在他的肩膀。

景昊天身子有些倾斜，但还是勉强站住，他歪头看了看刺进肩膀的长剑。

惊鸿卡到骨头了，所以没有刺穿肩膀。

景昊天长眉终究是忍不住蹙起，连唇也是紧抿的。

他咬咬牙，咽下喉间腥甜，一双桃花眼依旧澄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