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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声音同一时间响起。

封清凝看着徐归远漠然的表情，后知后觉，他是在责怪自己。

她张了张嘴，还来得及没开口解释，就听徐归远又说：“知不知道你给我惹了多大麻烦？”

冷硬的语气撞的封清凝心口刺疼，字字喑哑：“将事情公之于众的人是温纯，不是我。”

徐归远定定的看着她，目光晦暗不明。

封清凝捏紧手指哽声问：“你不想公开，究竟是怕同事们知道，还是唯独怕温纯知道？”

徐归远不明所以：“这是我们之间的事，你为什么总提温纯？”

封清凝忍不住苦笑：“这该问你啊，你既然这么喜欢温纯，当初为什么和她分手。”

如果当初知道徐归远有这么一个深爱的人，自己绝不会对他一往情深，纠缠到现在。

“过去的事情，我不想提。”徐归远语气不耐。

封清凝突然想起网上看到的一句话：“对过去只字不提，不是放下，恰恰是因为放不下。”

右手小臂上的伤隐隐作痛，却不及心上创痛的万分之一。

她抿了抿干涩的嘴唇，分开两字卡在喉间，宛如鱼刺。

下一秒，徐归远清冽的声音传来：“封清凝，先别联系了，你确实需要冷静。”

说完，他转身离开。

封清凝看着徐归远渐远的背影，滚烫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又被她逼回眼底。

许久之后，她才敛起情绪回家收拾行李。

拉开抽屉时，暗红的包装盒瞬间刺痛了她的眼，

那是她一年前买的情侣对戒。

封清凝打开盒子，拿起那枚女戒看了很久，缓缓戴进自己左手无名指上。

买时尺寸正合适的戒指，如今却松松垮垮。

就像这段感情，热烈时无比契合，厌倦时互相伤害，两败俱伤。

封清凝猛的涌上热意，再也忍不住泪意。

泪滴砸在桌上，她将手紧捂在心口。

千言万语只化作一句：“徐归远……”

第7章

窗外华灯初上，屋内只有压抑的啜泣声。

许久之后，封清凝擦掉泪痕，将戒指放进抽屉最深处，拉起行李去了机场。

正当她准备过安检时，突然接到机组同事的电话：“孟机长，姜副机和温乘务长在大厅里吵起来了！”

封清凝心一沉：“我马上过来。”说完就匆匆赶去办公楼。

远远的，她就看见姜衍和温纯面对面站着，正在对峙。

温纯声音嘲讽：“我说的哪一样不是事实？！再说了我说她是小三，又没说你，你跟她什么关系，凭什么替她出头？”

姜衍被问的语噎，脱口而出一句：“我喜欢她！”

刹那，空气死寂。

封清凝从没想过他对自己是这种感情，正踌躇要不要上前时，抬眸却看见徐归远站在另一端，赫然也将姜衍的话听在耳中。

然而他眼里一片冷淡，就好像姜衍对封清凝的感情，丝毫不在意。

只有不爱，才会在伴侣面对别人的告白时无动于衷。

封清凝心口一痛，她垂眸避开视线，上前制止姜衍：“别吵了。”

姜衍看见封清凝也是一慌，但见她面无异色，便以为她没听见自己的那句告白。

“机长，难道就任由他们给你泼脏水吗？你和徐归远明明什么都没有！”

闻言，温纯嗤笑一声，双手抱臂：“封清凝你自己说，真的什么关系都没有吗？”

封清凝下意识看向徐归远，他站在人群里，置身事外。

她倏然想起经理室内徐归远的回答，最后艰难开口：“我和他……只是同事。”

这话仿佛抽干了所有的力气，封清凝逃也似的狼狈离开。

登机后。

她倚在靠背上，眺望窗外。

以往看着云时，自己总能平静下来，但这次却无论如何都无法平静。

直到下机，打车回到爷爷家，儿时熟悉的街景出现在眼前，萦绕在心头的苦闷才散去些许。

封清凝到巷子口时，正好看到爷爷在扫雪。

这时，邻居拿着垃圾出来，大声询问：“呦，老孟又扫雪呢？”

爷爷头也没抬，捂住胸腔咳嗽：“咳咳！孩子回来，路不好走可不行。”

“你每天扫，也没见小孟回来，早点歇着吧！”邻居将垃圾丢完就回了屋。

爷爷只当没听见，仍旧固执的扫。

封清凝看着他佝偻的身影瞬间红了眼。

这些年她一直忙着工作，忙着飞行，每次给爷爷打电话时，他总说：“你大了，尽管往外飞，爷爷等着你回来。”

却忘了，时间总是过一些，少一些，爷爷也会老！

她快步上前握住老人的扫把：“爷爷……我回来了。”

爷爷一时没有认出来，仔细看了好几眼才反应过来：“囡囡？我的囡囡回来了！”

封清凝看着他脸上的皱纹和花白的头发，眼眶泛热：“爷爷，你怎么瘦了这么多？”

老人高兴的接过她的行李，带着人进门：“瘦点没病，你冷坏了吧，快进屋。”

屋里。

爷爷将桌上的咸菜白粥收起，摆出封清凝小时候爱吃的糖果。

爷孙俩乐呵的聊着家常，气氛酣然。

可没一会儿，一串急促的手机震动，封清凝打开手机，就见神航的工作群里连发三则通报：

“神航1673副机长姜衍当众闹事，降到地勤岗。”

“神航1673乘务长温纯能力出众，即日起调到徐归远机组。”

“神航1673机长封清凝品行不端，给予停职处分！”

第8章

一连三道通知，句句不提温纯的错。

封清凝看着，心头像被淤泥堵住，哽得发痛。

爷爷见她神色不对，关切问：“怎么了？”

封清凝抿了抿唇，按灭屏幕：“爷爷，我有点事，出去打个电话。”

说完起身往外走。

姜衍和温纯会产生争执，归根究底还是因为自己。

她能接受自己停职，但无法忍受别人被自己连累。

到院子外后，封清凝拨通了徐归远的电话。

几个“嘟”声之后，对方接通。

她咽了咽喉间的艰涩，开门见山：“姜衍的处罚是不是有点太过了？”

徐归远语气骤然冷下来：“你打给我，就是为了说这个？”

封清凝不想和他吵架，平声说明情况：“明明是两个人争吵，为什么只罚姜衍一个人？温纯就没错吗？”

“是姜衍挑事在先。”

徐归远严苛的语气震得封清凝一怔，是自己忘了，只要事关温纯，徐归远就不会公平。

封清凝垂在身侧的手紧攥着，指甲在掌心印出白色月牙：“徐归远，我们之间的事情，能不能别牵连别人。”

“这是航司高层一致做下的决定，你要是不服，就自己飞回来向航司反应。”3

扔下这话，徐归远直接挂断了电话。

冰冷的挂断声袭来，封清凝的心沉入谷底。

巷子里寒风呼啸，她伫立良久，平复情绪之后才转身进屋。

见她回来，爷爷连忙问：“怎么了？是工作上出什么事了吗？”

封清凝没说话，心里却在想：姜衍因为自己被降职，她不可能坐视不理。

但刚回来就离开，爷爷得多难过？

两相权衡下，封清凝有了决定。

她上前握住老人的手：“爷爷，和我一起回京都好不好，让我照顾你。”

老人瞬间听出了她的潜台词，眼里满是失落：“是又要走了吗？”

封清凝不知该怎么回答。

爷爷叹了口气，摸了摸她的头，轻声拒绝：“爷爷就不去了，你那儿我谁也不认识，在老家至少有人说说话。你一个人在外面，别委屈了自己。”

封清凝还想再劝。

老人却先一步开口：“得空了再回来，爷爷会一直在家里等你。”

爷爷的话和手心的暖意从头顶传进心里。

封清凝的心安定下来，买了第二天回京都的票。

当晚，她带着礼物拜访了巷子里的每个邻居，请他们帮忙照顾老人。

翌日，天还没亮。

封清凝早早起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