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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无力的捶打着双腿，想要站起来，却还是瘫软的倒了下去。

眼泪滑落，他猩红了眼。

自责、内疚、后悔弥漫心头。

若是那天他放她走，是不是结局就会不一样。

悲戚之声哀哀不绝，从不信佛的他学着电视剧里的样子。

一遍遍喊着姜芷月的名字，他试图将她的魂魄喊回躯体内。

为什么在这个科学主义的社会下，信徒依旧绵延不绝呢。

那是因为世界上有太多绝望的人了，而神佛就成了他们最后一道屏障。

不坠入深渊的屏障。

可回应他的，只有那副冰冷的躯壳。

不知过了多久，太平间门外出现了几个保安和警察。

为首的警察拿出警官证：“刑警队的，有起案件需要你配合调查一下。”

循声望去，赵晚落双手被拷上，身旁站着两个警察。

顾裴曜的眼神里只剩下疑惑：“警官，请问发生了什么事。”

回应他的，只有冰冷冷的声音：“到了刑警大队，你就知道了。”4

……

半小时后，市刑警大队。

刘队坐在顾裴曜的对面，一身便装，剑眉冷眼，难掩骨子里的威严。

刘队嗓音低沉：“顾裴曜，九月十六日晚八点你在哪？”

顾裴曜愣了一瞬，如实回答：“家。”

刘队抬起眸，其实他在太平间看到顾裴曜的那一刻他就对这一切了然了。

他语气冷淡：“你认不认识李勇？”

顾裴曜难掩疑惑：“李勇是谁？”

“李勇是撞死姜芷月的那个货车司机，你不认识？”

听到姜芷月的名字，顾裴曜抬起眸，声音微颤：“你的意思是人为？”

顾裴曜很聪明，若是普通案件，怎么会转移到刑警大队呢。

刘队怔了一瞬，拿出一个封装袋：“你看看吧，赵晚落认识吧，你的未婚妻。”

“从前曾是赌妓，现在欠了赌坊两亿。”

他拿出资料，看到赵晚落跪在秃头老头面前媚眼承欢的样子感觉浑身血液好似被凝固。

他满眼不可置信，可一页页的证据却无不宣告着认识的那个单纯女孩远不如眼前的那么简单。tຊ

正当他疑虑之际，刘队的声音再次传来：“姜芷月便是发现了她的真面目，被她灭口的。”

顾裴曜如遭雷轰，待到黑夜沉寂，他才从刑警队离开。

……

两月后，案件在江城市人民法院审判。

赵晚落因犯故意杀人罪，被判处无期徒刑。

顾裴曜戴着黑色口罩，憔悴至极。

赵晚落凝着他的方向轻轻一笑，忽而大声喊道：“顾裴曜，要怪只能怪你自己。”

“明明是你答应我的，会永远和我在一起，只爱我一个人。”

“如果不是因为和你吵架，去国外散心，我又怎么会遇到那些事。”

“顾裴曜，我现在真后悔，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法警看到立马将她压了下去，她的面容狰狞，青筋暴起。

末了，还能听到长廊回荡起诡异的笑声。

声音很小，可顾裴曜还是听见了赵晚落说的最后一句话。

“我诅咒你，诅咒你和姜芷月生生世世爱而不得。”

顾裴曜轻轻一笑，起身离开。

不会有下一世了，因为他要履约了。

他拿走了她的棒棒糖，曾答应过她要保护她一生。

可他没做到。

……

乐安墓园，姜芷月的坟墓旁摆满了白玫瑰和棒棒糖。

鲜花环绕，而中间躺着一个一脸安然的男人。

他就静静的靠在坟墓前，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他，要去寻她了。

忽而一道白光闪过，他的魂魄似乎被抽离。

伴随着一声婴儿的啼哭，他的记忆瞬间消散。

第11章

二十六年后。

月色洒满了姜家庭院。

“求你了，放下刀!”姜芷月满脸惊恐，近乎祈求地看着顾裴曜。

眼前西装笔挺的男人却将刀抵在她的脖子处，渗出血丝，低吼道：“你给我下情人蛊，害我只要见到姜小小就生不如死的时候，你想过今天吗？”

姜小小是顾裴曜的白月光，是他心尖尖上的人。

姜芷月眼圈泛红，只剩下绝望。

顾裴曜眼神阴冷：“小小重病在床，我身为医生却不能靠近她半分。姜芷月，你可真是恶毒。”

姜芷月的眼中顿时噙满了泪，顾裴曜却觉得这样的刺痛太过轻了：“我本该握住的是手术刀，如今却用刀来杀你这种怪物。”

姜芷月那颗心好似被他挖了出来，狠狠踩在了地上。

她面色苍白：“你想要怎样？”

顾裴曜冷笑一声：“你靠着给我种下情人蛊，用蛊虫精血续命的那股卑鄙劲哪去了？”

姜芷月心中一颤，顾裴曜却步步紧逼：“你爸还在重症监护室吧，别说江城，整个A国的医院都是我顾家的。”

男人猩红着眼，恨不得立马杀了她：“解开情人蛊，我保证你爸会得到最好的治疗。若不解开，我便杀了你！怎么，你想要你爸为你陪葬吗？”

男人的狠厉让她全身的血液凝结住，她沉默了半晌，终是施法解开了蛊。1

未等男人离开，门外就响起了敲门声，姜芷月强撑着拖着身子开了门，却猛地吐出一口黑血。

门外是她的好友张张，也是她阴暗人生里唯一的光亮。

是第一个知道她是苗疆女后愿意和她交朋友，缠着她要学蛊术的人。

是知道她下情人蛊之后，心疼地抱着她，看遍苗疆典籍，只是为了知道下蛊会不会反噬的人。

张张为她擦拭着嘴角的血，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你把情人蛊解开了？你知不知道解开情人蛊活不过三月？”

月光倾泻在她虚弱的脸上，她重重地点了点头。

张张扶着姜芷月坐下后，转身扯住准备离开的顾裴曜，刚要说些什么却被顾裴曜用力甩开：“她这样的怪物死了才好。”

姜芷月猛然一颤，“张张让他走吧，我累了.....”

是啊，太累了。

同既定的命运抗争，太累了。

看着男人离去的背影，姜芷月用力掐着自己的虎口，发出低沉的呜咽声。

张张心疼地望着她：“为什么不狠心一点，杀了他你就能逃过这生生世世的诅咒。”

姜芷月任由张张抱住她，眼泪终于在这一刻决堤。

不知哭了多久，她便在张张的怀里沉沉睡去了。

她只记得她又做了那个梦，梦里顾裴曜是备受冷落的王爷，而她是备受爱戴的神女。

民间传言：得神女可得天下。

第一次在宫里见到他，芷月便觉得心疼，同样是皇子，他却只能去潲水桶中捡些食物残渣。

芷月浅笑着递过去一个烧饼，他却说：“食不在多，果腹足矣。”

芷月那时只觉得顾裴曜可笑，明明难以温饱骨子里却还是很孤傲。

后来顾裴曜得知姜芷月是苗疆神女后一反常态。

他哭着跪在地上求她，泪珠挂在他浓密颤睫上：“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我的母妃活过来。”

中间那一段芷月记不太清了，她只记得他满脸血，拿着剑一步一步朝她走来，眼神狠厉：“都说苗疆神女杀不得，我偏要杀。今日以我之躯献祭上天，愿苗疆神女姜芷月永堕轮回，爱而不得。除非有朝一日她亲手杀死所爱之人，此咒方解。”

紧接着他抱着芷月跳入了火炉之中，烈焰中，他们的血肉慢慢模糊。

等她再次醒来时，张张早已不知踪迹。

顾裴曜不知何时坐在了她的床边。

他阴森地笑着，拿着纸巾擦拭着刀：“你反正迟早要死的，不如帮帮小小吧，她无药可救了。”

姜芷月用力挣脱却发现自己的四肢被捆绑在了床上。

第12章

她这才反应过来顾裴曜这是要换血！这等阴冷的蛊术他是从何得知的？

“顾裴曜你疯了？换血便是换命，施法者同样也要死的！”

她哭喊着用力挣脱，绳索在她的白嫩的四肢上勒出血丝：“顾裴曜，不要.....你会死的....”

顾裴曜赤红着眼，嗓音尖锐：“姜芷月，这是我们欠小小的！”

顾裴曜用刀将姜芷月的手腕割开，鲜血滴落在顾裴曜事先准备好的容器中。

姜芷月不可置信地看着他，顾裴曜他当真如此狠心，竟要用她的命去换姜小小的命。

她怔了好一会儿，寒意刺过她的全身。

她说：“顾裴曜，我不欠姜小小。”

门猛地被撞开，是张张！

她瘦弱的身躯就这么直直地挡在姜芷月身前，全然忘记了对面是个拿着刀、身强力壮的男人。

她大声怒吼，朝着顾裴曜甩去一个巴掌：“顾裴曜你特么就是一个冷血动物！”

她用尽全身力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