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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床了吗？”

　　殷妤低低沉沉的嗓音在门外响起。

　　季淮浅吸一口气回应，“嗯。”

　　殷妤道，“早饭好了。”

　　季淮承应，“好。”

　　跟殷妤说完话，季淮调整了下情绪，起床出门。

　　从卧室出来，她拢着头发往洗手间走。

　　途经餐厅，在瞧见一桌子丰盛的早餐后，嘴角不由得抽了抽。

　　她都这么胖了，他居然还在投喂。

　　其心‘恶毒’程度显而易见。

　　从洗手间出来，季淮坐在餐桌前很谨慎地给自己盛了一小碗粥，对奶黄包之类的甜点自动忽略。

　　殷妤见状挑眉，“不吃？”

　　季淮嘴硬，“不饿。”

　　殷妤，“小菜也不吃？”

　　季淮懒懒散散，“没什么胃口。”

　　殷妤皱眉，“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看出他眼底的担忧，季淮戏谑，“秦老板，你是不是对我有点在乎过头了？”

　　季淮说完，用勺子舀了一口粥喂进嘴里。

　　只一口，她的味蕾直接被勾了起来。

　　季淮掀眼皮看向殷妤，“海鲜粥？”

　　殷妤，“嗯，喜欢吗？”

　　季淮咬勺子，没出息回应，“喜欢。”

　　她发誓，她最初真的只是想吃一小碗的。

　　可计划赶不上变化，最后她吃了整整两碗。

　　而且还是满满登登的两碗。

　　饭后，季淮抱着‘悔不当初’的心思坐殷妤的车去店里。

　　路上，她咬着指尖反思在餐桌上的所作所为，对自己失望至极。

　　车抵达店门口，季淮敷衍地亲了下殷妤的脸颊推门下车。

　　她前脚下车，后脚殷妤拿起扔在中控上的手机拨了一通电话出去。

　　彩铃响了会儿，电话接通。

　　殷妤冷声问，“把消息透露给我师母了吗？她什么反应？”

第166章关心则乱

　　殷妤话落，电话那头的人接话。

　　“消息已经透露出去了，没表现出什么异常。”

　　“不过，她刚刚让我转发了一份调查资料到苏小姐邮箱。”

　　殷妤闻言蹙眉，沉声应，“知道了。”

　　对方，“五哥，还要接着查吗？”

　　殷妤，“接着查，顺便派几个人把人给我盯紧了。”

　　对方，“是，五哥。”

　　挂断电话，殷妤目光落向不远处的漆器店，眉峰皱出一个浅‘川’。

　　过了一会儿，他从中控抽屉里拿出另一个备用手机点开微信，点开置顶头像，发了条信息：师父的事，你别插手。

　　季淮收到这条信息时，人刚洗了把手准备去工作间。

　　瞧见信息，轻挑了下眼尾，细腰靠在收银台上回信息：？

　　殷妤：不想让你蹚浑水。

　　季淮：多谢大师兄好意。

　　可她偏不听。

　　一身反骨，说的就是季淮这种人。

　　如果没人跟她唱反调，她或许还会再三斟酌，可一旦有人触她的逆鳞，她就会变得斗志昂扬。

　　殷妤看着她的回复，眸色暗了暗，有些后悔发这条信息。

　　他太了解她是什么性子的人。

　　关心则乱。

　　跟殷妤预料的一样，季淮原本准备从长计议，但是在他这条信息后，她转手把傅进从黑名单放出来，给他发了条信息：还合作吗？

　　傅进那边几乎是秒回：小师妹，你想通了？

　　季淮：气劲儿过了，自然就想通了，谁会跟钱过不去。

　　得益于季淮平日里骄纵又不按照常理出牌的性子，傅进没有起疑，反倒积极认错：二师兄跟你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擅作主张。

　　季淮：嗯哼。

　　傅进：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去工厂看看。

　　季淮：你们准备批量生产？

　　平遥推光漆器这种东西，哪有批量生产的。

　　不是没有人想过，但是目前还没有解决的办法。

　　谁都知道传统的手工推光和大漆阴干工艺费时费力，但使用机器加工和化学漆材料，必然会失去其传承的意义和产品价值。

　　外行看热闹，或许不懂，可内行人看了，只会觉得心痛。

　　老祖宗留下来的那点东西，因为‘赶不上潮流’没办法与时俱进。

　　菀菀类卿。

　　可‘类’，毕竟不再是本体。

　　季淮信息发出，傅进那边没回话。

　　没过多久，傅进的电话打了进来。

　　季淮按下接听，听到傅进陪着笑说，“沫沫，现在这个世道，你想赚钱，就得学会变通。”

　　季淮轻笑，“怎么个变通法？”

　　傅进打电话，不发信息，是怕留下证据。

　　面对季淮的问题，他声音压低几许回答，“工厂加工，批量生产。你放心，师兄肯定不能坑你。”

　　季淮讪笑，“那如果被同行发现呢？”

　　傅进道，“我们只出口，不在国内销售。”

　　季淮揶揄，“还挺爱国。”

　　季淮说完，脑子开小差，忽然想到了某个电信诈骗团伙，不骗中国人，只骗外国人。

　　她正想着，傅进说，“你要是不放心，可以署我名，你只拿钱，这总可以吧？”

　　季淮轻笑接话，“可以考虑。”

　　傅进，“那你什么时候有时间过来一趟？”

　　季淮纤细漂亮的手指轻敲收银台，故作思考，片刻后说，“下周三吧，我正好去探望师母。”

　　傅进一口答应，“可以，那我们就定在下周三。”

　　跟傅进挂断电话，季淮合上手机扔到一旁，人陷入了沉思。

　　赵诓的死，到底跟傅进有没有关系？

　　她正考虑呢，扔在收银台上的手机突然震动。

　　她垂眸扫过去，在看到屏幕上的信息后，轻挑了下眼尾。

　　【苏老板，秦绿要做手术了，你知道吗？】

第167章好好表现，秦老板

　　秦绿要做手术了？

　　这个消息季淮确实不知道。

　　不过，秦绿要做手术跟她有什么关系？

　　因为她现在的身份是秦绿的准嫂子？

　　这么一想，她的确做得不到位。

　　她最近忙忙碌碌，虽然偶尔也会跟秦绿在微信上聊几句，但实质性的付出切切实实是没有。

　　发信息的人是邱正。

　　季淮抿了抿唇，想着下午去医院探望秦绿，拿起手机回消息：什么时候？

　　邱正：明天。

　　季淮拧眉。

　　就在明天？这么快？

　　怎么没听殷妤提过？

　　季淮指尖落在屏幕上敲，大意就是询问邱正秦绿手术需要准备些什么。

　　谁知，她的信息还没发出去，邱正第二条信息紧接着而至：苏老板，琛哥很穷你知道吧？

　　季淮已经在输入框里密密麻麻打了一堆字。

　　瞧见这条信息，全部按下删除。

　　她脑子闪过昨天便利店老板说的话，脸上划过抹嘲弄，回消息：你想说什么？

　　邱正：你能接受跟着琛哥过穷日子吗？

　　季淮：我有病？

　　殷妤没钱，又不是她没钱。

　　为什么非得过穷日子。

　　邱正：苏老板，如果你不能接受跟着琛哥过穷日子，我劝你早点跟琛哥分手，我不想看着琛哥越陷越深，最后受到伤害。

　　邱正信息言辞恳切。

　　季淮看在眼里，直接气笑了，回他：这些话你还是留着跟殷妤说吧，你问问他愿不愿意跟我分手？

　　发完这条信息，季淮把手机往收银台上‘啪’地一扔，拿过一旁的矿泉水喝了两口消火。

　　从昨天到今天，一个两个都在给她添堵。

　　她跟殷妤在一起就这么不般配？

　　怎么所有人都觉得她会玩弄他的感情？

　　季淮抿抿唇，打开抽屉拿出一根烟咬在嘴前，低头正准备点烟，想到了什么，把烟跟打火机重新扔回抽屉，起身对双琪说，“你看着店，我出去一下。”

　　双琪一脸懵，“你不是才来没多久吗？”

　　季淮，“去趟医院。”

　　说罢，季淮拎着手包出门打车离开。

　　十多分钟后，车抵达医院，季淮直奔秦绿主治医生的办公室。

　　得知秦绿现在已经欠了五万，将红唇抿成一条直线。

　　医生看着她扶自己的眼镜，“苏小姐不用着急，殷妤跟我也算是熟人，这笔钱……”

　　季淮，“我替他交。”

　　医生闻言一愣。

　　季淮笑笑，“我跟殷妤现在正在交往，所以秦绿也算是我妹妹。”

　　听到她的话，医生流露出一抹恍然大悟的表情，“原来如此。”

　　说着，医生开缴费单递给她。

　　见她接过，不忘又好心提醒了一句，“苏小姐，这钱交进去可是退不出来的，你想好。”

　　季淮知道医生是好意，“我知道，谢谢。”

　　接下来，季淮又询问了下秦绿的病情。

　　这事她做得不算熟练，表情有些别扭。

　　她没兄弟姐妹，打小跟表兄妹也不亲近，第一次以这样特别的身份询问病情，难免会不自然。

　　待把一切询问好，她起身乘电梯去缴费。

　　她前脚离开，后脚医生拨通了殷妤的电话。

　　彩铃响了会儿，电话接通，医生说，“秦绿欠的住院费，苏小姐帮你交了。”

　　殷妤嗓音沉沉，“什么时候？”

　　医生道，“现在，人刚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