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赌坊经营困难，找遍了银行都不愿意做抵押贷款，只有你贺寻佑愿意将这笔钱借给我们，我们赌坊早就把你赶出去了，如今已经很给你面子了，你别得寸进尺好不好？”

贺寻佑四处慌张地张望着，毫无预兆地，便落入人群之外我那双清澈的眸。

我淡淡看着他，心底却是对他的怜悯。

我为他感到可怜。

贺寻佑走了出来，两人坐在烧烤摊上，罕见地没有剑拔弩张。

我愣了半瞬，贺寻佑掐灭手中的烟：“不好意思啊，忘记你之前最讨厌抽烟的人了。”

“我如今这么颓败，让你看笑话了。”

我打开啤酒：“贺寻佑，我来找你，是想和你说失败是很正常的事，人不要怕失败怕跌倒，人最怕的事摔倒之后就再也站不起来了。”

贺寻佑捂住了脸：“可戚墨染，你现在要我怎么站起来……”

“我莫名其妙成为了江城首富，又莫名其妙在一夕之间破产。”

“你知道嘛，就像是上天给我开了个玩笑，让我体验了一下富豪的几年，我从来没有想过一切来得如此快，也去得如此快。”

第38章

我愣了一瞬，给他倒了杯啤酒：“贺寻佑，人生本来就不可能一帆风顺，你换个角度想想。”

“你的人生本来就只是一条平行线，但是因为一场意外你转折了，你去到不同的地方看到了更好的风景，你有了更好的人生境遇，你在和你平齐的这些线条上有了更多的人生体验，而现在你不过是回到了你原本就该有的人生轨道上来。”

“你不觉得这样你的人生会更加不一样吗？你应该感谢那段人生境遇，而不是因为那段人生境遇就对自己产生怀疑，你应该一往无前。”

贺寻佑仰头喝下那杯酒：“你不懂，你没有经历过那样的事，我站不起来了，戚墨染。”

我愣看着贺寻佑，他的那双眼眸中就像是被黑暗笼罩久了的夜色，就像是一直没下雨的干涸的沙漠，完全看不出一丝生气。

我又问：“那你现在欠了多少赌债，咱们一起把这件事情解决。”

贺寻佑猩红了眼：“一百万。”

“你想不到吧，之前一百万对我来说不过是一块表而已，现在一百万却成了一个压垮我们一家的数字。自从破产后，我妈每天的精神状态也很不稳定，她的那些亲戚朋友其实本来就是因为有求于我们才和她显得亲近了起来。”

“其实之前我也劝过她，我说那些人少往来点吧。她却不这么认为，她说亲戚朋友在这世界上是最亲近的人，我们能力好的时候多帮助帮助他们，本来就是正常的事。”

“可我们家一出事，那些亲戚朋友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所以我妈的精神状态越发不稳定，我爸也不能去工作，只能一天24小时守在她旁边。”

“我就想，那我努力工作吧，是不是只要我努力工作，我的爸妈就会慢慢好起来。”

“可几千块的薪水真的杯水车薪，我赚快钱的路只有一条那就是赌博。”

“可我没想到，越输越多……”

我轻轻拍打着他的背。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我的屁股本不该由他来擦，我也恨透了他。

若不是他，上辈子自己又怎会和所爱之人阴阳相隔呢。

可是现在恨无法解决问题，我只能从根源上去解决问题，从此以后，他和她再不相见。

我愣了一瞬，旋即道：“这一百万算我借你的，你以后努力工作还给我。”

“我希望你以后别去赌博了，咱们应该好好生活。”

“我们都应该开始新生活了。”

贺寻佑抬起双眸凝着我，半天才说：“可是我的新生活就是有你的生活。”

忽然贺寻佑的手机蓦然震动，他滑过接听键，随即而来的是铺天盖地的绝望。

我怔了一瞬，旋即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贺寻佑的声音微不可见：“我妈……我妈自杀了……”

我的大脑好似被雷击般，滞在原地。

如果细细算来，我其实是有责任的。

我和贺寻佑之间的事情我从未想过切连到任何人。

可我却从未想过，这一切会出乎意料到这个程度。

因为我的过错，因为我给了他财富又在一夕之间收回，导致很多人失业，又导致贺寻佑的妈妈自杀。

我愣了一瞬，心中却被无尽的悲伤掩过。

过了好半晌，我才抬起头来：“咱们去医院吧。”

第39章

去到医院，依旧无事于补。

他的妈妈是真的死了，从二十楼一跃而下。

听他爸爸说，他妈妈死前没有半分犹豫，径直冲到顶楼，径直跳下。

我安抚后便去了livehouse。

现在我必须靠酒精麻木掉自己。

我一杯接一杯，现如今陆时已经小有人气了，台下有很多说唱爱好者都是为他而来。

我坐在VIP卡座上，心痛得厉害……

忽然陆时唱完歌陪在我身边：“老板是有什么心事吗？”

我抬眸看着他：“是啊，很多事情没有按照自己的预料走，导致借接伤害了一些人。”

我从未想过伤害别人，我想要的不过是贺寻佑和江寻付出他们应该有的代价。

陆时仰头喝下杯中酒：“人生本就是事事不如愿的，老板怎么劝导别人的时候活得是那样的通透，但事情到自己身上来，反而看不清楚了。”

是啊，可我怎么才能看清楚呢。

确实是因为我的原因才导致了这一切，叫我如何能看清楚，叫我怎么看清楚呢。

我一直喝，陆时就一直陪着我。

直到喝到凌晨三点，喝到livehouse接近打烊的时候，我才踉跄起身：“我先回去休息了。”

陆时不放心，只能扶着我。

谁知走到门口便遇见了等在门口的秦泽。

秦泽冷眼看着她，气压压得很低：“戚墨染！”

我踉跄向他走去，随即勾着他的脖子，低声喊他：“老公，你来接我了？”

激得陆时一个激灵，他看向秦泽：“请问你是墨染姐的男朋友吗？”

秦泽没有否认，只是淡淡看着他：“听说戚墨染花了一千万开了一家liveho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