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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身上还是有些大。

沈木兮一手拿着陈小小的长发，一手拿着一把木梳，缓缓的帮她梳着头。

手中的触感柔软而冰冷，沈木兮目光定在陈小小紧闭的双眼上：“我没有帮别人梳过头，可能会弄疼你，对不起……”

厅内一片寂静，只有他轻喘的声音。

为陈小小打理好头发，沈木兮换上一身西装，笔挺的站在陈小小身前。

温暖的晨光中，沈木兮缓缓单膝下跪，从口袋中拿出一个心形盒子。

一颗小巧的钻戒立在盒中。

“悠悠。”沈木兮执起陈小小僵硬的手，语气竟是爱意：“对不起，现在才正式的向你求婚，但我知道你一定会答应的。以前的我太坏了，让你受伤，让你哭，你也好傻，为什么不狠狠的打我一顿呢？”

“我做了好久的梦，看到了我们的过去，我自己都看不惯了，我想象不到你是怎么忍受的……”

“悠悠，对不起，我让我们错了过三年，也错过了我们最后的日子。”

“我也好想跟着你去，可是你的眼睛还在我这儿。你喜欢旅游，但是因为我，你从不曾踏出过省，而去瑞士也是因为……”

“我会死的，但是想带着你的眼睛看遍万水千山再去找你，告诉你想看却没有看到的东西。”

“今天，我沈木兮，在这儿向陈小小求婚……”

沈木兮将戒指戴上陈小小的无名指上，轻轻一吻：“悠悠，我爱你。”

“叩叩叩——”

唐琏敲了几下门就走了进来，手中还拿着一个照相机。

他红着眼眶，面上却带着微笑：“拍婚纱照这种事我在行！”

沈木兮站起身，看着这个从来都是开朗悠闲的发小不知哭过多久的红通通的眼睛，走了过去握住他的肩膀：“谢谢。”

唐琏咬着唇，眼泪快要滴了出来，他立刻拍掉沈木兮的手，走到陈小小面前，叫着：“妹妹今天可漂亮了，我肯定也会把她拍的更漂亮！”

阳光照在白雪上有些刺眼，沈木兮忍着背上伤口的疼痛，堆起雪人来了。

唐琏在一边蹲坐着，眼神飘向了远方。

如果陈小小撑到了现在，她应该很高兴，就算是走了，也不会有什么遗憾。

沈木兮撑着已经半高的雪人喘着气，看着静静坐在轮椅上安详的陈小小。

那年，她兴致满满的堆了一个大雪人，不知道有多累，她是想堆给沈木兮的，但是他并不领情。

沈木兮仰着头，将眼泪憋了回去，继续堆着。

终于，雪人堆好了，沈木兮将树枝插了上去，唐琏立刻把陈小小推了过去。

沈木兮蹲下身，满头细汗，却依旧笑着问道：“悠悠，我想我堆的这个应该比你的大，你会喜欢的……”

第四十四章 血色瓷片

唐琏默不作声的拿着相机，走到几米以外。

“来噢，站好，给你们拍张有意境的。”他半蹲着，一副专业摄影师的感觉。

沈木兮抹开细汗，牵着陈小小的手看着镜头，眼带泪意勾唇微笑。

唐琏看着镜框中的他们，眼泪顿时有忍不住模糊了视线。

沈木兮清俊笔挺，陈小小恬静温柔，怎么看都是一对璧人。

但是他们只是在隔着跨不过的屏障抓住最后的一丝温暖。

拍了几十张照片，唐琏终于起身跑过去，吼着：“我也要和妹妹合照！”

沈木兮脸一黑，夺过照相机：“我拒绝。”

今天的陈小小是他一个人的，谁也别想占了去。

唐琏故作生气的扭过头，蹲下身子对陈小小说道：“你看，他就是这么做妹夫的。哦对了，现在我跟沈木兮不熟了，我认了阿姨做干妈，所以你就是我妹妹了，你看他，一点没有尊重长辈的模样……”

说着说着，唐琏声音却也哽咽起来，最后连头也垂了下去。

沈木兮垂下眼帘，伸手将扶住轮椅把手，将她往里推着。

唐琏站起身，沙哑着声音朝沈木兮问道：“你去哪儿啊？”

“我们，去约会。”沈木兮淡淡的回了句，直接将陈小小推了进去。

唐琏重重的吐出一口气，抬头看着不知丽嘉何时又变得阴沉沉的天。

老天爷真是捉摸不透……

厨房中，沈木兮手忙脚乱的翻着已经烧糊了的排骨，一旁的水也开了，他慌忙关了火，另一边的汤沸了出了，他又去将盖子掀开。

一团糟的厨房只有陈小小那片是干净整洁的。

沈木兮看着满桌黑乎乎的饭菜，苦笑一声。

哪怕当初他再讨厌陈小小，她做的饭他一直都是喜欢吃的。

如今自己想为她做一顿饭居然狼狈成这样。

“叮——”

一声细碎的声音，沈木兮转过头，陈小小手上的戒指因为太大而滑落下去。

正好掉进了灶台桌下。

他放下手中的勺子，立刻趴下身伸手去捡。

摸索一阵，突然手指一痛，好像被什么东西割了一下。

手上被划了一道口子，沈木兮将戒指和那锋利的东西拿了出来。

那是一片沾了血的瓷碎片。

碎片上的血已经干涸，所以不会是他的。

沈木兮下意识的看向陈小小。

她双手放在腿上，靠在轮椅背上，安静乖巧的如同一个人偶娃娃。

那天，他正在为唐思雨的事情烦躁，楼下的响动牵制着自己的心往楼下摸索去。

他没有听见陈小小的声音，只是听到她急促的呼吸声。

他大骂问她是死了吗？

他抓住陈小小的手，手上的湿粘原来是她的血。

那时候的陈小小，不只是忍受着身体上的折磨，还有他对她心上的摧残……

沈木兮手中的瓷片被紧紧握在手中，鲜血一滴滴滴在地板上。

但只有这样，他也无法将现在的痛苦与当初的陈小小所承受的相提并论。

陈小小仍然是一副恬静的模样，嘴角勾起，闭着双眼靠在椅背上。

良久，沈木兮才放下已经变成红色的瓷片，站起身来，踉跄地朝着陈小小走去。

“对不起啊悠悠，你一会儿想去干什么呢？”

第四十五章 恍若隔世

三天的丧事被变成了三天的蜜日期。

沈木兮为陈小小换上一身新衣服，刚推到大厅中，大门就开了。

唐母和季老爷子、方姨还有唐琏都穿着崭新的衣服过来了。

唐母看见陈小小，颤颤巍巍的走了过去，抱着她已经僵硬的身体再次哭了出来。

“我们……来送她。”季老爷子仿佛老了十岁，满是皱纹的脸上带着满满的不舍。

沈木兮眼神黯淡，点点头。

陈小小应该也很开心，又这么多人还爱着她，她应该很开心的。

只有今天，他才舍得陈小小不是他一个人的……

“来，坐好吧，马上就照了。”唐琏摆弄着照相机，对着面前还在整理衣服的几人说道。

陈小小在最中间，右边是沈木兮，左边是方姨，唐母和季老爷子坐在他们两人的面前。

按下拍摄键，唐琏飞快的站到了陈小小的身后。

“咔嚓”一声，所有人都定格在了那一幕。

沈木兮摸着陈小小冰凉僵硬的脸，迟迟不肯收手。

他舍不得，他想再多看几眼，这一别，便是再也不见了……

“枭寒，该走了。”季老爷子手搭在他的肩上，稍稍用力握了握。

他们都舍不得陈小小，但是她始终都是要走的。

“我想，再看看她……”沈木兮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目光不舍而缱绻。

方姨和唐母互相搀扶着，都默默的流着泪。

唐琏低着头，刘海遮住了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