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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怕会把季鸢身上弄脏。

　　但是实际上季鸢的身上没有一块是好肉，也没有一块干净的地方。

　　那个干净的、美好的季鸢也只是存在在了他们的记忆当中。

　　浓浓的血腥味充斥着他们的鼻腔，却仍旧是跟抱着一个非常重要的宝物一样，谁也不肯撒手。

　　记忆里最让人痛苦的地方，也许就在于它的猝不及防。

　　就像是现在，看着最爱的人死在面前，那些尖利的碎片就像洪水般突然涌进你的脑海里，刺痛你的心脏，躲都躲不及。

　　那一瞬间，让人大脑一片空白，晕倒，不省人事。

第十二章

　　当傅泽言和季珩再一次醒来之时，已经出现在了医院。

　　季鸢死后，所有的事情都回到了季鸢改变走向之前。

　　之前那个给傅泽言和季珩看过病的心理医生，对现在傅泽言和季珩的情况越发的手足无措了。

　　以前至少会有有一个人能够把他们从深渊当中拉出来，而现在，就算是坠入无间地狱，都再也没有办法了。

　　没有什么痛苦，要比知道自己逼死了那个最爱的，最对不起的那个人要刻骨、锥心。

　　其中有几个好心人来看过傅泽言和季珩，问过现在傅泽言和季珩的情况。

　　但是医生说他们两个人已经不仅仅是借助外界和催眠能够唤醒的状态了。

　　木僵是一种精神抑制状态，主要表现为不动、不食、不语等行为抑制，无意识障碍，施以强刺激不能使之清醒。

　　好几个人还说要医生把季鸢的尸体找来，或许能够有一点进展。

　　但是季鸢的尸体身上的伤实在是太多了，很容易发臭腐烂，而且也应该给死者最后的尊重。

　　最终医生还是采取了他们类似的想法，就是把那个直播回放连续一天又一天的给他们看，但是这个办法，无非就是加重了傅泽言和季珩内心里面的愧疚和自责。

　　而在他们的世界当中，眼前，是无边无际的黑暗。

　　傅泽言的脸庞憔悴，没有一丝血色，像是一个行尸走肉。

　　能够看到外面正在发生的一切，他的嘴角扭曲，勉强露出一个痛苦的笑容，却无法掩饰他内心的绝望。

　　想要去摸摸电脑上季鸢的脸，却怎么也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

　　他的手指冰冷而僵硬，仿佛失去了生命的气息。

　　可惜到最后，越看越觉得痛苦，心房每每都跟被一刀一刀刮掉一块肉。

　　也在一点一点地把那些有关季鸢的记忆从他的脑海当中波澜。

　　傅泽言忽然看到了漆黑的背后有一个熟悉的身影从他的背后走过。

　　虽然只是看到了一个小小的背影，傅泽言也确定这个人就是季鸢。

　　傅泽言仓促地起身，马上就追了过去。

　　他的步伐蹒跚，像是在黑暗中摸索，一步步向绝望的深渊前进。

　　即便那个身影也只是傅泽言自己幻想出来的幻觉。

　　他的身影独自在黑暗中摇晃，仿佛随时都可能消失在无边的黑暗中。

　　而季珩的内心世界里，是站在阴冷的月光下，他独自一人站在悬崖之边，仿佛是世界的孤儿。

　　不过细算起来，季父季母，甚至就连最后那个最善良的季鸢也为了季媛而死，因为他而死。

　　季珩自己，也的确是一个没有任何亲人的孤儿了。

　　四周的寂静让他感到心慌，仿佛他是这个世界上最后的生命。

　　季珩曾经对世界充满了期待和希望，也在想着有一个这么好的妹妹，还有父母陪在身边。

　　可是这个真相对于他实在是太残酷，外面的世界播放着一遍又一遍季鸢生前的记忆，他只能看着一切美好的东西被黑暗一遍一遍地吞噬。

　　他的心中充满了苦涩，仿佛被寒冷的冰雪所覆盖，每一下心跳都让他感到无比的痛苦。

　　季珩望着脚下深邃的黑暗，仿佛看到了自己的绝望和无助。

　　他知道，他无法逃避，也无法反抗，只能任由命运的漩涡将他卷入黑暗的深渊。

　　若是能够就此结束自己的生命，或许，就不会被折磨了。

　　几乎是同时，傅泽言和季珩的心电图发出了最后的警示。

　　两个人全部都消失在了无尽的黑暗中。

第十三章

　　可是傅泽言却突然之间对外界的一切都有了感知。

　　他听到了外面的虫鸟叫声，也感觉到了自己正躺在一个软乎乎的床上，眼睛还有光感。

　　他猛的睁眼，却看到了自己正处在一个陌生的环境当中，脑子里也不断的被输送过去的记忆。

　　可是傅泽言清楚的知道，这个肯定不是他自己的记忆。

　　以及，他的记忆当中，还有一个和季鸢长得一模一样的女朋友。

　　傅泽言虽然对这一切发生的事情感到非常的不可思议，但是到目前为止，他最关心的就是这个记忆中的季鸢，是不是还在他的家里！

　　他猛地就起床冲出了房间，连鞋子都没有穿。

　　就朝着发出声音的厨房找了过去，而厨房那，的确有一个和季鸢身影很像的女人正在给他准备早餐。

　　里面的人也许也是感觉到了傅泽言的视线，就朝着这边看了过来。

　　苏鸢看到是顾泽言光着脚站在那，不禁失笑道：“也不知道是谁饿到鞋子都不穿就跑来了。谁让你昨天晚上不吃饭？”

　　这声音，和相貌，还有这个久违的笑容，都在告诉傅泽言，自己面前的人就是季鸢。

　　但是脑海中的记忆，在时时刻刻地提醒着他。

　　她是苏鸢，自己是顾泽言。

　　但是他什么都不想管，即便是换了一个姓，他也相信那个人就是自己喜欢的人。

　　他想，这应该是上天给他的一个重新来过的机会吧。

　　顾泽言此时脑海里闪过之前在直播记忆中看到了画面和季鸢说过的话。

　　……

　　“哥哥、傅泽言，虽然你们从来都没有喜欢过我，但是我真的一直、一直都很喜欢你们，很多时候看见你们对季媛好，我都很羡慕，但是，我知道有些东西，永远都不会属于我，你们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留恋的人，所以，就让我最后再帮你们一次吧。”

　　“如果……下辈子我不是季鸢了，你们，就分给我一点喜欢，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