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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张灵玲的哥哥之前摔骨折的那一个月，是不是也同样经历了张灵玲这么热情款待的一个月？

　　喝到最后，斛兰实在喝不下了，张灵玲才罢手。

　　如果不是斛兰坚持说自己实在喝不了了，张灵玲能继续热情地给她盛下去。

　　斛兰甚至怀疑，张灵玲熬了一锅汤都给她一个人提过来了。

　　张灵玲又坐了一会，说要回去了。

　　斛兰送张灵玲出去。

　　刚走出房门，二人就迎面撞上刚回来的祁牧。

　　斛兰心虚极了，她一个下人，私下领朋友进来，似乎太说不过去了。她最近刚认识了张灵玲这么可爱的新朋友，有点高兴过头，把这件事情下意识忽略了。

　　她想起五公子的脾气，顿时紧张起来，五公子要是当场生气怎么办？尤其是她前一段时间还狠狠得罪的五公子。

　　斛兰觉得自己倒是无所谓，反正她已经被五公子骂过许多次了，但是张灵玲不一样，她这么好的女孩子，不介意跟自己一个卑贱的奴婢做朋友，她不应该被自己牵连。

　　站在斛兰旁边的张灵玲，完全没有感受到斛兰瞬间绷紧的身体。

　　张灵玲的眼睛瞬间亮了，看清祁牧的脸以后，“唰——”地转过头来看向斛兰。

　　斛兰心头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赶在张灵玲开口之前，压了压张灵玲的手。

　　张灵玲张开的嘴闭上了。

　　斛兰那颗提起来的心终于落了一半回去。

　　祁牧只冷淡地扫了二人一眼，就从旁边过去了。

　　见五公子没有生气，也没有多问，斛兰那颗心彻底落回了实处。

　　张灵玲走到门口实在忍不住了，便拉着斛兰的手，激动地说：“阿槿，这是你们家公子吗？好帅啊！太帅了吧！”

　　张灵玲激动地都快要原地跳起来了。

　　斛兰：“……”

　　张灵玲的声音好大。

　　小姑娘太激动，一时没控制好说话的音量。

　　斛兰意识到张灵玲声音有些大了以后，立马心虚地转头去看五公子走到哪里了。

　　结果，回头的那一瞬间，她正好隔着半个院子的遥远距离，和五公子那双冷冰冰的眼睛对视了。

　　斛兰：“……”

　　很好，那颗落回实处的心“砰——”一声，摔了个四分五裂。

　　五公子一定是听到了。

　　五公子要是觉得张灵玲对他不敬，生气怎么办？

　　斛兰不敢再多看一秒。

　　她立马把头扭回来，拉着张灵玲的胳膊快步送张灵玲出去。

　　张灵玲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不对劲，脸上的激动与兴奋消失了。

　　斛兰以为，张灵玲终于意识到此时此刻气氛的不对劲了。

　　结果，张灵玲一张口就问斛兰：“不对啊，这个时辰书院不是还没下学吗？你们家公子怎么回来了？”

　　斛兰：“……”

　　斛兰头皮发麻，心里直道：姑奶奶，别说了。

　　斛兰脚底下的步伐又加快了一点，她甚至不敢再次回头去看祁牧的表情，更没有胆量回答张灵玲的问题。

　　张灵玲没给人当过下人，不知道什么话可以说，什么话不能说，但是斛兰知道啊。

　　五公子旷课逃学，这是可以面刺的吗？

　　当然不是啊。

　　斛兰嘴里泛苦，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从她屋子到院子门口这段路竟然有这么漫长？

第73章下跪认错

　　斛兰送走张灵玲以后，回到院子里，冷风一吹，方才心里的尴尬和紧张都消散的差不多了。

　　五公子的房间门开着，斛兰愣愣看着那边半开的门，有些失神。

　　脑海中又响起张灵玲的话——

　　“最好的做法，就应该及时认错和弥补吧？”

　　及时认错和弥补吗？

　　可五公子会不会觉得她是在做戏？

　　斛兰抿了抿唇，想下定了某种决心，抬步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一会儿后，

　　斛兰在门前站定，深吸了一口气。

　　“笃笃笃——”

　　她终于敲响了那扇她犹豫已久的门。

　　片刻，

　　祁牧从内室走出来，看着斛兰，“你来干什么？”

　　斛兰咬咬唇，一时间不知该从何说起。

　　面对五公子时，她好像总是会下意识地紧张，一紧张，好像就连话都说不清楚了，每次好像都表述不清楚自己真正要说的意思。

　　但斛兰的紧张和嘴笨，落在祁牧眼里就变了味道。

　　少年冷冷看着她，说出来的话也是冷冰冰的，“如果为难的话，就回去好了。”

　　斛兰连忙摇摇头，“不，不为难！”

　　祁牧脸上已经露出不耐烦的神色。

　　斛兰咬唇，“公子，我可以进去说吗？”

　　祁牧没说好也没说不好，转身朝里面走去。

　　斛兰跟在祁牧身边这么久，也多少知道了他的一点脾性。

　　五公子如此态度，大概……就是同意的意思了。

　　她小小地呼出一口气，捏着信封的手又攥紧了一点，小心翼翼跨进了祁牧的房间。

　　她要说的事情最好还是不要让别人知道好了，斛兰想了想，还是关上了门。

　　祁牧回头看了她一眼。

　　斛兰正巧余光中看见，脚步一顿。

　　她怀疑起自己来，自己突然关上门会不会不太好？是不是会引起五公子的误会？

　　祁牧坐在椅子上，抬起头看着她，“什么事？说吧。”

　　斛兰慢慢走到祁牧面前，跪在了他前面。

　　祁牧捏着椅子扶手的手紧了一下。

　　“奴婢有罪。”

　　斛兰双手呈上了那封信，喉咙上好像堵了什么东西，哽了一下，才继续说道：“奴婢一时鬼迷心窍，辜负了公子信任。”

　　祁牧看了一眼那空白的信封，稳稳坐着却没伸手，而是问：“这是什么？”

　　“这是奴婢昨天在门口捡到的信，”斛兰顿了下，“大概……是夫人派人送的。”

　　祁牧脸上没什么表情，像是早有预料会发生这么一桩事一样。

　　他伸出一只手拿起那封信，慢条斯理打开信封，目光在信纸上面扫了一圈。

　　然后，他把那信纸连带着信封都随手扔到了旁边的桌案上。

　　出乎意料地，五公子从始至终，都没露出任何惊讶或是愤怒的表情。

　　斛兰跪在祁牧面前，不敢抬头，心里怦怦直跳，紧张得手脚都发麻了，好像脑子都已经转不动了似的。

　　她正等待着……

　　等待着最终的结果，等待着对她的审判。

　　或许五公子会让她连夜撵她出去，让她就此流落街头、被发卖到别的地方。

　　也或许五公子愿意放她一马，留她继续在纪府做事，然后她惴惴不安地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