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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逐渐变得铁青。

肖堇年几乎是低吼出声。

“什么？！你知不知道这么做有多危险！”

苏黛沫叹了口气，轻声道：“你确实可以生气，因为我没有问过你的意愿，便自顾自地让你跟我走。”

苏黛沫有私心。

不知为何，只要有肖堇年在，苏黛沫就觉得安心许多。

她相信肖堇年。

肖堇年只觉自己的太阳穴在微微抽搐。

“这不是重点！苏黛沫！你是不是太把自己不当回事了？”

苏黛沫摇摇头：“不，我知道我处于一个什么样的位置。”

“正因如此，我更不能只为我一个人着想。”

“只要我这么做能起到任何一丝作用，我就不该退缩。”

“还有那么多惶惶不安的人，害怕不能回家，害怕与亲人分离。”

“我能做的，只有带给他们一线希望，仅此而已。”

肖堇年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握紧了拳头，用力到指关节都发白。

苏黛沫伸出手，轻轻拍了拍肖堇年紧绷的手背。

“不用这么担心，又不是一去就不复返了。”

“这不是还有肖上校保护我吗？我相信你会保护好我的。”

肖堇年红着眼看向苏黛沫。

“你就这么相信我？”

苏黛沫用力点点头。

“我相信。”

苏黛沫忽地生出一种熟悉感，仿佛这些对话曾经也发生过。

肖堇年闭上双眼，良久，才缓缓睁开双眼，开口道。

“苏黛沫，答应我，无论发生ʲˢᴳ什么，记得永远以你自己的安全为第一要求。”

“这是我的任务。”

也是我的愿望。

肖堇年在心里说了后半句。

“我答应你。”苏黛沫回答。

车辆缓慢行驶，避开了许多已知的开战地区，来到还有公民未得到救援的居民区。

途中碰见了两名慌张逃命的中国人，周遭地区时不时响起的枪炮声快要击溃他们的精神。

以至于慌不择路地想要靠一双腿逃跑。

苏黛沫让他们上了车，安抚了许久才让他们的情绪稍稍稳定下来。

肖堇年坐在苏黛沫身旁，另外两人分别坐在副驾驶位与后座。

离苏黛沫近的那人冷静些后，碍于肖堇年夹在中间，只敢偷偷地瞥了几眼苏黛沫，神色有些激动地开口。

“我……我记得你，你是苏……苏什么大使！你是来救我们的吗？”

“我是苏黛沫，请你不要害怕，马上就可以回家了。”

“真……真的吗？可是连飞机都被袭击了，我们还能安全离开吗？”

苏黛沫用力点点头道：“一定可以的！要相信我们的国家！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

在那人的指引下，车辆停在了一个相对安全的地区。

摄像师架起了摄像机，苏黛沫拿起话筒。

身后不远处是断壁残垣，硝烟纷飞。

夹杂着硝烟味的风吹乱苏黛沫的头发。

熟悉的声音温柔而有力。

传至每一个能够接收到信号的人耳中。

“大家放心，国家绝不会抛弃任何一个人！”

“我向所有人保证，我会是最后一个离开乌克兰的自愿撤离人员。”

“我，苏黛沫，会陪大家到最后一刻。”

第34章

摄像机后的大哥悄悄抹了把泪。

肖堇年观察着周边的情况，确保没有未知的危险。

余光总会往苏黛沫那边瞥。

关闭了摄影机，苏黛沫向李参赞那边发送了位置说这里有两名国人。

同那路上遇见的人说道。

“你们俩暂且先找个安全的地方，大使馆的车半小时内会来接你们。”

语罢，又扭头与肖堇年与摄影大哥说：“走，继续去下一个区域。”

“我跟你们一起走！”方才与苏黛沫说话的人开口道。

另一人见状也不愿意一个人留在这里，没有安全感。

“……我也想跟你们一起。”

苏黛沫与肖堇年对视一眼。

还是答应了。

接下来又陆续去了两个不同的区域，那边的人员都愿意待在原地等待。

时间慢慢过去。

天色已至黄昏，李参赞联系了苏黛沫。

“苏大使，公民已尽数撤离，我已经安排了一辆直升机去接你们！请注意安全！”

“抱歉，李参赞，我们这有五个人。”

临时下的决定，方才未来得及通知，之后又忙得忘记了这件事。

“什么？那我尽快再安排一辆！”

“还有一件重要的事，苏大使，刚刚得到消息，战火又蔓延了，离你目前所在的位置越来越近了，请务必请您保护好自己！”

“我们会在二十分钟内来接您！”

苏黛沫应下：“好。”

关于战火临近的事，苏黛沫还是没有告诉其他人。

只是嘱咐众人道：“多注意周围环境，小心为上。”

约莫过了十分钟，一辆直升机在上方盘旋，缓缓放下梯子。

“你们先走。”

苏黛沫示意那两人和摄影师先上去。

摄像机大哥还有些不愿，想让苏黛沫先离开。

苏黛沫却催促他。

“快走快走！不然我还得一直担心你们！”

“没关系，你先走吧，我不是说了吗，我会是最后一个离开的人。”

“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只是比你们晚五分钟罢了。”

目送着三人离开，苏黛沫笑着将手搭上肖堇年的肩。

“肖上校，辛苦你了。”

肖堇年没有躲避，回应道：“工作，辛苦也正常。”

“是我太任性了，增加了你的工作难度，抱歉了。”苏黛沫面露歉意。

肖堇年只说：“那我说太麻烦了，你下次会改吗？”

“不会。”

苏黛沫向来是只会按照自己的想法办事。

几分钟后，另一辆直升机出现。

肖堇年却隐隐察觉到有什么不对。

周围似乎有些安静过头，初到此地时，还隐隐约约能听到一些嘈杂声音。

“怎么了？”苏黛沫看向肖堇年。

肖堇年这才察觉到苏黛沫的指尖在颤抖。

忽地明白过来。

“李参赞是不是跟你说了什么？”

苏黛沫动作一顿，叹了口气轻声开口：“对，战火已经蔓延到附近了，我没猜错的话，已经有人躲在暗处瞄准我们了。”

肖堇年猛地将苏黛沫拉进车内，一脚用力踩上油门。

苏黛沫方才所站的地方，身后的墙壁上已然多了一个窟窿。

“蹲下去！避开窗户！”肖堇年低吼。

此刻的肖堇年恨不得揪住苏黛沫的衣领，给她狠狠骂一顿。

不是答应了他无论发生什么，永远以自己的安全为第一要求吗！

又把自己放在了枪尖上！

但此时什么都顾不上了。

肖堇年只能全神贯注地避开子弹，轮胎被打破，发出滋滋声，车速逐渐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