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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云舒看着李若曦里的探究，竟更主动地将自己衣襟扒开，露出脖颈上的醒目伤痕，笑容痴狂：“李若曦，我知道你不信我，但我这浑身的伤疤都是拜楚怀瑾所赐，但你看看我这张脸……”

李若曦没有回答，只是紧锁着眉头看着李云舒那张白皙无暇的脸，心中微沉。

“你不知道，楚怀瑾可喜欢这张脸了，每个夜晚都要看着它才能入睡。”李云舒看着李若曦脸上的怔愣，知道自己说动了，眼角抑制不住地上扬。

真好啊，李若曦，就这样相信吧，李云舒想。

正在此时，房门被楚怀瑾大手推开。

他踱步走近，脸上是前所未有的冷峻：“出去。”

冰冷的声音落在寂静的寝殿之中，李若曦没有出声，只是淡漠地看向楚怀瑾松开了抓住李云舒的手，有了离开的动作。

“若曦，我不是说你。”楚怀瑾好看的剑眉微蹙，对李若曦说的语气明显的温柔。

李云舒看向楚怀瑾，瞪大了眼睛，食指指着自己喃喃道：“那怀瑾哥哥是，在叫我吗？”

楚怀瑾听到这莫名来的称呼，冷峻的脸色沉了又沉。

“我为什么要出去！明明都是一样脸！要出去也是她出去！”李云舒站起身，指着旁边李若曦一阵怒吼。

对于到底谁出去这件事，李若曦实在无所谓，但是李云舒这个女人她一向讨厌。

李若曦看着愤怒的李云舒，更加无法理解当初的楚怀瑾是如何喜欢上李云舒的，难道真的是因为这张脸，她好看的柳眉微蹙，看向楚怀瑾：“我不想听你两吵架。”

说罢，李若曦就要往前走，出了这个寝殿，却被楚怀瑾一把抓住。

楚怀瑾再也忍受不了：“来人。”

几乎是瞬间，李云舒便被侍卫不甘地拖走，她愤懑地眼神看向李若曦，声音尖锐：“李若曦，你们不会好过的哈哈哈。”

李若曦看着被侍卫拖走、近乎癫狂的李云舒，手臂上的伤痕因为被拖拽裸露在外十分明显。

李若曦撇过眼，眼眸不可抑制地微颤。

等到寝殿里重新恢复安静，楚怀瑾看着丝毫不理睬自己的李若曦，剑眉紧锁

他试图伸手拉过她，却被李若曦闪躲开来。

“若曦……”楚怀瑾幽深的眼眸看向李若曦，脸上写完了担忧。

李若曦低垂着眼眸，声音渐冷：“楚怀瑾，你喜欢的是我这张脸吗？”

她抬起了头，眉黛间三叶印花红得娇艳欲滴。

看着李若曦眼眸里的认真，楚怀瑾喉间又说不出的难受。

“那我毁掉可好？你是不是就能放我回家了？”李若曦扯下发髻上的牡丹簪，用力抵在了自己的脸颊。

第42章

楚怀瑾看着李若曦的相逼，他了解她，他的若曦是真的会伤害她自己。

他有些慌了神：“若曦，你先把簪子放下来。”

李若曦看着楚怀瑾紧张的模样，嘴角有些讽刺：“你果然是。”

楚怀瑾不知该如何和李若曦开口，最终将怀中的羊脂玉佩拿了出来。

“还记得它吗？若曦。”楚怀瑾小心开口问道。

李若曦看向楚怀瑾手中的羊脂玉佩，记忆猛地涌来。

她记得那是十岁那年跟着父皇一起微服出巡到了扬州，路过扬州林的时ʝ候，曾经救了一个落入陷阱的小男孩一命，为了救她，自己也不慎受了伤，羊脂玉佩上面的红点赫然是她的血。只是没有想到，这么多年多去，血居然能够安然无损地保存在玉佩当中。

看着李若曦震惊的小脸，楚怀瑾苦笑道：“我用了特殊的方法将你的血融入玉佩当中，是提醒自己时刻要记得你，没有想到，机缘巧合之下，你居然成了我楚怀瑾的妻子。”

李若曦看着楚怀瑾，嘴角嘲讽：“当年若非不是你救我一命，对我许下那种承诺，我又怎会被你蒙骗了整整三年，成为别人的替身。”

这件事情仿佛成了心中的一根刺，无法不去耿耿于怀。

楚怀瑾的心中也揪得发痛，他看向李若曦手中刺向自己的牡丹簪，漆黑的瞳孔痛苦无比：

“若曦，你不要伤害自己，也不要信李云舒对你说的话。我之所以会对李云舒好，是因为我曾经错把李云舒认成了十岁的你，并非因为她的脸，你从来不是谁的替身。”楚怀瑾的剑眉紧锁：“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楚怀瑾对天发誓，对你的爱也不变一分一毫。”

李若曦看向楚怀瑾，眼里的光芒早已消失。

牡丹簪抵在脸上更加用力，竟划出一道血丝来。

她说：“太迟了。”

李若曦的声音很轻，轻得像东晋腊月里的飘雪，让楚怀瑾觉得随时都有可能抓不住她。

“楚怀瑾，我对你的爱早在一年前就消失殆尽，到现在我已然分不清对你是怨多一点，还是恨多一点，真相如何已经不再重要，你明白吗？我已经没有任何勇气再去爱人。”

看着李若曦脸上渗出的鲜血，沉重的话语落在楚怀瑾的心中，心揪得更加难受。

他看向李若曦，眼底的痛苦更加明显。“若曦，我们真的没有一点可能了吗。”

李若曦低垂着眼眸，轻轻回答：“没有。”

楚怀瑾嘴角一片苦涩，内心依然无法说服自己放弃。

但他的若曦是要逼着他放弃她，他怎么可以放弃。

楚怀瑾看向李若曦，漆黑的墨瞳里一片幽深：“如果你今天就想毁掉自己的脸，可以，我会找东晋最好的太医来为你止血调养。”

“但是若曦，如果你想先我一步死，我会让天越不再姓李。”

李若曦怔愣，看向楚怀瑾眼里的疯狂与血色，手中的牡丹簪滑落在地，她再也承受不住，绝望地闭上了双眼。

楚怀瑾上前搂住坠落的李若曦，大手温柔地替她擦去脸颊中微渗的鲜血。

他的声音很轻，却足以让心死的李若曦听清：“我可以等，等你重新爱上我。”

第43章

寒冬腊月。

楚怀瑾真的使劲了浑身解数想让自己重新爱上他，但心已死，爱已迟。

现在的李若曦再也对楚怀瑾泛不起一丝爱意，只想念着故土的人与事。

东晋的冬天格外的寒冷，李若曦披着裘衣，一身明黄踏上了东晋皇宫的楼阶。

这个冬天，楚怀瑾做了东晋的皇帝，东晋和天越也正式签订了百年之好。

六个哥哥前不久给她稍来信，告诉她他们都很好。

如果可以的话，他们很想再见见她。

李若曦捧了捧石栏的层层白雪，目光微眯。

她也很想他们啊，可是她……

喉间止不住地涌上一抹鲜血，染红了手上的白雪。

李若曦微微一笑，是不是快解脱了？

“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身边的侍女焦急地喊着。

李若曦有些听不清侍女在叫什么。

皇后娘娘，在叫她么？

意识模糊，李若曦再也支撑不住晕厥了过去。

……

皇后寝宫。

“先前就吐血几次，到底还有没有药可治皇后！”楚怀瑾一身龙袍，面色凝重地看着跪了寝宫一地的太医们。

“皇上，皇后娘娘这是因为郁结在心，微臣们也没有办法啊，只能开些基础的药缓解，但是皇后娘娘这病……治标不治本啊”太医颤颤惊惊地回答道。

楚怀瑾看着床榻上双眼紧闭的李若曦，心一阵绞痛。

他睨向跪地的一众太医，新帝的脸上写满了冰冷：“出去。”

太医们面面相觑，看着新帝眼底对新后的疼爱都已经了然，只默默地退了出去。

大殿恢复寂静，床榻上的人儿微弱的呼吸着。

看着爱人日渐消瘦的面孔，楚怀瑾紧紧地抓住李若曦的手，眼底的痛苦一览无余：“若曦，我是不是错了。”

生平第一次，东晋的新帝将爱人的手摩擦在自己的脸上，眼中的晶莹第一次落下。

感受到手上的冰冷，李若曦缓缓睁开眼睛：“楚怀瑾……”

她好看的柳眉微蹙，嘴角苦笑道：“还是……应该叫你陛下？”

楚怀瑾没有说话，眼里的痛苦叫李若曦也觉得有些难受。

她说：“我不想待在这。”

“若曦你知道的，我不会放手。”楚怀瑾的声音有些微颤。

李若曦凄美一笑：“没关系，我放手就好了。”

楚怀瑾听懂了李若曦话里的意思，他的眼眸中的痛苦再次加深：“我说过你不能先我一步死。”

男人的声音沙哑，眼角的莹润湿透了李若曦的手心：“我知道错了还不行吗，你别离开我。”

李若曦撇开眼，感受着手心的温度：“我想家了，送我回家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