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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柏南打量她，“你衣服这么薄，不冷吗？”他解开外套拉链，刚要给她披上，顾晋为拦了。

　　“她有。”

　　说完，眼神一扫她。

　　姜素马上打开袋子，拿了一件烟粉色的毛衣坎肩，正好配她的白色长裤。

　　“是我多此一举了。”叶柏南重新穿好外套，“有周总工照顾，姜素不会冻着。”

　　坐下聊了几句，大伯父的司机过来接他，顾晋为亲自送他上车，又寒暄告别。

　　车驶出路口，没了踪影，他回到餐厅，“中餐不吃了，叶总工有兴致杀一局吗？”

　　叶柏南喝完杯里的水，“奉陪到底。”

　　姜素不明白“杀一局”是什么，直到进入射箭场，才明白杀一局就是“赛箭”。

　　专业级赛手的术语。

　　休息区的隔壁桌是两对儿浑身名牌的年轻男女，男人们去射箭，女人们在喝茶，盯着2号赛场，“穿黑夹克的是叶柏南吗？”

　　姜素闻言瞟她们。

　　“我不认识。”女同伴摇头，“你认识？”

　　“家里撮合过我俩。”

　　同伴不可置信，“你这样漂亮，他没同意？”

　　“他去南方考察了，根本没见面。”女人语气多多少少意难平，“爱情和姻缘是讲究时机的，如果那天见面了，我保证搞定他。”

　　“哟！你够自信的。”同伴打趣。

　　“男人嘛，相同的嗜好。”女人得意笑，“有真功夫，愿意探索开发，男人是逃不掉手掌心的，他们最擅长因性生爱了。”

　　“你有功夫啊？”

　　“你忘了，我留学期间谈过法国佬的，洋人在床上最火辣奔放。”女人更得意了，“那个俞薇，感觉她很死板，不懂情趣。”

　　“是挺死板的，我听说关靓厉害！”同伴挤眉弄眼，“她是名媛培训班的优秀毕业生。”

　　姜素万万没想到关靓是培训班出来的。

　　很多土大款暴发户将女儿送去培训，学习阔太礼仪，花艺，茶道，男人心理学，练出柔软的身段儿，从头到脚精致高雅的一番包装，再嫁入真正的官门、豪门，实现跨越阶级。

　　虽然不入流，但总有不惜代价去赌一把的。

　　尤其家族有弟弟的，姐姐一飞冲天了，娘家也大富大贵了，起码三代飞升。

　　“关靓跟过顾晋为吧？”

　　“跟了半个月。”女人见怪不怪了，“分手费是一辆劳斯莱斯。”

　　“关家有钱，哪里在乎一辆劳斯莱斯啊。”

　　“是什么档次，捞什么东西，周家的大门不是那么容易进的。”

　　姜素心里空落落的，望向2号场。

　　顾晋为和叶柏南并排而立，一手握弓，一手持箭，一个硬朗的欲感，一个英气的苏感，清隽健硕型的男人味。

　　她移开视线。

　　顾晋为的皮相最迷惑人了，女人爱慕他，周家显赫是一方面，他本人出众也是一方面。

　　二代子弟的母亲保养得雍容华贵，父亲的基因大多拖后腿了，外表好的，是中了基因彩票，外表平庸，不意外，是遗传。

　　周、叶两家的公子在圈里鹤立鸡群，成为稀有的“抢手货”是情理之中。

　　顾晋为戴上护臂手套和护目镜，随手拨了拨弓弦，“叶总工相中姜素，是玩玩，还是真心？”

　　叶柏南诧异看向他，光风霁月斯文正经的顾晋为竟然讲出这种话，“周总工未免太侮辱我，也侮辱姜素了。”

　　“所以你是真心相中了。”他在箭筒中挑了一支红矛头的，“我红，你蓝。”

　　1号场和3号场比试完，偌大的赛场瞬间安tຊ静，叶柏南刻意压低了音量，“我不爱玩，即使玩，也玩不到周家小姐的头上。”

　　“严格意义上，姜素不算周家的小姐，她姓程。”顾晋为神情肃穆，且不太友善，“周家已经相中了耿家的公子，姜素嫁也要嫁，不嫁也要嫁，由不得她选。”

　　叶柏南一时晃神，第一箭射歪，脱靶了。

　　顾晋为的第一箭发挥正常，七环。

　　“周总工忍心自己的妹妹跳火坑吗？”叶柏南无心射箭，摩挲着弓柄，“耿世清的前女友，一个被他打骨折，一个被他烧光了头发，他生性扭曲，嫉妒健全人，姜素嫁进耿家，会吃大苦头。”

　　“你调查耿世清了。”顾晋为一语道破，“你胆子不小，敢查耿家。”

　　“周总工没查过吗？”

　　“查了。”顾晋为示意裁判换了一筒新箭，旧的箭头不锋利，太钝，“耿世清什么德性，我一清二楚。耿家最疼这个小儿子，替他摆平了不少风波，隐瞒了不少丑事。”

　　叶柏南面目凝重，“你舍得姜素受罪？”

　　“那周家选择你联姻，有什么好处呢。”顾晋为没回答他，另起话题。

　　“周家还缺什么吗。”

　　“欲望无止境。”

　　顾晋为瞄准靶环，开弓，撒手，一气呵成。

　　命中八环。

　　叶柏南拇指抵住弓眼，塌下肩，极为规范，出手干脆利落，同样是八环。

　　“既然没有好处，姜素一定会嫁给耿家，不可能嫁叶家。”顾晋为生硬淡漠，毫无商量余地，“至于她受不受罪，人各有命，不劳叶总工操心了。”

第56章 他是性无能

　　叶柏南拿着弓箭一言不发，眼里的光凉了又凉。

　　传言顾晋为腹黑狠辣，铁石心肠。

　　是商场斗争、阴谋阳谋的一把好手。

　　的确名不虚传。

　　连妹妹也舍得搬出谈交易。

　　“你要什么。”叶柏南手骨突出，微微发力。

　　顾晋为云淡风轻目视靶心，“叶总工有什么？”

　　“我有的，难道周总工没有吗？”

　　“叶家有的，我周家当然有，只多不少。”他抻动弓弦，射中九环，“看来你没多大的诚意。”

　　叶柏南明白了。

　　是个人的利益恩怨。

　　“姜素配不配，值不值，叶总工自己掂量。”

　　接下来，他们各自陷入沉默，全神贯注射箭。

　　顾晋为射一支箭，叶柏南也射一支，双方毫厘不差，徘徊在八环、九环之间，裁判一直判平手。

　　休息区的两对儿男女走出赛场，到大门，同伴和女人挤咕眼，“叶家的大公子好风采啊，怪不得你遗憾。”

　　“周家的公子也挺有风采。”

　　同伴瘪嘴，“他太严肃了，像当官的。”

　　“官宦子弟嘛，气场是家族熏陶的——”

　　她们声音渐行渐远。

　　“无聊吗？”顾晋为忽然侧过身，望向姜素，“你不是在夜市打过靶子吗，试一试射箭。”

　　她摇头，“我在夜市打的是气球...”

　　顾晋为挑了一款适合女士的小型号窄弓，“打中几个？”

　　姜素坦白，“二十个气球，打中一个。”

　　他闷笑，叶柏南隐隐也发笑，她尴尬，“室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