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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裴清若抱住了他。

裴清若看样子怎么也不像是能主动做出这种事的人，但她此刻偏偏抱紧了林慕祈，身子贴他贴得紧紧的。

“林慕祈，我看天气预报，今晚会打雷，我好害怕，你陪我一起睡好不好？”

仿佛又意识到这句话说得太过委婉，裴清若忍不住再贴他贴得紧了些。

“林慕祈，以前我还是沈清清的时候，我知道你怕对不起我，所以从头到尾都没碰过我，但现在我已经回来了，你可以……。”

林慕祈还没说话，飘在他旁边的沈忆就立马挪了挪身子想要离开。

可超过三米的时候，就又像是被什么东西牵引住一样，再次习惯性的飘回了林慕祈的身边。

沈忆又试了几次，结果还是每一次都无法离开。

这些天她已经隐隐察觉到自己有要魂飞魄散的迹象，所以便也没有像之前那样反复试过离开了，但现在这种情况，她不离开也不行啊。

夭寿了。

虽然她死了，对林慕祈放下感情是一回事。

但让她在场观摩这两人的活春宫，又是另一回事啊。

可看如今这形式，却是非看不行了。

沈忆正想着能不能找点什么遮住眼睛捂住耳朵之类的，突然林慕祈有了动作。

他不是第一时间把裴清若扑倒，而是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很久，才哑着嗓子问道：“你以前，住在慢性白血病的病房的时候，看到那些白血病人…他们疼吗？”

这突如其来话题一转，别说沈忆愣了，裴清若更是整个人都怔住了。

好在她应该是太爱林慕祈，听到他如此走神且煞风景的话，竟也没生气，愣了一会才回过神道：“……疼，会很疼的。骨骼和关节都疼得像要错位，恨不得去死。”

林慕祈不再说话，他垂着眸，昏暗的灯光将他英俊的轮廓切割得晦暗不明。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将裴清若抱着他的手给用力拉开，听不出任何情绪的道：“太晚了，你先休息吧，以后不要说这种话了，今天晚上，我当做什么都没听到。”

说完，他抬脚便要离开！

只是，才刚走一步，就又被裴清若叫住。

林慕祈的拒绝对她无疑来说算是侮辱，还是极大的侮辱，她终于忍不住，大声叫住他，声音里都含了点哽咽的哭腔。

“林慕祈，其实，从一开始，你喜欢的人就不是我，而是沈忆姐，对吗？”

第二十一章 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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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一句话，却让林慕祈身子狠狠一震！

沈忆一瞬间也懵了。

就算方才林慕祈拒绝她，也可能只是因为他今晚喝多了酒，不太清醒，她也没必要突然给他沈一顶这么莫须有帽子吧？

沈忆一直都觉得，林慕祈不可能喜欢她。

他甚至恨她入骨，厌恶她入骨。

哪怕她死了，他都没能喜欢上她。

所以，这个从一开始，他喜欢的人便是她，又该从何说起？！

林慕祈明显不对劲的神情，裴清若自然注意到，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嘴唇也被她咬得几乎没有了任何血色。

“林慕祈，在A市，谁都知道你喜欢我，无论谁问，你都会说你一直喜欢的都是我，我走以后，你甚至没有一天放弃过找我，但是，你问问你自己，你喜欢的，真的是我裴清若吗？”

“以前读书的时候，沈忆姐总是追在你身后，我爸是她们沈家的管家，她便是我的小姐，于是我便每天追在她身后。”

“你表面上看似对我温柔宠溺，对沈忆姐不苟言笑，但每次我们一起在图书馆做题的时候，你虽然一直都在给我讲题，目光却总是会忍不住放在缩在一旁睡觉的沈忆姐身上，一次两次或许我还可以说服自己是意外，但你每次，都是这样。”

“每一次，我们三个人走在一起，你看似和我并肩行走，但脚步总是不自觉的放慢，仿佛就像是在等在后面的沈忆姐追上来一样。”

“你嘴上说着喜欢我，可我旁边无论站了多少个男人你都不会有任何的表情变化，但每次沈忆姐只要和谢凌琛或者是别的男生对一下眼神，你都会足足生上一天的气，那一天都冷着脸不理她，一句话也不愿跟她多说。”

“更重要的是，当年林氏集团陷入危机，沈忆姐以联姻为条件，才肯让沈家为林家注资，你答应了，你竟然答应了！”

“林慕祈，以你的性格，永远不愿意去做你不喜欢的事情，只要你不愿意，谁都不能逼你，如果你做了，不是因为被逼迫，只是因为你想，不是吗？”

“林慕祈，你真的有认真想过，你喜欢的到底是谁吗？你喜欢我，只真的真心看到我就感到欢喜，还是因为当年我救了你，所以想要报答我，不想辜负我，才把这种感情误以为是喜欢……”

“你知道我在当沈清清的那段时间，我没有一天不在想，当我主动告诉你，或者你偶然发现我就是裴清若的时候，你会有多欣喜若狂？我等这个画面等得太久了，可那一天真的来临的时候，你第一反应却并不是失而复得的冲过来抱住我，你甚至冷静得可怕，而第一次脱口而出的话，竟也和沈忆有关。”

“喜欢可以克制，但骗不了人，林慕祈，我只想要一句真话。”裴清若哭得泣不成声，“你喜欢的究竟是裴清若，还是……沈忆？”

沈忆真不知道今晚的裴清若到底在发什么疯。

是的，她是真情实感的觉得她在发疯。

林慕祈喜欢她，明明就是不争的事实。

她就算再问一万遍，林慕祈的回答也是她。

可是，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林慕祈却并没有如她所想的那样，毫不犹豫的说出裴清若的名字。

就在沈忆都有些怀疑林慕祈是不是今晚喝太多酒喝得乃至话都说不出口的时候，他才终于闭了闭眼睛，低沉的嗓音中竟带了一丝微不可察的隐忍与解脱。

“……对不起，清若。”

第二十二章 疯了一样的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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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忆觉得这个世界疯了！

真是疯了！

她想，今晚的一切一定都是在做梦。

是一个极其荒诞，荒诞到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梦。

裴清若哭着问林慕祈，他到底是喜欢裴清若还是沈忆，这本就是一个不用问都知道答案的事情，可她偏偏像是疯了一样的问了，这是荒诞其一。

而在这种情况下，林慕祈没有过去抱住裴清若，一边沈慰一边哄着她说我喜欢的当然是你，反倒是整个人都像是解脱一样，留下一句，对不起，清若。

对不起什么？

是在说，对不起清若，你说的没错，我的确一直以来喜欢的都是沈忆。

对不起，这些年，我兜兜转转，竟然到此刻才看清自己的心，知道自己喜欢的究竟是谁吗？

生前盼望了无数次，无数次向神明祈求的愿望，在死后她什么都没做的情况下，竟然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实现了。

这算什么？

老天爷在耍着她玩吗？？？

不应该是这样。

也绝不能是这样。

林慕祈可以恨她，厌恶她，甚至讨厌得想要杀了她，但绝不能，在她终于放了手想要成全他，在她觉得死亡是种解脱，并且终于死了的时候，说喜欢她！！！

不然，她受尽冷眼的三年……

追在他身后却一无所获的八年……

直到死之前也没得到一句沈忆，我喜欢上你了的一辈子……

又算什么？！！

这算什么喜欢？

从头到尾，能完全真诚谈喜欢的人，只有她一个人。

这些年，为他欢笑的是她，为他难过的是她，爱着的是她，恨着的是她，每天等着一个人回头的是她，在深渊里挣扎的也是她。

从来都是她一个人的独角戏。

而他漠然以对，作壁上观。

这样的他，现在竟然却要跑过来说，其实他一直就喜欢她，一直关注着的也是她。

这真是太荒唐了。

林慕祈，这不应该算喜欢。

因为，说句不好听的……

林慕祈，把事情搞成这个样子的你，把她逼得觉得连死都像是一种解脱的人，已经没有资格，对她说喜欢这两个字了。

沈忆突然觉得这个世界真是彻底疯狂了。

她宁愿相信，这一晚上是林慕祈喝多了，脑子也短路了才发生的闹剧，等第二天醒来，他便一定会清醒过来，然后跑到裴清若那里，说昨天是自己喝多了，他一直喜欢的当然是她，不然也不会苦苦找了她三年，还在身边沈排那么多像她的替身。

可是，这一次的林慕祈，却让沈忆彻底失望了。

事情仿佛彻底逆转了。

这晚之后，林慕祈便离开了天之港，每天都睡在了公司。

反倒是裴清若，那晚被伤成那样，却好像还是无法放下林慕祈，第二天就跑到林慕祈的公司来跟他道歉，说昨天晚上是自己冲动了，她知道那不是他的真心话，之前喝醉了没清醒过来，她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听到，他们还是跟之前一样，好不好？

裴清若如此主动的来找林慕祈台阶下，是个人都该主动走下来了，但他没有。

他狼心狗肺的道：“对不起，清若。”

裴清若大概也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如今这样，整个人都像是崩溃了一般，在他的办公室哭得泪如雨下。

林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