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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如檀故意不答，吊着他的胃口。

　　柳松爽朗一笑：“你的情况每天都有人来汇报呀。”

　　这是柳如檀没想到的：“谁？”

　　“南瑄王。”见柳如檀愣了一愣，柳松语重心长道：“爹爹知道，和八皇子的婚事你一向不满意，若你不愿，我就算拼了这个将军不做了，也不会让你嫁过去的。”

　　柳如檀眼中泛起一层水雾，模糊了视线，她扑进柳松的怀里，声音颤抖：“爹，是女儿不好，让你操心了。”

　　“说什么傻话呢。”柳松的眼底在月色下也闪起了一层水光，他轻拍着柳如檀的背，说道：“早点休息吧，明天爹爹去你胡伯伯府上看望一下，这回我能出狱，他也帮了不少的忙。”

　　柳如檀抬眸：“那我跟你一块去，正好我有案子上的事想问问他。”她沉默了片刻，蓦然问道：“爹，胡伯伯是个什么样的人？”

　　柳松轻扬嘴角，目光遥望着凝重的夜色，开口道：“胡文呀，我和他相交有十余年了吧。记得我俩第一次有交集，是因为一场冤案，当时有一个官吏因为得罪了贵人，被诬陷贪墨，整个朝堂上只有我和胡文力保他，别看他是个文官，其实和我是一类人，都是嫉恶如仇，厌恶朝堂上的党派之争。也是这一次，我俩一见如故，开始有了来往。”

　　“后面那个官吏怎么样了，洗清冤情了吗？”

　　柳松摇了摇头，道：“没有，判了斩首。”看着柳如檀沉痛的眼眸，他轻声说道：“这个世道就是如此，不是所有的冤情都能昭雪，不是所有的正义都会来临。所以这也是爹爹不愿留在朝堂，宁可远赴疆场的原因。”

　　“可即使您这么多年一直远离朝堂纷争，可只要您还在一天，纷争终究还是会找上来的。覆巢之下，焉有完卵，身在泥潭又怎能祈求明哲保身呢？”

　　柳松看着女儿眼中闪烁出的坚定，他的心中有一块闭塞的空间仿佛亮堂了起来，他长叹了一口气，道：“是呀，爹爹竟没你看得通透。”柳松无奈苦笑，站起身往房间走去。

　　柳如檀望向柳松的背影，心中叹道：“在这一点上，胡伯伯或许比你更清醒。”

　　翌日清晨，柳如檀随着柳松一起来到柱国府，刚踏进ᵂᵂᶻᴸ正门，胡文就迎了上来，一看见柳家父女，笑意挂满眉眼。他伸出双手，与柳松紧紧拥抱，半打趣半责怪道：“还知道要来看我呀，还以为你这进了趟牢房，就不要我这兄弟了。”

　　“早就想来了，这不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时间吗？”

　　胡文的目光穿过柳松，看向身后的柳如檀：“多亏了贤侄女的聪慧，要不然柳兄现在还得在牢里吃牢饭。”

　　“胡伯伯谬赞了，要不是胡伯伯的帮忙，我哪能这么快救出我爹。”

　　胡文爽朗一笑，一边将俩人迎进厅内，一边对着柳如檀说道：“这话可就生分了，我和你爹什么关系，都是应该做的。”

　　待几人在厅内坐定后，胡文问道：“听闻李国公一案又有变化，这背后还有隐情？”

　　“昨日我们验了尸骨，发现了另一道伤痕。”

　　胡文低头沉思着，眼神透出凝重：“本以为这件事总算是告一段落了，没想到竟还有波折。”他抬眸望向柳如檀，殷切道：“那这事要拜托贤侄女了，务必查清真相，还这长安城一片宁静。”

　　“所以此次来，也是想再问一问胡伯伯，案发当晚你是第一批到达现场的人之一，所以那时你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胡文眉头紧皱，陷入沉思中，半盏茶后，他缓缓开口：“当时场面太乱了，我又喝多了，确实也没注意那么多。”

　　听起俩人谈论起案发当天的事，柳松不自觉地就会回想起那噩梦般的夜晚，忽然他脑中闪过一个画面，在他眼前逐渐放大、放大，他猛然一拍桌子道：“我好像记得，当晚我醒来时，看见李国公身体上的刀口溢出的血并不多，但后来，听大理寺的人说是一地的血，那这么说的话，我当时看到的李国公或许还没死，那后来难道是被别人动手了？”

　　听了这番话，胡文双眉间皱得更深了：“可我倒是不知，当晚宴席中，有谁能与国公有仇怨，竟能在他假意自尽后再下毒手。”

　　一番谈话终是无果，后续柳松与胡文叙了叙家常，便起身离开了。胡文一路护送二人至大门，看着他们的马车离去，胡文眼中的不舍之情溢于言表。

　　马车行驶后，柳如檀一直闭目思索，所有线索就像一匹匹快马在她脑中飞快奔驰，倏尔她眼中眸光一闪，立即叫停了马车，在柳松疑惑的表情下，她率先开口：“爹爹，我突然想到了一个线索，想去查探一下，你先回去，我办完事就回。”柳松拍了拍她的头：“小心。”

　　柳如檀跳下马车，隔着车帘回望着车中的柳松，四目相对下，宁静而悠远，柳如檀浅笑着挥挥手：“回吧。”马车渐行渐远，在喧闹的街市上掀起了一片尘土，很久以后，柳如檀回想起这一幕，不禁后悔当初跳下马车前应该抱一抱父亲，此时一别，再见竟是遥遥无期。

　　柳如檀往回走，迎面撞上一个小乞丐，小孩子睁着浓眉大眼望着她，眼中透着机灵，面上却是楚楚可怜。柳如檀微眯着双眼，打量着小乞丐，说道：“交出来吧，我的荷包。”

　　对方听闻这话，转身就要离去，柳如檀一把逮住了他的后衣领，拎到一个墙角。见小乞丐一脸慌乱，柳如檀温柔地笑道：“放心，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就是想请你帮我一个忙，帮我去南瑄王府送个口信，他们会给你比这荷包还多一倍的钱，干不干？”

　　小乞丐狐疑地望着她，随后坚定地说道：“干！”柳如檀附在他耳边，轻声说了一句话，见他离去后，轻轻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沿着闹市继续往前走去，是时候该去揭开真相了！

第四十九章爪牙毕露

　　柳如檀再次回到柱国府，门口管家见到她，热情地迎了上来：“柳小姐，怎么又倒回来了，可是落了什么东西？”

　　“我突然想起有个事，忘记跟胡伯伯说了。”

　　管家引着柳如檀来到书房，胡文见到她也很惊讶：“贤侄女可是还有什么事？”

　　柳如檀眼神向两侧瞟去，胡文便冲着屋内的下人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关门出去。待屋内只剩下俩人后，柳如檀盈盈一笑，说道：“胡伯伯，叨扰了，刚在马车上时，我突然想起一事，特来和胡伯伯商讨。我猜想杀害李国公的人必是当时到过现场的人，趁着现场躁乱，便下了杀手。”

　　“大抵是如此，只可惜当时现场人太多，我也不曾注意到，谁会动这个手脚。”胡文长叹一声，满眼的惋惜。

　　柳如檀抬眸望向胡文，含笑对上他的双眼：“那既然胡伯伯对此事并不知情，为何会知道李国公是假意自尽呢？”这话问得胡文一愣，他一向镇静的眼神顿时显得有些慌乱，竟连话都有些不利索。

　　“这，这不是大理寺对外公布的消息吗？”

　　“大理寺只是宣称，在尸骨上有另一道伤痕，可未曾说过胡文是假意自尽，而引得凶手补刀。”柳如檀冰冷的声音如一把尖刀，快速飞向胡文，势要将对方话语中的伪装层层剖开：“那请问胡伯伯，你又是从何得知呢？”

　　胡文抬手扶了扶额，轻轻拭去额角的汗水：“是吗，那兴许是我记错了？”

　　“胡伯伯记性超群，我爹爹都常说自叹不如，您在朝堂为官多年，又怎会是个胡乱说话的人。”柳如檀眉眼浅笑，紧望着眼前之人，不愿放过任何一个他脸上的表情变化，见对方眼神闪烁，于是她给出最后一击：“只有一个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