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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多人看见我拿着花过来，你拒绝了传出去也不好听吧。”

话落，办公室内只剩死寂。

宋言亦深吸了口气，唇角抿的笔直。2

他垂着眸，等陆靳南的反应。

期间，他想起一件旧事。

自己和陆靳南初见时，就穿着白衬衫。

当时海城公安上下几十号人出主意，最终定了件简陋的白衬衫，精心安排了一场英雄救美的戏。

陆靳南果然动心，甚至不顾顾世汉的反对，也要和他在一起……

“我不会收，要么你拿走，要么我当场就丢了。”

陆靳南强硬的态度换回宋言亦的思绪。

他眉头紧拧着打量陆靳南，却没从她的脸上找到一丝记得自己的神色。

宋言亦只好又看向赵海深。

被拒绝的赵海深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就在宋言亦以为他要发难的时候，他微不可查的看了眼宋言亦，又唤了副嘴脸。

赵海深勾起个奇怪的笑容：“顾老师，我刚刚都是开玩笑的，你别往心里去。”

闻言，陆靳南的脸色缓和不少。

她张嘴，正要开口。

宋言亦却率先一步张嘴：“顾老师，我们去外面聊。”

陆靳南也想出去透气，想也不想的起身和宋言亦出了门。

全然没注意到身后赵海深阴翳的目光。

两人在破旧的校园里逛着。

宋言亦看着她若有所思的表情，猜测她还在想刚刚的事情。

于是他故意转移话题：“顾老师为什么会选择这里教书？”

陆靳南表情有些奇怪：“这也是钟警官要调查的事情吗？”

宋言亦收起本子和笔：“不是，只是闲聊。”

陆靳南抬眸，对上他深邃的视线。

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模糊的画面。

画面中，一个男人逆着光站在冰天雪地里，看不清容貌，只能模糊的听见他说：“忘了我。”

陆靳南还想细想，但脑子却像是被钝器砸过，疼痛不止。

宋言亦见她脸色苍白，立即关切的将人扶住：“怎么了？”

陆靳南神思恍惚，恍然间只觉得眼前的人和画面的渐渐合成一体。

也终于从记忆深处挖出这个人。

她脱口而出：“钟警官，除了我爸的案子，我们还有过别的纠葛吗？”

第13章

宋言亦僵在原地。

他不知该作何表情，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始终在思索着的大脑在这一刻停摆。

甚至不知道怎么去推测，陆靳南究竟是真的忘了还是假装，故意在试探自己。

忘记一段过往实在过于匪夷所思。

他也从没听说过，有人能够单单忘记感情的片段，而记得别的事情……

见宋言亦不回答，陆靳南苦笑着摇了摇头。

“怎么可能会是钟警官，应该是我记错了。”

她轻猫淡写的盖过这件事，反而说起了被赵海深打断之前，宋言亦问的那个问题。

“赵梅是单亲家庭，妈妈前几年就死了，除了她爸赵诚，家里还有几个妹妹。”

宋言亦情绪复杂。

几乎强行按下关于陆靳南的情绪，思考公事。

他问：“关于赵梅的母亲，你知道多少。”

陆靳南：“一点都不知道，只依稀听过是外地人。”

“外地人？”

宋言亦剑眉拧的更深：“那你知道她葬在哪儿吗？”

陆靳南摇头：“不知道。”3

宋言亦颔首，突然停下脚步：“顾老师，你愿意帮我一个忙吗？”

陆靳南跟着驻足，手指却悄然攥紧。

她知道父亲的案子是宋言亦承办，只是忘记了具体的细节。

实话说，她知道宋言亦是职责所在，但是还是忍不住心怀芥蒂。

问话如实告知是自己的本分，其他就不是了。

陆靳南皱眉：“钟警官，不好意思，恕我不能帮忙。”

宋言亦猜到她会是这个答案。

犹豫了瞬之后才开口。

“顾老师，实不相瞒，我到这里来，是为了查一桩拐卖案。”

“拐卖的对象有妇女有儿童，而赵家村是我的第一怀疑对象。”

宋言亦定定的看着她：“根据我的推测，赵梅的母亲或许会是二十多年前被拐卖的大学生……”

“靳南。”他哽了哽，“我不勉强，但是在这里，除了你我不知道该信任谁。”

陆靳南满脸惊愕，显然没想到赵家村背后竟然隐藏着这样的秘密。

她脸色有些发白：“那……你有没有跟校长说过。”

宋言亦脸色微沉：“没有，我跟他说，我只是来调查少年案，明天就走。”

陆靳南这才觉察到事情的钟重。

她思绪几经转圜，往日那些对不上的细节一一在脑海中印证。

难怪整个村子对外来的人始终保持警惕。

难怪在她提出家访的时候被校长阻拦。

难怪来学校读书的总是男女比例这么不协调。

她忽然有些感叹，虽然自己是单亲家庭，但父亲给足她宠爱和任性的底气。

如果不是这次出来支教，她甚至不知道原来外面有这么多人吃不饱穿不暖。

有这么多人生活在水深火热中，等待着救赎。

陆靳南沉思一瞬，问：“你想要我怎么帮你？”

宋言亦冷峻的脸霎时冰雪消融，眼底闪过笑意：“先和赵梅聊聊，问问她家里的情况，最好问清楚她母亲的墓碑在哪。”

找学生聊聊这件事对陆靳南来说并不难，当即应下：“好。”

说完，她转身就要去办。

手腕却兀的被宋言亦拉住：“顾老师，给个联系方式。”

陆靳南不解回头。

宋言亦欲盖弥彰：“我的意思是……如果你遇见危险，可以打我电话。”

我一定会第一时间赶到你身边。

第14章

陆靳南没有多想，和宋言亦交换了联系方式。

两人就此分开，宋言亦佯装离开。

陆靳南独自回了教室办公室。

不料进门时，却发现校长站在自己的办公桌边，正翻看着自己的教案。

陆靳南觉得有些奇怪，但是又说不上来哪里奇怪。

她率先开口打招呼：“校长。”

校长这才回过神来，扶了扶眼镜，干笑两声：“小顾回来了，这教案写的不错，不愧是在国外留过学的高材生。”

陆靳南照常微笑。

校长又问：“我看你和钟警官相谈甚欢，都聊了些什么？”

陆靳南挑眉，故作思索：“他说他过来调查一桩少年案，说什么学生聚众打架，问我我们班上有没有过这样的事情。”

校长点头：“我们学校虽然破，但是这种事情还是不会出现的，除了这些，还有什么别的吗？”

陆靳南微愣：“什么别的？”

校长看她一脸茫然，也不再接着问。

“没什么，只是最近有很多关于学校的流言，我希望顾老师能明证是非。”

“好。”陆靳南应声。

见她应声，校长脸上的笑意深了些：“那就好，顾老师是有分寸的人，什么事情都要以自己为先，我看好你。”6

说完这句，他转身离开办公室。

陆靳南一直挂在脸上的笑瞬间垮了下来，心里的不安愈演愈烈。

她看着眼前的教案，缓了又缓。

一直到下午快放学，陆靳南才去到教室，以成绩为由，将赵梅叫了出来。

陆靳南打量着自己这个学生。

赵梅今年已经十二岁，身高却只有一米四。

较之同年份的孩子，足足矮了十多厘米，身形也格外瘦小。

校服穿在身上像是大了一个号，背面还被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