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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父兄所愿,唯有万民安泰,今日敌军侵境,将军府义不容辞。”
冬月之下,黎长铮嗓音沉定。
谢汐羽所有劝阻的话都被堵在了喉间。
她仰头看着黎长铮冷硬的下颌,轻轻握住他的手:“二哥,你一定要平安归来。”
“好,等二哥大胜归来,给你带突厥最锋利的宝刀。”
当夜,大军开拨。
金陵城外,十万兵马整军待发。
号角声悠然传来,气势恢宏。
谢汐羽看着黎长铮挺括的背影,终是忍不住抬腿追上。
“二哥!”她急急奔向黎长铮,在他还未反应过来之际,蓦的抱住了他。
“二哥,我在府中等你归来,你不要失信于我。”
黎长铮僵在那里,好半天才抬起手,小心翼翼的顺了顺她的发。
“jsg好,自我们姝宁及笄后,再也没有这样对二哥撒过娇了。”
谢汐羽鼻尖骤酸,强忍着不舍松开手。
看着黎长铮翻身上马,带着大军渐渐远去,再未回头。
蜿蜒在官道上,如同一条长长的巨龙。
直至最后一面旗帜也看不见了,谢汐羽才不舍转身。
不想刚入城门,就见不知何时在此的王府管家。
见谢汐羽,管家微微弓腰:“黎二姑娘,摄政王有令,命您过府一趟。”
过府?
魏容爵不是厌极了她,怎么可能会召见她?
谢汐羽眼里闪过疑惑:“夜以深,王爷何故让我去?”
管家眼里闪过一抹暗讽:“王爷今夜举行大婚,可惜王妃行动不便。”
“自此,王爷有请黎二姑娘背着王妃跨过火盆,进门拜堂!”
第5章
谢汐羽难以相信,魏容爵竟会以这样的方式折辱她。
轻雪飘落,冷风通过喉咙穿入心脏,冻得她整个人都发僵发木。
许久后,谢汐羽才道:“臣女,领命。”
……
王府内,乐声震天。
谢汐羽站在门前,不由想起五年前。
魏容爵被封爵位时,曾拉着她手,一字一句的承诺。
“姝宁,待你我成亲之日,我会求皇兄赐凤冠霞帔,再予你十里红妆,让整个金陵都知道,你是我的妻子。”
不过五年,竟已物是人非,他也另娶他人。
院内隐见人头攒动,如今摄政王府如日中天。
明明是一场荒诞至极的冥婚,而朝中官员竟无一敢阻止魏容爵。
谢汐羽按下翻涌的情绪,缓步朝里走去。
一进门,便看见了站在灵枢旁的魏容爵。
四下贴满了囍字,衬的他一张冷脸也多了几分柔和。
“既然黎长铮不能亲自到场,那黎家的罪孽便由你来赎。”
看着魏容爵眼底的嗜血,谢汐羽寒意从脚底腾起,瞬间传遍全身。
此次出征紧急,粮草还未行。
若她惹魏容爵不快,哪怕只缓个三五日,边境将士也足以吃尽苦头。
谢汐羽闭了闭眼,挺直的背,一点点弯下去。
“任凭王爷吩咐!”
魏容爵嗤笑一声:“那便跪在门外为这场大婚高唱绸缪,直至礼毕!”
这话,如雷炸响在谢汐羽耳畔,有一瞬间,她眼前恍惚出现两道身影。
少女巧笑嫣然:“魏容爵,日后成亲时,咱们让喜娘唱绸缪好不好?”
少年眉宇温柔:“只要你喜欢,什么都可以。”
魏容爵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怎么,你不愿?”
折辱如同利刃钻心,生生将她撕裂。
可一想到二哥冰冷的铁甲,姐姐家一双嗷嗷待哺的儿女,在军营苦练不缀的弟弟……
谢汐羽压下眼角泪意,迎着魏容爵冰冷的视线,一步步转身走向门外。
通!
膝盖磕在地上,寒意,痛意,从那一处直透心脏,刺的她声音都变了调。
“绸缪束薪,三星在天。
今夕何夕,见此良人?
子兮子兮,如此良人何?
……
谢汐羽唱了一遍又一遍,目光却不自觉定在厅内行礼的魏容爵身上。
“一拜天地!”
谢汐羽心如刀绞,喉间猛地涌上腥甜。
“二拜高堂!”
话落,谢汐羽再也无法继续唱下去,一口鲜血吐在门口的青石阶上。
她面白如纸,喉间疼的仿佛有火在灼。
见此情形,有人惊呼出声:“黎姑娘……”
魏容爵随意回头,瞳孔一缩。
他下意识想要去扶谢汐羽。
可念头刚冒出来,脑海里骤然冒出一股尖锐至极的痛意,像是要将他的头生生劈开。
魏容爵扶额,再回神时刚刚的念头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走到谢汐羽面前,眼里一片漠然。
“黎姑娘此举,是对本王的婚礼有意见吗?”
谢汐羽哪怕已经疼到难以言喻,却仍旧强撑着向魏容爵叩首。
“臣女在此,恭贺王爷王妃结百年之好,白首同心,永不分离。”
……
谢汐羽出王府时,外面已经天光大亮。
她脚步虚浮,脸色惨白。
守在马车旁的吴明急步上前搀住她:“二姑娘,是属下无能。”
黎长铮走时,特命他留下保护谢汐羽,可如今,他只能眼睁睁看着二姑娘受苦。
谢汐羽摇了摇头:“此事,万不可告诉我大姐。”
吴明遵令。
两人回府后,谢汐羽便将自己关进了房间。
整整三天三夜,她没踏出过一步。
直到第四日清晨,谢汐羽才打开房门。
走出来那瞬,就见跟她一起长大的侍女墨画脸色憔悴。
谢汐羽轻声询问:“怎么脸色这么差?”
墨画目露迟疑,犹豫着开口:“前日摄政王带着人去了栖花苑,下令将其……拆了。”
栖花苑是皇家培育名种之地。
当年,魏容爵从陛下手中讨了两亩地说要养花,还说只待来日与她成亲时,花团锦簇。
培育成功第一株花时。
魏容爵高兴的带她去放纸鸢,还在其上写‘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
“姝宁,他们说把这纸鸢放的越高,许愿就越灵。”
当花开到一百株时,他一个人忙不过来,自己要帮忙时却被他拦在门外。
“这花带刺,你不要碰,免得伤到,我来就行。”
一桩桩一件件,回想起来,竟如刻刀剜心。
谢汐羽眼眶酸胀,喃喃重复:“拆了……便拆了罢……”
不想话音刚落,又见墨画猛然跪下:“二姑娘,奴婢还听闻,摄政王今日去了马场。”
这句话,如同一道惊雷劈在谢汐羽的脑海。
下一刻,她拔腿便冲了出去。
只因马场中,还养着她最心爱的马驹,奔霄!
那是她和魏容爵亲自在猎场挑选,亲眼看着长大的!
当时魏容爵还说:“一匹永远也长不大的马,也就你会要了。”
“不过既然你喜欢,咱们一起养便是,马虽不行,名字得响亮,就叫‘奔霄’。”
谢汐羽顶着寒风,策马狂奔。
刚到马场门口,她便听里面传出奔霄痛苦的嘶鸣——
第6章
谢汐羽浑身一颤,整个人差点从马背上滚落。
来不及多想,她一勒缰绳,朝里疾驰!
近了!更近了!
当她看清马场内情景时,瞳孔骤缩!
曾被魏容爵大张旗鼓的送到她手里的小矮马,此刻被套马索牢牢困住。
挣扎间,刀尖入肉,血液划空,刺的她眼睛瞬间血红!
往日记忆纷杳而来。
“姝宁,这匹小矮马血统不纯,实非上上之选,听话,咱们另挑一匹。”
“魏容爵,那我们不选它,它会怎样?”
“无用的马匹,自然是送去斩马亭。”
“那我也于心不忍啊,就要它!”
可如今……谢汐羽狼狈的下了马,连滚带爬的朝它冲去。
“住手!”
下一刻,外场的魏容爵淡漠出声:“拦下她!”
即刻便有侍卫上前,一左一右扼住了谢汐羽的肩膀。
她挣扎不脱,只能盯着魏容爵,声声泣血。
“摄政王当初同我一起养奔霄时,曾说过无论如何,都会让它寿终正寝!”
“您也曾给它喂过草梳过鬃,说等它再大一点,就可以带去猎场跑马!”
魏容爵,你忘了吗?你都忘了吗!
她的话,让魏容爵眼神有一瞬恍惚,熟悉的头疼再次袭来。
可怔愣一瞬后,他又冷冷看向谢汐羽:“你在指责本王?”
哪怕谢汐羽此刻痛彻心扉,也知晓此话绝不可认。
魏容爵对上她倔强的泪眼,眼神愈冷:“人始终比马重要,它让本王不痛快,本王为何要留?”
“你连这个道理都不懂,还要为它求情?那本王就慢慢杀!”
谢汐羽心口一窒,却见魏容爵身边的人已然吩咐下去。
场中,本就伤痕累累的小矮马迎来新的酷刑。
落在它身上的每一刀都不致命,可它的嘶鸣声,却越发痛苦。
“不要!魏容爵我求你……”
谢汐羽跪在那里,只觉那刀子每一下,都是在生生凌迟她的心。
她哀求的看向魏容爵,却只能看到他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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