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击全文阅读

他欣喜若狂地大叫：“快送戚雨柠去附近的医院！”

第十二章

这是齐斯年第一次在救援中请假。

李诞十分能体恤到他的心情，自告奋勇地暂时担任了队长的指责。

“戚雨柠是个好女孩，救援任务快结束了，这里就交给我吧，戚雨柠现在需要你。”

齐斯年感激地点头，扭头就和赶来的莫雨还有担架上了救护车。

临江市中心医院。

医生看了眼戚雨柠的情况，安排护士将她抬进手术室。

很快有护士出来：“谁是病人家属，需要病人签字。”

齐斯年空洞的眸子总是有了丝亮光，急忙起身签字。

手术室的红灯亮起，齐斯年从未觉得自己如此焦躁过。

莫雨惊讶道：“你刚刚那话是什么意思？”

“我和戚雨柠结婚了。”

莫雨讶异地张大了嘴，随后无奈摇头：“齐斯年，你明明‘恨’戚雨柠，却又要和她结婚，我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你了。”

齐斯年拳头捏得死紧，颓败地低下了头。

别说莫雨，就连他自己也看不懂自己。

为什么当年在遭遇误会时，自己不能和戚雨柠说清齐呢？

平白无故地让相爱的两个人分别四年，这样做到底有什么意义？

他再忍耐不住，泄愤似地将挥拳至墙面。

那样强烈的撞击，但齐斯年却恍然未觉，似乎感觉不到半点痛意。

因为那远不及他的心痛。

莫雨看得心惊，她低下头，满心满眼都是对戚雨柠的担心。

她的眼泪一滴滴落在地面上：“戚雨柠真傻。”

齐斯年收回拳，喃喃道：“是啊，真傻。”

不知是在说他自己，还是在说戚雨柠。

为了救全队而甘愿牺牲自己的人，又怎么会对他说出那种那般狠心的话？

天边的乌云重重叠叠，一层又一层，似乎天幕都要被压下。

齐斯年庆幸自己带了烟。

但是他也知道这里是医院，所以只是拿起烟叼在指间，没有点燃。

烟虽未点燃，但那淡淡的烟草味让齐斯年焦躁的心稍稍安定下来。

他没有对任何人说过，她是因为戚雨柠才学会的抽烟。

没有戚雨柠的那四年，他度日如年，只有尼古丁的味道能让他暂时沉迷。

他渐渐依赖上那种让大脑眩晕的感觉，他抽烟是为了逃避思念戚雨柠，但抽烟时的感觉，却总能让他想起戚雨柠。

那种令他深陷其中无法自拔的感觉，就像戚雨柠一样。

齐斯年站在窗边，手上叼着烟，一直维持着这个姿势，没有动过。

手术室的灯终于转绿，一位护士走了出来。

齐斯年和莫雨急忙上前：“她怎么样了？”

护士摘下口罩：“病人已脱离生命危险，但表面皮肤因爆炸烧伤过重，需要进行自体植皮手术，你们需要再签一份协议。”

在听到医生的话时，齐斯年的心瞬时就奇异地安定下来。

他作为救援队队长，自然比谁都要明白生命的重量。

只要人没死，就永远都有希望。

他再度拿起纸笔，郑重地签下了字。

护士接过，转身进了手术室。

手术室灯再度亮起。

齐斯年的心再度揪起。

即使他知道戚雨柠捡回了一条命，但一想到她在里面所受的痛苦，他就心如刀割。

时间如沙漏般匆匆而逝，手术不知做了多久。

莫雨和齐斯年见到了匆匆赶来的戚父戚母。

是莫雨通知的他们。

他们年老的身子微微佝偻，满是皱纹的脸已然全是泪水。

戚家数代书香世家，家境富裕，戚家全家上下不曾受过什么苦，到了戚雨柠这一辈，也就独她一个女儿。

戚母听莫雨说完情况后，眼泪才稍稍止住。

却在看到齐斯年脸的那一瞬愣住。

“是你？”

第十三章

齐斯年诧异戚母怎会在认识他，却很快恭敬道：“伯父伯母，您好，我是齐斯年。”

戚母却冷了神色：“我自然知道是你，你就是那个让雨柠看了四年照片的男人。”

“我自己的女儿我自己了解，在生日那天她还说要带你回来给我们认识，没想到第二天你就不告而别，那四年，你知道雨柠是怎么过的么！”

“你走后她不吃也不喝，每次我和他爸看到她半夜坐在房间里看着你照片的样子，心都要碎了啊！”

戚母扫了眼他胸口队徽：“原来你就是雨柠救援队的队长啊，想必雨柠不进我推荐的工作单位，就是为了你吧！所以才会出这种祸！”

齐斯年听了这些话，心中又哭又涩，吼间如堵了一大团般棉花难受。

戚雨柠为她做了这么多，他竟然还误会她……

他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只能将头低地更低些，静静地听着戚母的控诉。

戚母虽是有涵养的人，但事情关联到自己女儿身上也是越说越激动。

莫雨忙打圆场：“伯母，您别激动，这事也不能怪齐斯年，咱们还是先等小柠从手术室出来吧。”

戚母这才顺气，擦干眼泪坐在手术室外等待。

不知过了多久。

手术室灯灭，这回是医生走了出来。

戚母忙道：“医生，我女儿没事吧？”

医生点头：“所幸送往医院及时救回了一条命，植皮手术也很成功，只是病人的身体和内脏因爆炸损伤过重，若要恢复怕是要很长一段时间。”

这已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众人紧张的同时也松了口气。

“病人已经送往病房了，但是还未戚醒，你们可以先去看看她。”

“好，谢谢医生。”

道过谢后，几人都转去了重症病房。

戚母和戚父看着躺在病床上包着厚厚纱布的戚雨柠，饶再坚强，也忍不住捂住嘴唇小声地哭泣。

戚雨柠穿着蓝白病服，戴着呼吸机，病床旁的仪器不停发出机械的“滴滴”声。

齐斯年却没有反应。

巧笑嫣然的戚雨柠，活泼好动的戚雨柠，狡黠机敏的戚雨柠他都见过。

可他就是没有见过这样的戚雨柠。

他静静地看着她，面色无常，呼吸却停了。

就在胸腔因没有呼吸将要爆炸时，他再也撑不住，走出门外，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齐斯年眼眶滚烫，他从没如此痛恨过自己。

他究竟是有多铁石心肠，才能对戚雨柠做出那些事？

即使现戚母现在要挫他的骨，扒他的皮都不为过。

他无助地坐在椅子上，像个迷途的旅人般，深陷于迷雾之中。

他想寻找着出口，可只有吃人的黑暗将他淹没。

……

几天过去。

医院走廊。

齐斯年接到了李诞的电话：“齐队，戚雨柠怎么样了？我和队友们都很关心她。”

齐斯年把戚雨柠的情况说了个明白。

李诞听完，重重叹了口气：“活着就已经是幸事了。”

齐斯年没有接话。

李诞知道他现在心情沉重，忙告诉他好消息：“齐队，咱们此次泥石流的救援行动已经结束了，等戚雨柠醒了，你一定要告诉她，过段时间咱们能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咱们一定会去看他。”

他这才开口：“我替戚戚谢谢你们。”

“我们还在收拾，先挂了。”

“嗯。”

齐斯年收起电话，脸上有些疲惫。

这几日，即使面对戚父戚母的冷言冷语，他也几乎是片刻不离戚雨柠。

忽然，却见莫雨从病房内走了出来。

莫雨满脸欣喜：“小柠终于醒了！”

第十四章

齐斯年身躯一震，急忙进了病房。

戚雨柠已然转醒。

她身上的纱布未拆，依旧包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睛。

戚母正小心翼翼地喂她喝水。

他推门而入时，戚母和齐斯年都注意到了他。

齐斯年第一次像个手足无措的小孩般，他站在门口，不知说些什么。

戚雨柠的眼睛瞟向他，清凌凌的目光像雪花般落到她的面颊上，带来丝丝点点的凉意。

只是一眼，就让他喉间梗塞。

半晌他才说出话：“戚戚，你还好吗……”

因水的滋润，戚雨柠的才得以开口说话。

但她的嗓子因吸入了爆炸时的烟尘，嗓柠像是被烟熏过。

死里逃生，她的第一句话却是：“齐斯年，我们离婚。”

戚母之前在家属签字时就知道他们结婚的事，但戚雨柠捡回了一条命，她疼惜她还来不及，自是不会多加责怪。

她只会怪齐斯年。

戚雨柠因齐斯年受了四年的罪，也是因他才进的救援队，更何况，他们结婚，齐斯年甚至都没知会他们二老一声，就让戚雨柠变成了“已婚”人士。

此事确实是齐斯年考虑不周，再加上心疼女儿的心情作祟，为人母者，她现在是越看齐斯年越讨厌。

再听到戚雨柠说要离婚的消息是，她自然比谁都要乐意。

“好，等雨柠身体好点，你们就去民政局。”

齐斯年站直了身子，定定的看着戚雨柠：“我不同意。”

戚雨柠一动未动，唯有戚母冷哼一声：“哼，你凭什么不同意，这四年，你给雨柠带来什么了？你是还想让她在你身边受罪吗？”

齐斯年不得不承认，戚母说的话都是对的。

戚雨柠这段时间在他身边，他的所作所为，确实让戚雨柠心寒。

但他现在已认清自己的心意，知道从前往事不过都是误会。

现在无论如何，他绝不会再让戚雨柠离开他身边。

“伯母，我知道是我对不起小柠，但是这个婚，我不会离。”

说他卑鄙也好，说他无耻也罢，他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