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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此下策把酒倒了，根本就没有想到她会哭的这么厉害。

仿佛回到了以前那些旧时光。

那个时候的他，就最见不得林之漾哭，她一哭，他便乱了阵脚。

祁砚尘抽了一口气，心里跟着揪的疼，恨不得狠狠地扇自己几个嘴巴子。他蹲下身子来，手刚碰上她的头顶的头发就被躲了过去。

林之漾双手捧着空酒瓶把头埋在两腿之间，肩膀因为哭泣而都颤抖的厉害，“狗男人，你别碰我……”

祁砚尘的神经紧紧的绷着，手僵在半空没动。顿了几秒，他嗓音沙哑，“对不起清清，别这样好吗……”

许是听清楚了祁砚尘的这番话，林之漾埋在双腿间的头倏的抬了起来，通红的眼睛里噙着泪水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看。

然后，极轻的笑了出来。

带着泪的脸上扬起了一抹苦涩嘲讽的浅笑，笑意却不达眼底。

“别哪样？以后别再缠着你吗？”

第 60章 委屈

林之漾觉得自己明明很冷静的，可就是不争气的酸了鼻子，连声音都有些抖。

“那么祁砚尘，你现在就告诉我你很讨厌我，以后再也不想见到我了，那么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出现在你的面前。”

“我林之漾发誓，绝对说到做到！”

“就当是帮我一个忙，还请你以后不要再对我好了。”

祁砚尘的眼睛微眯，看着林之漾的目光变得晦暗不明。

看着她哭，他的心里难过，自责，愧疚一股脑的都涌上了心头。他的喉咙里像是抽了整宿的烟，干涩，还发痒。

他想说不是这样的，但他又不知从何说起。难道要他说，他之所以不同意和她在一起，是为了她好吗？

他穿着这身警服，就要随时面临着加班，熬夜，出差，失联，甚至生命危险……

而他，不想让她跟着自己过这样的生活。不想让她跟着担心让她流泪，但现在还是他让她哭的最厉害。

良久，他把林之漾从地上拉起来，拿过拖鞋又给她穿上，这才按住肩膀，轻声问，“我们谈谈好吗？”

林之漾没躲开他，但依旧因为刚才哭的太厉害而有些喘不上来气，抽噎着不回应，就跟没听见似的。

“清清，你说人怕死吗？”

林之漾愣怔了一下，他为什么会这么问，

她没吭声，但也没接着抽泣下去。尽量的稳住心绪，静静的听着祁砚尘接着说下去。

“是个人都怕死，我也怕死。”

祁砚尘身子倚靠在餐桌上，晦暗不明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自嘲，张了张嘴缓缓开口，“其实在这之前的五年时间里，我不止一次的去你的学校里偷偷的看过你。”

那些厚厚的一叠车票，放在他的床头柜的最底层，都有些泛黄了。

“嗯？”

林之漾仰起红红的眼睛惊讶的看着他，哑声开口，“什么时候？”

“记不太清了。反正就是，只要是队里休假，哪怕只有一天的时间，我也会坐了高铁去找你，早上去，晚上回来。

哪怕只是蹲在你们学校门口远远的看上你一眼连夜再赶回去，那也可以心满意足的乐呵好久，回到队里干什么都是干劲十足。”

他盯着林之漾看了一会儿，又自嘲的笑了一声，笑自己在这场感情里早就特么的陷得太深了，还在这跟人瞎矫情。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林之漾回望着他嗡嗡的说道，她的大脑里现在是一片空白，绞尽脑汁的回想着在大学里每一天的一幕幕，却怎么也找不到祁砚尘的影子。

哪怕是相似的也没有。

她头有点痛，喃喃自语道，“为什么我一次也没有碰到过你……”

哪怕当时赶巧了遇见一次，那两个人也不至于彼此隔阂了这么多年。说不定两个人早就在一起了。

“你当时把话说的那么绝，又跟了陆宴城，我以为你不想再见我，怎么可能会出现在你面前……”

林之漾心募的一紧，解释道，“当时我说的都是气话，不当真的。我当时搞不清楚自己对你是什么感情，所以才……当时年少冲动，我和陆宴城连手都没牵过就分开了，你，别怪我……”

“没怪你。”

从来没有。

怪的是自己，怪自己当时没有勇气，害怕如果真的迈出了那一步，最后两个人连朋友都做不成。

但事与愿违，当年他没迈出去那一步，但还是把那段温暖了他十几年的感情给送上了绝路。

她去了外地上大学，他跑去了外地当兵。这一别，竟是五年之久。

再归来时，他即使心里仍旧有她，但却因为有了肩上的家国责任，而又止住了脚步。

“那你现在还喜欢我吗？”

聊到这里，林之漾的情绪已经平复了下来。那些曾经的年少无知，过去的就不再提了，她要做的是，搞清楚现在，然后走好未来。

祁砚尘沉默了一下，缓缓开口，“不是喜欢，是爱。”

我爱你。

林之漾听了，忽然就觉得鼻子又有些发酸，然后眼里豆大的泪珠就滚落了下来。

她只是觉得他是喜欢她的，没有想到是爱她。

她一直觉得，爱这个字得要有多么深的感情，才能够郑重的说出口。

“那为什么……”

她问不出来了。

祁砚尘看着她微微煽动的睫毛染了湿气，低下头才发觉她这是又哭了。

他在心里痛骂了自己几句，然后轻叹了口气，用手指轻轻的抚去她脸上的泪珠。

“正是因为爱你，所以才不能让你跟着我往火坑里跳。我这个工作，面临的情况太复杂，你跟着我会受委屈。”

林之漾扬起头，眼睛里带着闪烁的水光，“什么火坑，委屈的，难道你那些同事战友都不谈恋爱了吗？”

祁砚尘愣了一下，而后回道，“谈。”

他没想到林之漾会这么问。

他那些同事战友们谈恋爱吗？

谈的。

终于知道他内心的想法了，林之漾继续问道，“那他们在谈恋爱的时候也会想这些还没有发生的问题吗？”

祁砚尘被噎了一下，如实回答，“不知道。”

“我觉得他们肯定不会像你一样，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杞人忧天。你又不是我，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内心想法，以后的事情谁又说的准，又怎么会知道我会受委屈呢？”

“我以后会遇到特别危险的事情，那个时候，因为我肩上的责任，我不会退缩。很可能，会，会牺牲。”

祁砚尘说完，忽然觉得自己有些残忍了。拿这些还没有还没有发生的，未知的事情来当拒绝人的借口，属实有点不男人了。

但这些都是他亲身经历过的，他曾亲眼看见昔日一起战斗过的战友牺牲的时候，那种不甘的眼神。

他还那么年轻，未来的路还很长，就断了。

也曾亲自接待过牺牲战友的妻子和父母，他们哭的撕心裂肺的情景到现在还时不时的会浮现在他的脑海里。

他能不怕吗？

他怕！

但那又怎么样，他还是会继续在自己的岗位上干下去。因为即使他不干，也还会有别的人来顶上去。

他如果因为儿女情长退缩了，又怎么会对得起那些曾经拿命来换他们安全的牺牲的战友。

林之漾被“牺牲”这个词给震撼了一下，脑子“嗡”的一下就懵了。

她好像没听清似的又问道，“牺牲？”

祁砚尘的声音很沉，“对，会死。”

第61 章 我爱你

房间里原本就安静的只能听到两个人的声音，现在更是寂静的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到了。

良久，祁砚尘才听到林之漾哑着嗓子说道，“可是，以后的事情谁又说的准呢，你为什么要用那些未知的事情来否决我们的现在和未来呢！我们享受当下不好吗？

你现在只要知道，你爱我，我也爱你，就够了。我这么可爱，老天爷都会保佑你的，不会舍得让你离开我的。

再说了，喝口水还有人被呛死呢，难道这日子就不过了？我一女的都不怕，你一大老爷们，怎么这么矫情呢！”

祁砚尘只觉得一股混沌不明的情感涌上心头，一阵阵的心头发紧。

百感交集已经不能足以表达他此时的心情了。很多的话，没法说，他不知道该如何用语言来表达。

“清清……”

他低声唤她的名字，终于忍不住了，将面前的小人儿揽在怀里。

这一刻，他忽然觉得一直笼罩在他心里的那层阴霾被林之漾扒开了一条缝，透过来一缕温暖的阳光，照在了他的心坎上。

豁然开朗。

是呀，不能再想那些有的没的了，遵循内心。不管以后会怎么样，至少现在，他只要好好的爱她，护她就够了。

该早点向她坦白的。ᴊsɢ

林之漾仰着巴掌大的小脸仔细的看了看他的脸庞，抬手摸上了他的下巴，冒出来的细微胡茬，擦过她细嫩白皙的指腹。

时光如梭，当年的青涩少年不知不觉间长成一位英俊潇洒的男人了。

这还是两个人这二十几年的时光里，第一次这么亲密的接触。

林之漾轻声问道，“你爱我吗？祁砚尘。”

“爱。”

“有多爱？”

“很爱很爱。”

林之漾“咯咯咯”的笑了，一双大大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