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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公然的质疑，导演的脸色很不好看。

　　“纪先生说说吧，这一票你有没有投错呢？”

　　所有人都等待着纪琛的回答，但沈小念却仍然低着头，不敢抬眼。

　　她实在怕了，害怕纪琛看向自己时眼底的厌恶，和他脱口而出的嫌弃。

　　“没有。”纪琛淡淡开口，声音听不出喜怒。

　　短短两个字，却让沈小念的心沉到谷底。

　　纪琛没有投错，他是故意投的自己。

　　导演满意地点点头：“既然纪先生没有投错，那就让我们来看看沈小姐的选择……”

　　“等等！”沈小念猛然开口,打断了导演。

　　她想问问纪琛为什么，却后知后觉地发现这不是好时机。

　　导演却会错了意。

　　“沈小姐是想更改投票吗？”

　　沈小念正要开口，手机忽然传来了提示音。

　　是师父发来的微信，对她得到头彩的回应。

　　【嗯，不错。】

　　就像是她从前每一次圆满完成演出，赢得了众人的满堂喝彩时，师父便会对她点点头，用宽大的手掌拍拍她的后背。

　　“嗯，不错。”

　　紧接着，师父又发来了消息。

　　【半年后有个凤还巢的演出，我帮你去争取一下。】

　　【这次别再任性了。】

　　师父又给了自己一次机会。

　　沈小念抬起头，朝霍非渝露出感激地笑。

　　就在沈小念走神时，一旁的庄泱泱忽然开口。

　　“从来没有改票的先例，凭什么让她选，这不公平。”

　　“庄小姐还是先回到座位上吧，不要干扰拍摄。”

　　显然导演不愿意放过这个话题热度，将庄泱泱送下台后便再次询问沈小念。

　　“沈小姐，请问你是否要改票呢？”

　　沈小念抬起头，在众人翘首期盼的目光中，在纪琛势在必得的眼神里，做出了回应。

　　“我不要。”

第12章

　　“我不要。”

　　沈小念低声开口：“我会尊重节目组的规则。”

　　原本听见沈小念不肯变票，纪琛的面色猛然一沉。

　　但听到沈小念的解释，他又迅速恢复了平静。

　　看来沈小念并非不愿意，而是不敢。

　　想起网上对沈小念的滔天谩骂，沈小念不敢变票也在情理之中。

　　这一次过后，还有下一次，沈小念肯定会投给自己。

　　他想得很自信。

　　晚会结束后，大家便回到了别墅里抽取第二天的约会地点。

　　沈小念抽到的是溜冰场。

　　说来奇怪，沈小念从小学习身段舞蹈，平衡力极好，但对于溜冰这件事，却是毫无天份可言。

　　从前纪琛每次叫上朋友去溜冰时，沈小念都会跟着一起去。

　　看着他们一圈圈地滑过去，沈小念只能揉着疼痛的膝盖自讨苦吃。

　　偶尔纪琛从旁边经过，会嫌弃地将她拉起来，然后迅速离开。

　　为着这点转瞬即逝的关心，沈小念下一次依旧会跟着一起去。

　　现在想想，自己当年真是很有勇气。

　　待沈小念神色恹恹地回到座位上，就听见霍非渝淡然又沉静的低音。

　　“如果你想留在别墅里，我们也可以不出去。”

　　沈小念愣了。6

　　霍非渝说不去，是因为明天纪琛会留在别墅里。

　　他以为她想跟纪琛呆在一起。

　　沈小念朝霍非渝微微一笑，摇了摇头，声音无比坚定：“当然要去。”

　　“好。”霍非渝站起身，从沈小念身旁擦肩而过：“沈小姐。明天见。”

　　“明天见。”

　　沈小念本打算回房间休息，却被庄泱泱拦在了门口。

　　“沈小念，你别得意。”

　　庄泱泱眼中划过一抹嫉色，末了又恢复了一贯的盛气凛然。

　　“一次投票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们走着瞧。”

　　沈小念并不想跟对方有太多牵扯，毕竟以她这些天的经验来看，靠近庄泱泱会倒霉。

　　等庄泱泱离开后，沈小念终于躺上了柔软的大床。

　　趁着闲暇时间，沈小念给霍非渝发了条微信。

　　【谢谢你的花冠，一共是多少钱，我还给你吧。】

　　那边的回复很快。

　　【沈小姐，收到头彩还回去是不吉利的。】

　　沈小念翻了个身继续回。

　　【但无功不受禄，我今天的演出很多东西都不完善，我不该收这么重的头彩。】

　　等了许久对面也没再回信，沈小念只得暂时放弃了还钱的想法，点开了朋友圈。

　　里面的消息显示让她有些意外。

　　纪琛给她许久之前的朋友圈点赞了。

　　纪琛不是把自己拉黑了吗？

　　沈小念连忙点进了和纪琛的聊天框里。

　　那个红色的感叹号仍旧触目惊心。

　　【纪琛？】

　　沈小念试探着发了条消息，看着被成功接收的消息苦笑出声。

　　她想说些什么，但打下许多字又删除，久久没有决定。

　　对面也没有回应。

　　为什么……

　　沈小念忽然有些怅然。

　　喜欢纪琛这件事像是一场豪赌，沈小念将全部的身家都投了进去，明明天不随人愿成了必死的局，但当她彻底放弃后，这死局却又生出了险象环生的希望。

　　可是她已经放起了。

　　可是她已经不会再喜欢纪琛了……

　　不等沈小念想清楚，突兀的电话铃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是沈母。

　　现在已经凌晨一点，这通电话有些不寻常。

　　沈小念接起电话，还未等她回应，那头便传来了沈母疲惫的声音。

　　“小念，来一趟医院吧。”

第13章

　　沈母的声音实在太过虚弱，沈小念被吓了一跳，连东西都没来的收拾就跑了出去。

　　等沈小念赶到医院时，就看见沈母靠在门口的长椅上等着自己。

　　“妈妈，您怎么样，您没事吧？”

　　沈小念连忙跑过去。

　　“怎么外套也不披一件？”沈母埋怨过后，又温柔地抚了抚沈小念的头。

　　“我没事，是纪爷爷，情况有些危险。”

　　沈小念的心头一颤，像是被闪电击中，忍不住战栗起来。

　　纪爷爷出事了。

　　纪家与沈家是邻居，小时候纪琛一直跟着父母在国外，直到十五岁才回来。

　　纪爷爷独自住在国内，便是沈小念时常去陪着，才让老人家的生活中多了些色彩。

　　纪爷爷对沈小念很疼爱，像亲孙女那般。

　　沈小念也一直把纪爷爷当作自己的亲爷爷对待。

　　“妈妈，我们快上去吧。”

　　沈小念再开口，声音里便带上了哽咽。

　　“我要去看纪爷爷。”

　　……

　　VIP病房里，纪爷爷插着呼吸机躺在床上，床边的心电监测仪发出规律的声响，消毒水的味道十分刺鼻。6

　　纪父纪母在门外与医生沟通，纪琛跪在床前面色深沉，一言不发。

　　他显然也是临时收到的消息，只套了件大衣便风尘仆仆地赶了回来。

　　沈小念走到门口一时有些迟疑。

　　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进去。

　　“小念，过来……”

　　苍老虚弱的声音响起，沈小念来到病床前，跪在了纪琛身旁。

　　“小念……”纪爷爷握住沈小念的手，颤声开口：“好孩子。”

　　“爷爷一直都把你当成亲孙女，看着你长这么大，有出息，爷爷高兴。”

　　“爷爷。”

　　沈小念紧紧握住纪爷爷的手，忍不住红了眼圈。

　　纪爷爷咳嗽两声，又拉起了纪琛的手：“小琛……”

　　“爷爷。”纪琛凑近：“我在。”

　　“你从小就聪明，也很有本事，家里的公司交给你，我没什么不放心的。”

　　“小琛，小时候你们都不在，是小念陪我这个老头子解闷。”

　　“孝都是小念尽的，我也不要求什么，但你至少不能欺负她，明白吗？”

　　纪琛点点头，沉声回应：“我明白。”

　　纪爷爷松了手，语重心长地说道：“其他我也没什么不放心的，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情，我活了八十多岁，这辈子也没什么遗憾了，用不着哭了，你们先出去，把你爸妈叫进来。”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出了病房。

　　纪琛颓然地靠在长椅上，显得有些无措。

　　在外他是手段狠戾的纪氏掌权人，但在生死之事面前，却依旧无力地像个孩子。

　　纪琛从前也会嫉妒沈小念，为什么爷爷对沈小念比对他更好。

　　现在想想他们把爷爷独自留在国内的十五年，心中的那点埋怨尽数化作了无边的愧疚。

　　明天是第二期最后一天的录制，但纪爷爷情况不好，两人便向节目组请了假。

　　纪琛和沈小念将沈母送回家后，又一起来到了医院陪着。

　　沈小念不愿意和纪琛呆在一起，但她确实想陪着纪爷爷。

　　这段时间除了必要的交谈，两人几乎从没开过口。

　　但因为相熟多年的默契，总是能第一时间心领神会。

　　在几天的抢救过后，纪爷爷与世长辞，享年八十六岁。

　　沈小念一直陪着处理后事，直到第二期的节目开播，她和纪琛双双登上了热搜。

　　#纪琛沈小念深夜私会#

　　#沈小念知三当三#

　　热搜霸榜的同时，沈小念被网暴了。

第14章

　　一个又一个陌生电话打进来，屏幕上也不断闪现出辱骂的短信。

　　沈小念索性将手机关机，从电脑上才看到了事情的起因。

　　有人拍下了沈小念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