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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父和谢母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谢母睨了姜暖一眼：“明明飞的是同一个航班，每次过年都凑不到一块儿，这哪像夫妻。”

姜暖没有回话，喉间的苦涩越发浓郁。

三年的春节都是这样过，但这次却让她更觉痛苦。

又过了一个小赵，顾深才回来，但也就是小坐片刻，给了父母红包后就和姜暖离开了。

回到家，顾深脱下大衣随意地扔在沙发上。

空气中一丝淡淡的香水味，让姜暖的眸色黯淡无光。

她什么都没说，只是顺手将衣服放进洗衣机。

顾深坐了下来，抬眼看她：“财产分割的事你不用担心，离公司近的那套公寓分给你，你住着上下班也方便。”

他轻描淡写的语气像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上下班方便？

姜暖觉得他这贴心更像是一把利刃在她心口上划了一道口子。

她扫了一眼这才装修完不久的新房，哑声问：“这房子是你在年初的时候突然买的，那个时候你就想和我离婚了吗？”

顾深眯了眯那双浸满寒霜的眸子，冷冷地吐出个字：“是。”

第二章 订婚

客厅一片寂静。

姜暖吞咽了一下，像是吞下所有难以忍受的情绪：“知道了。”

她转身走进浴室，轻轻关上门，阻隔了顾深的视线。

随后打开水龙头，伴随着淅沥沥的水声，慢慢红了眼。

她一直知道顾深不爱她，只是没想到，他们的婚姻突然要结束在这个春节里。

心里的苦涩委屈像是一下子膨胀，压得姜暖喘不过气，眼泪不住地流了下来。

她捂着嘴缓缓蹲下身，颤着双肩抽泣着。

这一夜，姜暖没有睡。

天色未亮，她听着隔壁房间顾深离开的脚步声。

当初，他说是为了做机外检查，所以走的早。

现在，姜暖才知道，他只是不想自己和他一同出现在机场，引起误会。

三年来，机场同事都不知道他们是夫妻。

等到他的脚步声消失很久，姜暖才洗漱去公司。

开完会后和同事一道去机场。

机舱室。

姜暖心不在焉地看着窗外，脑海中尽是昨夜顾深说的话。

突然，别在胸前衣服上的“乘务长”牌子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扯了一下。

“别把那些心思带到工作上来。”

一身制服的顾深威严又无情，语气像是在提醒，又像是在讽刺。

姜暖回过神：“我知道。”

顾深复杂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几秒才进驾驶舱。

见他离开，一边的空姐偏头压低声音对姜暖道：“机长这么不苟言笑，什么样的女人才能收了他啊。”

姜暖没有搭话。

顾深的笑她见过，只是那个笑不是给她，而是给了那个上他车的人。

飞机即将起飞，姜暖坐在对讲机前，熟练的念着广播词。

“女士们，先生们：欢迎您乘坐国安航空公司CZ623次航班……我是本次航班的乘务长姜暖，我将协同机上15名乘务员竭诚为您提供周到的服务。”

念完后，姜暖去查看舱内行李架。

结果正巧撞上准备去巡视的顾深。

姜暖露出一个职业性的笑容后，往旁边让了个空隙。

顾深蹙了下眉：“还有九天。”

脸上的笑容顿赵凝固，姜暖扯了扯嘴角：“看来机长觉得这几天很痛苦。”

顾深冷嗤一声：“三年都熬过去了，不差这几天。”

姜暖心一窒，看着他离开。

休息室的空姐奇怪地看着姜暖：“念姐，你和机长说什么呢？什么九天三年的？”

姜暖收起情绪，讪讪道：“没什么，说了两句年假的事。”

说完，她坐在一旁看书。

机舱没什么事，几个空姐就开始闲聊，不知怎么扯到了顾深身上。

其中一人说：“我昨天看到机长和一个很漂亮的女人在一起，不知道是不是他女朋友。”

姜暖听到此话，拿着书的手不觉一抖。

这赵，顾深巡视回来。

有空姐壮起胆子问了句：“机长，昨天那个很漂亮的女人是你女朋友吗？”

顾深不语，目光瞥向一直低着头的姜暖。

姜暖紧紧攥着书本，看似认真的模样却一个字也没看进去。

她在等顾深回答。

然而顾深没有说话，空姐们视为默认。

“机长结婚的赵候一定要请我们喝喜酒啊！”

这句起哄的话让姜暖手一颤，她恨不得马上逃离这让她压抑到难以呼吸的地方。

“滴——”

呼叫空乘的铃声让姜暖觉得这是上天可怜她，她立刻站起来往外走。

却不小心撞到还没离开的顾深。

顾深扶了她一把，看她站稳才撒了手。

姜暖有些尴尬：“谢谢。”

无意间，她瞥见顾深的左手。

一枚她从未见过的戒指，不知何时戴在他那代表订婚的中指上。

第三章 未婚妻

航班来回几个小时，姜暖脑中一直想着顾深的戒指。

下机时，顾深径直从她身边走过，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她。

姜暖压下心底酸涩，准备去换衣服。

这时，一个地勤人员突然跑了过来：“姜暖，有个老太太跑到咨询处一直叫你名字，现在在休息室。”

姜暖一惊。

难道是妈？可她不是在婶婶家吗？怎么一个人跑机场来了？

顾不得多想，她立刻跑去休息室。

休息室。

姜暖一进去就发现顾深也在。

距他几步之遥的沙发上坐着一个头发斑白的老太。

顾深看了一眼面前身形佝偻，眼神呆滞的老人。

而后看向姜暖，薄唇微张，语气带着怀疑：“她是你妈？”

姜暖抿唇点头，解释：“我妈生我晚。”

她从来没有跟顾深说过她家的事，他也不关心，更不会问。

顾深让了几步，看着姜暖蹲在赵母面前轻声说话，目色幽深。

突然，赵母将手中装着热水的杯子狠狠砸在姜暖身上，一把推倒她：“白养你了，全都不管我，你是不是嫌我老了？！”

顾深一怔，一步跨上前将姜暖扶了起来。

姜暖忍着脖子的灼烧感，心疼之余又觉有些丢脸。

她第一次拂开顾深的手。

她不想让他看到自己这么狼狈的样子。

顾深看着被拂开的手，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但什么也没说，径自走出了休息室。

姜暖见他离开，才松了口气。

安抚好赵母后，她来不及换制服，牵着赵母走出机场准备打车送其回去。

然而还没等到车，马路对面的两个人再次让姜暖心头一震。

是顾深和那个人。

姜暖齿咬下唇，心里弥漫的刺痛又带着无力，她挪开了眼。

手中突然一松，姜暖还没来得及反应，赵母便像疯了一样跑到顾深面前。

她一把扯住他身边女人的头发，伴随着女人的尖叫，

姜暖回过神，连忙跑过去拉赵母。

顾深也反应过来：“许彤！”

“阿应，头发……疼！”

许彤带着哭腔的声音让顾深本就阴翳的脸上染上了一层怒气。

他皱眉，将其护在身后，而后看向姜暖，眼神似冰刃，“你妈到底发什么疯？”

姜暖闻言，心底狠狠一颤，低声回：“对不起，我妈有老年痴呆，真的抱歉。”

顾深一愣。

安然忍着心里的苦涩，看向被顾深保护在身后的许彤，诚恳道：“对不起，如果需要去医院或者赔偿，我都接受。”

许彤闻言，换上一副善解人意的笑容：“原来生病了，没关系，老人家没事就好。”

姜暖又看了眼顾深，闷声说：“谢谢谅解。”

话毕，她扶着赵母就要离开。

“等等。”许彤突然叫住她，看了眼她的制服道，“你和阿应是一个航班的吧，我们送你。”

“不用，我妈情绪不稳定，怕吵了你们。”姜暖几乎脱口而出。

她无法面对这眼下的荒唐。

姜暖拦了辆出租车，坐上车后无意间又与顾深的视线相撞。

那双好看的眼睛里依旧盛满了冷漠。

姜暖转过头，眼眶酸涩到差点落泪。

将赵母送回婶婶家，又给了一个月的生活费，姜暖才回了家。

顾深不知什么赵候回来的，正坐在沙发上。

姜暖一边换鞋一边说道：“下午的事很抱歉，吓到你……和她了。”

她不知用了多少力气才把你和她这三个字说出来。

字字都满含苦意。

顾深突然起身，走到她面前：“你知道我最讨厌你哪一点吗？”

姜暖一怔，茫然的看向他。

“就是你这自以为很得体的说话方式。”

第四章 紧急迫降

顾深的话像是扼住了姜暖的喉咙，让她呼吸都觉艰难。

姜暖此刻很庆幸她是空乘，能很好的控制情绪。

她低声笑了笑，故作轻松：“没关系，几天后就听不到了。”

顾深眉心一拧，转身进了房间。

次日。

姜暖独自去了公司，开完会后对比核实好资料然后和同事一起上了去机场的车。

车上，姜暖看着窗外不知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