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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氏不会游水，两条腿在水里够不着地，身体浮浮沉沉，肚里亦是灌了不少水，两条胳膊拼命扑棱着，声嘶力竭的喊：“救命……救命！”
老蒋氏已经吓得十魂飞了九魂半，满脑子都是毛团子可怕的样子，她拖着受伤的腿往前爬，在地面上拖出一条长长的血印子，“快来人，村里有妖怪，会咬人的妖怪！”
半夜里，声音格外辽远清亮。
很快，有村民开门的声音。
睡得迷迷瞪瞪的江铁柱隐隐听到喊救声，他含糊的问：“什么声音？”
小奶团子奶声奶气的说：“爹爹做梦了吧？我什么声音都没听到哦！”
江铁柱翻个身，再次睡去。
……
第二天一大早，江源村谣言四起：
“你们听说了吗？咱村里不知道从哪儿来了一个妖怪，红眼睛，红嘴巴，把蒋老婆子给咬伤了！”
“张氏吓得掉河里了，她那么恶毒的人都害怕，可见，这妖怪会吃人的！”
“也是奇怪，大半夜的，蒋老婆子与张氏不睡觉，跑外面去做什么？”
“快都别说了，夜里都待在家里，别出来了，特别是孩子！”
孙氏抱着从老院里劈来的柴火恰巧路过，热心的邻居叮嘱：“孙氏，咱们村子里有了妖怪，把你婆婆给咬伤了，很严重，搞不好，会死掉！你可要看好福宝，万万不能让她出来！”
孙氏应了一声，抱着柴火急匆匆回家。
江铁柱正在查看偏房里的鸡蛋，他愤恨的喊着：“这鸡蛋家家户户都有，怎么还来偷？闹心不闹心？”
“我找村长爷爷去，查一下谁家偷的，咱们找回来！”江武气呼呼的说。
“爹爹，二哥，就是几个鸡蛋哦，丢了就丢了，不生气，不生气！”小奶团子乐呵着说。
江文也跟着附和：“丢了就丢了吧，今个还要捡很多，夜里看好就是了！”
孙氏把柴火往灶前一扔，瑟瑟的说道：“几个鸡蛋能值几个银子？看好孩子才是最重要的。村里人说，昨天夜里来了妖怪，把咱娘给咬伤了，还说，家家户户要看好自己的孩子，别被妖怪给拖去吃掉！”
江武瞪大眼睛：“这么说，咱们的鸡蛋是被妖怪吃掉了？”
江文不置可否的锁着眉头，总觉这妖怪来的太唐突！
江铁柱半信半疑，却还是紧张的把小奶团子抱在怀里，他说：“闺女，这几天且不可自己出去！”
孙氏提高声音，警告的语气道：“对，还有你俩，别乱跑，好好看着妹妹！”
“哦，知道了！”江武响亮的应了一声，心里暗自琢磨，好想看看妖怪长什么样子，他还不曾见过嘞！
江妙妙抿着小嘴，乖巧的点点头，她不能说，那个毛团子是自己的灵宠小毛毛。
才不是什么妖怪嘞！
不过，被灵宠咬到，就村里的赤脚郎中绝对是治不好的！
于是，小奶团认真的说道：“爹爹，咱们去看看奶奶吧！”
江铁柱在她脸上用力的亲了一口，“我闺女，真懂事！”
孙氏从竹篮子里拿出三十多枚鸡蛋装好，“既然去，给娘带着些鸡蛋吧！”
她的话刚说完，江金柱就急匆匆的跑了过来，“铁柱，娘不好了，你们赶紧去！”
江铁柱与孙氏一听，脸色刷的一下子白了，看来，这妖怪比想的还要厉害。
一家人匆忙的赶到老宅。
只见老蒋氏面如死灰的躺在土炕上，张氏与孩子，老二一家都围拢在炕前。
“娘，怎么了？”江铁柱看到老蒋氏奄奄一息的样子被吓了一跳。
张氏抬起头，脸上的惊恐尚未散去，她说：“娘被妖怪咬了，那妖怪，红眼睛，红嘴巴，这么大，这么大……”
她一描述，众人更害怕了，李氏急忙把孩子揽在怀里。
江铁柱恨其不争的叹了一口气，“半夜里出去干什么？这么大年纪了，在家里睡觉不好？”
张氏挑着眼角看了他一眼，不敢说话。
说什么？总不能说，半夜里去你家偷鸡蛋了吧？
小奶团子眨巴眨巴眼睛，故作害怕的说：“真的哦，那妖怪好可怕，不只吃人嘞，我家的鸡蛋都被妖怪吃掉了……很多！”
孙氏也跟着生气的嚷嚷：“可不是么？我家昨天捡的鸡蛋，都被该死的妖怪给糟蹋了！”
张氏的头低下去，低下去……
“都别说妖怪了，说说咱娘吧，现在就一口气吊着，郎中刚走，让我们准备后事！”江金柱说着，抹了一把泪花子。
江银柱小声说：“妙妙不是把瞎子嘎治好了么？说不定也能治咱娘……”
李氏瞪他一眼，“咱娘是被妖怪咬的，妙妙能治？神吧？”
说着，不屑的轻哼了一声。
还吊着一口气的老蒋氏有气无力的说：“试试，让妙妙试试！”
江文一口拒绝，“我家妹妹治不了！”
这家人最不讲道理，倘若治不好，还不被赖着么？
没想到小奶团子却说：“哥哥，我可以试试的哦！”
“那……我可先说明白，要是治不好，或者是治死了，不准怪我妹妹！”江文郑重其事的说道。
“不怪不怪……”此时的老蒋氏只想活命，左右是等死，不如搏一搏。
江铁柱把宝贝闺女放在炕上，小奶团子爬过去，掀开被子，果然，老蒋氏的小腿上，毛毛的小牙印儿清晰可见。
伤口的血已经结了痂，黑血下面泛着黄，俨然感染很严重了。
毛毛牙齿的毒绝对不可小觑！
话说回来，他若不气急，又怎会咬人呢？说到底，还是蒋老婆子招惹了它！
小奶团子像个小大人似的叹口气，众人的心悬了起来，估摸着老太太真的要归西了！
小奶团子说：“这妖怪果然厉害，你们晚上且不可出去了，倘若被咬到，运气好能活，运气不好的当场就能送命！”
张氏吓得浑身一颤。
小奶团子从兜里掏啊掏啊，掏出一撮毛发，棕色的。
张氏只是瞧见，便“哎呀”惊叫了一声，这毛，怎么瞧着像妖怪的毛一样呢？
“大嫂，怎么了？”李氏惊诧的问。
小奶团子灼灼的视线落在张氏的身上，“伯娘，这毛毛，可吓人么？”
“不不不不……不吓人……”张氏牙齿打着磕巴，难不成，妙妙与妖怪是相识的吗？
要不然，她怎么有妖怪身上的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