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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小念睡一起？”

乔曦念瞥了他一眼，笑道：“做梦呢，你睡车上。”

梁彦也只是嘴贫一下，笑嘻嘻地说：“小念你真好，等下我来给你当司机。”

旅途有个伴也是好事，乔曦念连着开了四五天的车，现在终于能坐副驾欣赏一下风景。

她本来担心梁彦作为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驾驶技术会有问题，但他开得还算稳当。

手机发出叮咚一声响，是她在程氏集团的眼线：【程总最近跟变了个人似的，又跑出去旅游啦，这次比上一回的时间还要久。】

乔曦念心中一动：【他上次去了哪儿你知道吗？】

那头回复：【不清楚，好像是海边吧？虽然说我离程总办公室近，也不代表我什么消息都能打听到哦。】

一时间她心中充斥着强烈的预感，可世界上怎么会有那么多巧合？

还没等细想，手机上弹出了一个好友申请，头像是一片随手拍的漂亮海域，是之前那个奇怪的人。

乔曦念心想，不可能吧。

世界意志怎么会允许男主追在女配身后跑？

她正想试探一下这个人会不会真的是程屿霖，对方率先说：【为什么把我删掉了？】

乔曦念回复道：【我根本不认识你，你到底是谁啊。】

男人回她：【我不能说。你现在在西南吗？我想见你。】

手机那头，程屿霖眉眼低垂，反复看着那张从她朋友圈里存下来的照片。

真的太像了。他的手指摩挲过图片上女人笑得弯弯的眼睛，心想。

和他的乔曦念一模一样，干净的、明媚的眼神。

他订了机票，几乎想要逼着对方说出名字，可又担心一切不过是一场空。

程屿霖始终觉得乔曦念还没死，那天他听从心理医生的建议选了离自己最近的沙滩散心。

他看见夕阳在海面上形成粼粼的倒影，油画一般美丽。

从前的乔曦念几次三番说想要和他一起来到海边，他都以工作忙碌搪塞了过去，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小姑娘总喜欢缠着自己。

直到被乔父用协议变相逼迫着他定了婚，那一刻程屿霖感到了事情不受控制的厌恶。

他不讨厌乔曦念，可对她也没有多少爱意，被逼着仓促完成这种人生大事，才是程屿霖产生恶感的源头。

可是婚后的生活真的有那么痛苦吗？

看着海面，他想了很久，失焦的眼眸中映入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程屿霖觉得那一刻心脏几乎要从喉管中蹦出来了，他本能地快步追逐上去，就像是渴水的鱼遇见了一片汪洋。

可是人真的很多，转眼间她就不见了。

他失魂落魄地走着，发现沙滩上卡着一张明信片，上面写着一串号码。

第十六章

心理医生温柔地说：“程先生，虽然我不介意您现在就开启一段新的感情，但如果您认为这号码和太太息息相关，那为何不尝试一下呢？”

程屿霖看着手机屏幕上，根据号码搜索出来的账号，头像是一只漆黑圆眼的小猫。

他喃喃道：“我并不想发展新的感情，我只是觉得……”

觉得乔曦念没有死。

这些年来，医生见过不少这般接受不了爱人քʍ死亡的病人，她体贴地说：“程先生，试试看吧。”

所以程屿霖添加了这个号码。

乔曦念问：【你到底是谁呀，为什么要见我，不说清楚的话我要把你删掉了。】

程屿霖知道她真的会说到做到，他权衡了一会，只好回复道：【你和我爱人长得很像。】

爱人？

乔曦念微微睁大眼睛，本来她都几乎要确认这个人就是程屿霖了，可是程屿霖怎么会说自己是他的爱人呢？

【你爱人呢？】

【她生我的气，再也不想理我了，】程屿霖不愿从自己口中说出乔曦念已经死了这件事，【我想向她道歉，如果还有这个机会的话。】

程屿霖这辈子还会有向别人道歉的时候吗，乔曦念不知道。

她心乱如麻，匆匆地说：【我不是她。】

梁彦适时地说：“小念，我们快到啦。”

所幸宾馆还有很小的一个房间，梁彦抿着唇，笑出颊边两个酒窝：“没关系，很有安全感。”

他们约好晚些一起吃饭，各自回到房间放行李。

乔曦念的身体素质还行，没有什么高原反应的表现，在海岛的那半个月把她的伤已经全然养好了，但是在跑来偏僻的西南这件事上还是坚定地瞒着乔父。

所以在对方打来电话询问时，乔曦念只告诉他自己打算到处去散散心。

“好。”乔父不无担心地回答道，“你注意安全。”

他对女儿的棋行险招还是有些将信将疑，现在得知程屿霖四处旅行，生怕他俩撞到一块。

秘书看着忧心忡忡的董事长，小心地说：“乔总，陈夫人在外面等您……”

乔父说：“我知道她们是为了什么来的，直接开一张六百万的支票就好。”

合众的董事长死在那个空无一人的病房里，条件是要为他的家人善后。

乔父同意了。

晚饭是这边的特色，马奶酒和青稞饼口味有些奇怪，但乔曦念意外觉得很香甜。

年轻的男生酒量实在很差，喝了一杯后脸颊就染上了醒目的红色，他沉默地倚坐在沙发上，半晌才对乔曦念说：“小念姐，你真的好漂亮。”

乔曦念忍不住笑了起来：“嗯，你也很帅的。”

因为太直白，又是酒后吐真言，她对这种话没有什么反感。

梁彦借着酒劲握住她的手，低声道：“可以给我一个追求你的机会吗？我会长大的。”

身边淳朴的本地居民听不懂他们的话，客栈老板笑眯眯地向他们解释着梁彦在说什么，引起帐篷内一阵欢呼声。

乔曦念哭笑不得地说：“你喝醉了，梁彦。”

“我没有，”梁彦的眼眸好亮，像一只小狼崽子在看着自己的猎物，“小念姐，我真的很喜欢你。”

这么热闹的场合，乔曦念却有些无所适从，她从男孩滚烫的掌心中抽离出来，莫名想起程屿霖那张冷淡的脸。

为什么明知不可能的事，却要反复去期待呢？

程屿霖说要来找她又有什么用。

只要谢小秋在的一天，他就没有办法逃脱自己的命运一天，这世界上有谁能违抗创世主的思想呢。

可即使这样，她也没办法违背自己的本心，对着眸光明显暗淡下去的梁彦说：“我们可以做朋友，不是吗？”

梁彦勉强笑了笑：“好，那小念姐不可以赶我走。”

第十七章

后半段梁彦总是在很沉默地喝着酒，因为被乔曦念直截了当拒绝后十分郁闷的模样。

乔曦念觉得有些歉意，但爱这种东西是强求不来的。

她追逐在程屿霖身后快十年了，更是比谁都懂。

带着他们来吃饭的店长负责开车，看着后座呼呼大睡的梁彦，笑着说：“这小伙子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