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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曼冷笑一声，将另一个枕头也砸在莫新月身上：“滚！给我滚出去！”

她刚刚看得真切，莫新月过来明显是来找林长卿的。

还说什么来看白央，是来看看她有没有死吗？

林曼的眼底泛着冷沉的光。

林长卿听到身后的莫新月的声音，但他却没有回头。

他之前就已经和莫新月说明白了一切，也给了她参赛的机会了，可如今她却似乎还是不依不饶。

莫新月悻悻然出了病房，门口的窗户上，她愤恨的看着林长卿的目光一直落病床上的白央的身上，转身离去。

病房里霎时只剩下仪器监测的嘀嘀声。

林曼胸口剧烈的起伏着，看着一侧的林长卿，她的手指着门口冷冷的说：“也请陆教练出去吧！”

林长卿的脸色苍白一片，气氛一瞬间的凝滞。

林曼见林长卿还在病床前，她却冷声开口：“陆教练留在这里是做什么？忏悔么？”

林长卿沉默不语，只是垂着的手紧紧攥着，他抬眸看着病床上脸色毫无血色的白央，眸光微暖：“我只想等着她醒来。”

林曼在一旁见林长卿没有离开的意思，只好坐在一旁的凳子上闭目养神。

她怕自己看着林长卿的那张脸，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过了很久，林曼才缓缓开口：“白央上场前，还和我说要打止痛针，比赛前那天的晚上，她打了足足四个小时的止痛针，才将身上的疼痛止住。”

第十三章 凭什么

林长卿猛然间回头，看着眼前的林曼怒声道：“你明知道她承受不住，你一个做妹妹的，为什么不拦着她！”

林曼睁开了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眼前的林长卿说：“你知道吗？她跪在我的面前，求我打止痛针，就为了那块世锦赛的金牌。”

这句话听在林长卿的耳中，宛如晴天霹雳。

他的脸上闪烁着痛苦，他喃声道：“我一直以来对她那么冷淡，只是为了逼她退役，可她……”

后面的话语被他咽了下去，他紧握着白央的手，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缓解自己心中的苦楚。

他一直都知道这块金牌几乎成了白央心底的执念。

可怎么也没料到，白央竟然会这么做……

林长卿垂眸看着诊疗单上的日期，早于比赛之前。

他的喉间酸涩一片，林曼却完全不信他的话，她冷着一张脸说：“逼她退役？你说得轻巧，你明明知道她不会同意退役的！”

林长卿的眉头紧锁，沉默一会才说：“我知道她不愿退役，所以我甚至想把世锦赛的资格给莫新月。”

林曼却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盯着眼前的男人，她冷声开口：“世锦赛明明是我姐姐拼着打封闭针才得来的资格！莫新月他凭什么？！”

说完以后她的眉眼闪烁着怒火，她径直拽着林长卿的胳膊，可后者几乎纹丝不动。

林曼也逐渐歇了心思，只是双眸含着怒意坐在一旁。

林长卿呼出一口浊气，清冽的嗓音缓缓开口：“我知道，我只是不想再让她那么累了。”

说着说着他的语气逐渐放缓，可一旁的林曼却不客气的说：“你这个理由恕我不能接受，我相信姐姐也不能接受，你始终还是伤害到她了。”

林长卿想要说出口的话在这一刻梗在喉咙里，再也说不出一句。

他看着窗外的夕阳，阳光洒落在他的肩头，可他的心却在这一刻冷若冰霜。

是啊，无论他的想法是什么，这种方式始终伤害到了白央。

夕阳渐渐落下，夜幕逐渐降临，天际只剩月明星稀。

夜色逐渐笼罩了整间病房，“啪嗒”一声，林曼将灯光打开。

林长卿坐在病床前，宛如一座雕像一般。

他的脑海里回想着这一个多月的事情，越想他越觉得自己深深伤害了白央。

他看着昏迷的白央，深吸了一口气。

他明明可以用更好的方式，劝说她退役，可是他没有。

他手撑在病床上的栏杆，沉痛的闭上了眼睛。

林曼眉头微皱，张了张唇瓣：“陆教练还是回去吧，我姐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醒来。”

林长卿却只是摇了摇头，然后固执的盯着病床上的白央。

林曼无法，只得任由他坐在病房里。

她看着手机上各大体育新闻的头版头条几乎都被白央夺得金牌的消息占领，她呼出一口气。

白央最后终于做到了，自己应该为她高兴才对，可为了这块金牌，白央几乎为此付出了她的生命。

林长卿在一旁凝视着病床上的白央，现在的她浑身瘦骨嶙峋，脸色苍白，可她脸上的妆容还没有来得及卸下，有一种画中女子的美感。

林长卿喃声开口：“白央，你什么时候才能醒来啊？”

病房里除了微弱的呼吸声和嘀嘀的仪器声，再无其他。

第十四章 惊天霹雳

第二天一大早。

林长卿迷迷糊糊从睡梦之中醒来，却看见身侧的林曼正闭目养神。

就在这个时候，莫新月推开了病房，脸上荡漾着温和的笑容，她将手中的饭盒递给了林长卿。

林长卿眉头紧皱的看着饭盒，冷声开口：“你怎么又来了？”

莫新月的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沉默片刻还是柔声说：“是俱乐部让我送来的，知道你在等着师姐醒来。”

林长卿闻言却没有接过饭盒，只是猛然间攥住了莫新月的手，就将她带离了病房。

病房门口。

林长卿一把甩开了莫新月的手，冷声开口：“我再说一遍，如果不是白央，我压根就不会做你的教练，更不会让你参加比赛！”

他看着眼前的莫新月，只觉烦闷。

莫新月眼中闪烁着看不透的光芒，张了张唇瓣：“原来你只是利用我。”

她的脸上浮现着一抹讥讽的笑容。

自己早就应该明白，林长卿教导着自己的时候，他的目光一直落在远处的白央的身上。

而当白央的身影消失的时候，林长卿总是很快松开他的动作。

林长卿闻言只是皱眉，冷着一张脸：“利用？你以前做过的那些小动作，需要我帮你回忆回忆么？”

莫新月的脸上这才有了一丝其他的神色，她慌乱的拽住林长卿的手臂说：“你都知道了什么？”

林长卿猛然间甩开了她的手，冷笑一声：“上次初选赛的短节目上，是你换了白央的冰鞋，你以为俱乐部的鞋柜没有监控么？”

莫新月听见这话，犹如晴天霹雳。

她怎么也没想到，俱乐部的鞋柜也有监控。

一股浑身的寒意从心底冒了出来，她仰头看着面前的男人，眼底的愤恨全都散尽，只剩无穷的恐慌。

她张了张唇瓣问道：“所以，你还是爱着她的。”

林长卿这次没有丝毫的犹豫，点了点头：“对，我爱她。”

莫新月脸色苍白一片，跌跌撞撞的离去。

林长卿看着她的背影良久，最终摇摇头。

他一直都清楚莫新月自从成为花滑选手以后，小动作就不断。

这样的人，他又怎么可能收做自己的弟子。

林长卿推开病房的门走了进去，却看见林曼睁着一双眼睛盯着他。

林曼若无其事的收回了目光，落在一旁的白央的身上，她伸出手紧握着白央的手，喃声道：“姐姐，你要快点好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被林曼握着的手轻轻动了动，林曼的眼眸在这一刹那睁大，她抬起两人的手，白央的手勾了勾她的手指骨。

林曼的眼眶里溢出泪水，她伸出手紧紧抱着病床上的白央，喃声喊道：“姐……”

林长卿望着姐妹两交叠的手，直到看见白央的手指的动作，眼圈霎时红了。

他垂着的手微微颤抖着，他扑到病床前，深深凝视着病床上的白央。

白央长长的睫毛轻闪，稍显病容的脸仍然美的心惊。

过了很久白央才掀开了眼皮，悠悠转醒，鼻尖钻入的刺鼻的消毒水味让她微微皱眉。

第十五章 我的位置

林长卿连忙上前将白央从病床上扶了起来，他哑着嗓音关切的问道：“渴不渴？”

白央好半天才适应病房里刺目的阳光，她张了张有些干裂的唇，迷迷糊糊的回：“有点。”

一旁的林曼双眸微红，她扑在白央的病床前，声音带着哭腔的喊了一声：“姐，你终于醒了。”

林长卿接了一杯保温壶中的水，然后递给了白央。

白央这才仰头看着眼前的林长卿，这是她最近离他更近的一次了。

长长的殪崋睫毛轻闪，她垂眸看着眼前的保温杯，他身上熟悉的味道钻入鼻尖，她苦涩地笑了笑。

她想起自己的世锦赛的训练，完全依靠着自己的能力编排舞蹈。

那段孤寂的时光，早已让她的心就像冰场一般，冷的刺骨。

而他们之间那没有说出口的爱，也很早就被掩埋。

她伸手接过了他手中的杯子，扯了扯干涩的嘴唇：“谢谢。”

林长卿感受着白央像对待陌生人的态度，唇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

他知道白央态度的转变全都是因为自己。

林长卿想着自己这段日子做的事情，才明白自己一开始就错的彻底。

他不该硬逼着白央退役。

白央喝完了杯中的水，她这才抬眸看着趴在身上的林曼，她拍了拍林曼的背安慰道：“我这不是醒了吗？”

林曼缓缓抬起头，踌躇着开了口：“姐，你拿到世锦赛的金牌了，你打破记录了！”

林曼说着说着就笑了，她亲昵的挽着白央的胳膊，望着白央惨白的脸色，她咬了咬下唇，心中溢出一抹心疼。

她的姐姐，为了那块金牌受了无数的苦，好在终于给白央的花滑生涯画上了完好的句点。

白央无声的拍打着林曼的肩膀，强扯出一抹笑：“那样就好。”

她长长松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