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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初婳和陆远洲是隐婚，没几个人知道。
她盯着陆远洲，倒要看看他怎么回答。
没想到他一点也不避讳，淡淡说：“沈初婳，我现在的妻子。”
女人脸上的笑瞬间消失殆尽，不解又有点质问，“可叔叔说你们昨天已经离婚了。”
“离婚协议没谈妥。”陆远洲黑眸淡漠，漫不经心看向沈初婳，“暂时没离。”
女人没再说什么，也看一眼沈初婳，那一眼透着一种与生俱来的优越傲慢，似是在嫌她麻烦。
原来陆远洲对这个女人一点隐瞒也没有。
沈初婳不再浪费时间，直接说：“你没有资格限制我出国。”
“有没有资格不重要。”陆远洲高高在上地俯视她，“重要的是能不能。”
他向来最懂怎么让人屈服。
只是曾经他从不会用到她身上，直到此刻沈初婳才真正意识到，他已经将刀刃对准她。
她暗自吸了口气，“我真的不能在国内待太久，那边......”
陆远洲冷声打断，“只要你在离婚协议上签字。”
沈初婳犹豫几秒，还是说：“那我们再商量一下财产分割的问题。”
陆远洲轻嗤，似在嘲笑她痴心妄想，没再理她，直接带着女人走向等在一旁的车。
沈初婳看着他绅士地帮女人打开车门，两人一前一后上车。
想到干妈这两年为她受的苦，眼眶一热，看着即将离开的车，快步跟上，坐进副驾。
车上三人瞬间都看向她，女人笑了，看着她的目光有点讽刺轻蔑，“平舟，她怎么追上来了？”
陆远洲只面无表情地对沈初婳说了两个字，“下去。”
沈初婳侧身看他，“通知机场放行。”
陆远洲定定看她半晌，淡然往后靠着，“先签字。”
沈初婳捏紧手，“那就让所有人都看看，你是怎么当着妻子的面和第三者出双入对的。”
陆远洲轻嗤笑，不在意地看向窗外。
女人却脸色微变，劝道：“平舟，不如就给她点钱让她走吧，我看她都快要哭了，怪可怜的。”
陆远洲闻言，又侧目看向沈初婳的眼睛。
乌黑的眸水色潋滟，微微泛红。
沈初婳对上他黑沉的目光，有一瞬间的难堪，倏然别过头。
陆远洲也拧着眉转过脸，见她不走，直接吩咐司机开车。
女人看着他冷然的面容，噘了噘嘴没再说话。
她真的很喜欢陆远洲，从小她喜欢什么她都能要到，更别说她对陆远洲到了迷恋的程度。
所以除了陆远洲以外，其他的她才不管，她也什么都不在意。
一路上，女人喋喋不休，可以感觉到她应该也是从小养尊处优被追捧惯了，自信张扬。
陆远洲性格使然，话不多，但也有问必答，有求必应，没有丝毫不耐。
能感觉到他挺喜欢她。
沈初婳漠然地听着。
听了一会儿，她听出一些信息。
女人叫江若妍，不仅是个小有名气的舞者，还是那位和陆远洲到谈婚论嫁地步的豪门千金。
且接下来陆远洲要陪她逛商场。
沈初婳靠在车座上，虚弱地阖上双目，意识昏昏沉沉。
江若妍，她在心里默念这个名字。
不是以前那个女人了。
车停，车门打开的声音传来，她睁开眼睛也跟着下车。
商场。
江若妍先拉着陆远洲进入一家奢侈品包专卖店。
一进去，店员就热情上前，“谢先生，江小姐。”
很显然，陆远洲之前带江若妍来消费过很多次。
另一个店员看到沈初婳单独站着，上前带着职业笑容问：“您好，一个人来的么？可以看看我们店里的......”
店员只是程式化一问，沈初婳却看向远处的陆远洲，认真说：“我和我丈夫一起来的。”
瞬间，店里的几个员工脸色都瞪大眼睛，面色复杂。
江若妍明显发现店员看她的眼神跟之前不一样了，从小到大所有人都捧着她，羡慕着她。
她第一次体会这种刺眼的目光，她发现她其实无法接受。
再加上她实质上是大小姐脾气，忍不了了，就直接生气说：“平舟，让她走！”
沈初婳听到，在旁边说：“放我出国或者重新起草离婚协议，我立即就走。”
江若妍瞪向沈初婳。
沈初婳面无表情地回视她，她长得漂亮，又因为身体不好显得柔弱，所以自带着一种莫名的无辜感。
江若妍心里火气升腾，抑制不住想要出手教训她，但碍于陆远洲在场只紧紧攥起手。
陆远洲却很淡定，漆黑的眸冷冷扫一眼沈初婳，安慰江若妍，“不用在意，很快就不是了。”
江若妍委屈地看向他，他又拍拍她肩膀哄她，“看看，今天想要什么都可以。”
江若妍家有钱，不是买不起这些东西的人，但若是陆远洲买的，性质不一样，她这才勉强开心一点。
接下来他们又逛了其他店，每进一家店，沈初婳总能找到机会说出陆远洲是她丈夫的事情，接着以陆远洲给江若妍买一堆昂贵东西收场。
只是江若妍心里始终膈应，不上不下。
沈初婳在一边看着，也忽然有一种压抑感。
在国外，为了赚钱，她好几次晕倒在工作岗位上，可她的丈夫，却在国内为别的女人豪掷千金。
她忽然想算了，只是刚冒出这个念头，江若妍挽着陆远洲手臂，冷不丁笑着说：“朝雾姐姐，你也跟我们这么久了，挺累的，要不你看看有什么想要的，让平舟买给你。”
这话说的像是她是陆远洲妻子。
沈初婳知道她是在反击，想给她添堵，但她不在意，她也清楚自己有名无实，只问她，“你说得算么？”
江若妍没想到她就这样平静，但也丝毫不慌，看向陆远洲。
陆远洲漠然看沈初婳一眼，“她说了不算谁说了算？”
江若妍自觉扳回一局，本就艳丽的眼角眉梢更加张扬，得意地问沈初婳，“听到了么？”
沈初婳没接话。
这是一家很大牌的服装店，她直接挑了几件最贵的款式去试衣间试。
陆远洲这时，忽然抬手推开甜蜜地缠着他手臂的江若妍，后者不明所以看他。
他指了件衣服，“去试试。”
“你想看我穿么？”江若妍看一眼那身衣服，娇俏笑着同意，“那我这就去。”
她进去，陆远洲面无表情默了几秒后，拿出手机随意翻看。
片刻，江若妍穿着那身衣服到他身前转圈，期待地问：“平舟，好看么？”
陆远洲抬眸看过去，正要说点什么，却不经意间看到她身后。
有一条细长、雪白的手臂，像是莲藕一样，从小小试衣间的门缝中伸出来，下一秒店员把手上的衣服递进去。
陆远洲几乎立刻就想到，曾经陪沈初婳一起逛街时，在狭小的试衣间里，店员在外面等着，而他在里面弄她。
幽闭狭窄的空间，会让她更兴奋，他用力捂着她嘴，才堵住她抑制不住的叫声。
正想着，沈初婳换好衣服出来。
她猝不及防与他四目相对，神情微滞。
下一秒，陆远洲冷漠移开眼。
沈初婳没错过他眼里的冰冷和厌恶，但没说什么，走到镜子前去看衣服。
江若妍摆了好一会儿姿势都没得到回应，也朝后看了一眼。
正好看到沈初婳出来。
她一下子看呆。
进去之前，沈初婳一身素色，好似夜晚天上浪漫温柔的朦胧月色。
出来之后，沈初婳一身藕粉色长袖连衣裙，苍白的脸都艳了几分，眼睛乌黑水亮，像是被人精致打扮的娃娃，漂亮得让人连呼吸都忘记。
沈初婳随便看了眼镜子就重新进入试衣间去换。
江若妍从小到大都是焦点，此刻心里不太舒服，又想起陆远洲刚才在看沈初婳，咬咬唇突然酸溜溜地问：“平舟，她长得这么好看，你怎么舍得跟她离婚？”
试衣间里的沈初婳也听到他们的声音。
“好看么？”陆远洲轻嗤，不屑，“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沈初婳停下，衣服正好卡到头部，挡着眼睛，她在一片黑暗里，忽然想起两年前和陆远洲的最后一次见面。
两人爆发了一场激烈争吵，互相放着狠话，恨不得说出口的话能化作锋利的箭，将对方一击致命。
最后沈初婳的下身突然涌出一大滩血，染透了医院洁白的床单，争吵声才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