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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吗？”白霜焦急询问道。

　　白明远还吊着最后一口气，他用力睁开眼睛，喃喃出声：“女儿，你来了？”

　　白霜点了点头，眼里似乎有些不舍，却并没有落泪。

　　她将白明远的袖口撩起，极力驱散开周围的杂音，专心把脉。

　　白明远摇了摇头：“来不及了，爸的身体爸自己知道，你就别费心救我了...咳咳咳，我好想再听你叫我一身爸爸啊...”

　　白霜咬着唇，眉毛拧得紧紧的：“你瞎说什么，闭嘴！”

　　她嘴里虽是这么说着，但心里却如同明镜。

　　心脏出血、心脉极度紊乱...看样子，没得救了。

　　除非，除非再次使用禁术...

　　她给孩子们发过誓言论，再也不会丢下他们不管了。

　　白明远见女儿为难，强行扯出一抹笑容：“好女儿，人各有命，我栽在张娣香手里，是我的劫难，你别为难自己。”

　　他用力咳出了几口血，虚弱道：“你不叫我爸爸也没关系，你能为爸爸送终，我就已经很满足了...咳咳咳...对了，刚才张娣香提到过吴丽君这个名字，你记好咯，她很可能就是当初参与调换雪儿的幕后帮手，咳咳咳...爸爸...爸爸还有一个愿望，爸爸希望...”

　　白明远呼吸变得急促，说话的声音都夹杂着破碎的呼吸声：“爸爸希...和你妈妈...埋...埋在...”

　　白明远的心愿是能和苏念云埋在一起，这样他也可以赎罪，可他话还没有说完就闭上了眼。

　　此刻，康养院。

　　田老太还在病床上“咿呀呀”地吆喝着护工给她削苹果。

　　也不知怎地，她心口处忽地一阵绞痛起来，她用力眯着眼睛，眉头都皱成了川字，想叫人却又叫不出来，很是痛苦个。

　　心口愈发绞痛，田老太一边流着泪，一边喊女护工的名字：“咿咿呀呀...来...进来...”

　　门就那么敞着，女护工却是和另一个护工在外面聊得火热，从家长里短聊到人生理想，充满了欢声笑语。

　　电视机里还播放着新春贺岁片的预告，喜气洋洋。

　　直至田老太断气，护工也没有进屋瞧上一眼。

　　田老太死的时候，嘴巴张得老大，她似乎看见了儿子在和她招手，白明远说：“妈，这是你的债，得偿...”

　　...

　　白霜的手悬在半空中，她本来是想给白明远做心肺复苏的，却发现已经来不及了。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白明远瞪大的双眼，不由得呼吸一滞，她颤抖着手去探了探白明远的鼻息，事实明明已经摆在了眼前，她却是再一次地去把了脉...

　　她开始发疯似的给白明远做起了心肺复苏：“爸！爸你醒醒啊！你醒醒！”

　　作为一个救治过无数伤患的医者，却只能亲眼看到自己的父亲在面前死去，这种绝望是没有人知道的。

　　见心肺复苏没有作用，她似乎忘记了自己是个医生，竟然摇晃起了白明远的身子：“爸，爸你醒醒，你听见了吗？我叫你爸爸了？你快答应我呀！”

　　白霜显得有些失控，她本来是打算再过十年就原谅白明远的，可老天只给了她如此短暂的光阴。

　　此刻，剩下的两名行凶者已经被制服。

　　顾云洲摁着刀疤男，又望向无助的白霜，心乱如麻。

　　刀疤男也没有想到，来的三人竟然全都是练家子，他更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栽在这里。

　　刀疤男转头瞪了小弟林杰一眼，似乎是在警告些什么，而后咬破了嘴里的药物，瞪着眼睛吐血而亡。

　　手里的人顺势往下滑，顾云洲松了手，直接朝白霜跑了过去。

　　“霜儿，霜儿你冷静一点，没事没事，你还有我呢。”顾云洲心疼地抱住了白霜，不停地拍着她的后背，安慰着她。

　　张娣香见歹徒被制服，心知自己脱离了危险，嘴里“呜呜呜”地开始求救。

　　顾云洲根本不理她，他的心里，眼里，只有霜儿。

　　这种极度的伤心只持续了十几秒，白霜擦干眼泪，而后推开了顾云洲，立刻对阿伟进行救治。

　　“顾云洲，快！按住这个位置！”

　　顾云洲愣愣的，第一次笨拙得来不及反应。

　　他不知道，白霜的行为只是一个行医者的本能，死神不会给她足够的时间去伤心。

　　在白霜的一番急救措施下，阿伟的血算是止住了，接下来就是等救护车以及观察病人的生命体征，必要的时候给予急救。

　　白雪早就从草垛子里钻了出来，她有些不敢置信地走了过来。

　　白明远就那么躺在那里，而他的眼里似乎心里还有不甘，并没有闭眼。

　　这一幕深深地刺激到了白雪，她的眼里迅速弥漫出惊恐和慌乱。

　　前一秒还明媚的世界，下一刻，似乎被黑暗席卷。

　　四面八方都充斥着吃人的恶鬼朝她扑来，白雪用力抱着脑袋，嘶吼着、尖叫着，一幕幕痛苦的回忆不断袭来，仿佛把她拉入无边地狱，永世轮回。

　　白霜给顾云洲递过去一个眼神，示意他去安慰白雪。

　　不是她自己不想动，而是她知道，发疯状态下的白雪只有顾云洲才能收服。

　　此刻，苏念安已经从废旧工地里找来了绳子，他将林杰捆了又捆，又命保镖看好，这才走了过来。

　　“白明远他...”苏念安对这一幕也挺震惊的。

　　他没想到两小时前还好端端、活生生的人，现在竟然就这么死掉了。

　　白霜已经恢复了平静，她蹲下身子，试图让白明远闭眼。

　　可任凭她如何安抚，那双眼睛却怎么也闭不上。

第360章ᵂᵂᶻᴸ白雪，你就是个畜生

　　白霜叹了口气：“爸，我答应你，会让你和妈埋在一起的。”

　　说完这句话后，白明远的眼睛才算闭上了。

　　白霜内心苦笑：可是，妈不想和你埋在一起啊...

　　苏念安没有插话，这是他们父女之间的决定，他无权干涉。

　　与此同时，白雪在顾云洲的安慰下，停止了嘶吼。

　　她将头埋在膝盖里，好半天没有声音。

　　顾云洲摇摇头，起身准备去照顾白霜。

　　突然，一只手抓住了他，白雪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祈求：“你能...能再叫我一声雪儿吗？”

　　白雪抬起头，脸上带着泪与伤，神色复杂。

　　顾云洲瞳孔微缩。

　　白霜闻声看了过来。

　　苏念安一脸的不可置信。

　　白霜声音颤抖：“白雪...你...你醒了？”

　　这声雪儿，她无法再叫得心安。

　　几人全都注视着白雪，心情有些复杂。

　　白雪点了点头：“嗯，这些年来，谢谢你们。”

　　那声姐姐，她叫不出来。

　　这些年来，她虽然是个疯子，但脑子里的记忆却还在的。那些痛苦的，甜蜜的，疯狂的她都记得。

　　她看向白明远：“他竟然死了...死了也好，他应该偿债的。”

　　她一边说一边流泪，眼睛又望向顾云洲，停留了两秒后，迅速挪开。

　　张娣香又开始“呜呜呜”地叫着。

　　她被歹徒捆着，嘴里还塞着抹布，根本就发不出声音。

　　她深深地看着白雪，那眼神仿佛在说：“雪儿，你快救救妈，救救妈...”

　　白雪清醒了，意味着她又可以打亲情牌了。

　　张娣